手機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一個畫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號碼,沒有備注,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對方是誰。看小說最新更新來樂文小說網,
來電沒有鈴聲,只有震動,那股震感從俞初心的指尖迅速的蔓延到她的全身,狠狠的抨擊了她那個自殺念頭的愚蠢,只是失戀了而已,值得拿生命去悼念那可憐的愛情嗎?
等到震動響起差不多二十秒的時候,俞初心才動作僵硬的滑動了接聽鍵,她的嘴角浮現了一抹嘲諷的笑容,他終於肯接自己的電話了嗎,是被迫的吧,因為她剛剛的那些話,但是是被迫的又怎樣,只要能夠聽到他的聲音,怎樣都無所謂了,所謂的不擇手段吧。
她靜靜的把手機放到耳側,沒有言語,手從月季的枝乾上拿了下來,手上的液體比那花瓣的顏色還要妖豔三分,她眼神緊緊的盯著身邊的月季花,猛地采下了一朵放在鼻尖,特殊清新的味道,好像除了蘇蕁和嬸嬸一家人之外沒有人知道她喜歡月季花,就連那個討厭的男人總是拿著火紅的玫瑰,雖然兩者的樣子很像,但終究不是一個,因為他們的身價大不相同,就像是她,淚水竟不知不覺的從眼眶中滿溢了出來。
一接通對面就傳來了一個焦急的男聲,隱隱約約的似乎還夾雜著發動汽車引擎的聲音“俞初心?”男人接連呼喚了幾聲。
而俞初心遲疑了幾秒拿離鼻間的月季後,才輕輕的回了一個語氣詞,她竟可笑的發覺只是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居然快要聽不出這個男人的聲音了,他們才多久沒見,幾個月而已吧。
“你現在在哪裡?告訴我!”男人的話語威嚴不容抗拒,即使只是通過手機俞初心都能夠感覺到楚易痕周身的那股寒氣,他本來就是一個很冷的人,不知道誰會幸運的成為那個讓他變暖的女人,那那個女人一定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又是一陣風吹來,吹起俞初心細碎的劉海,遮住了她的視線,面前一片漆黑,似乎在預示著什麽。
“你現在究竟在哪裡?”男人的聲音中夾雜著怒氣,他用力的踩下了油門,車子飛馳了出去。
“你是怕我死掉是不是?反正你也不愛我,就算我死了你也沒有什麽損失對不對?楚易痕”因為有哭過,俞初心的聲音中帶著重重的鼻音,聽起來破碎不堪,與此同時,她耳邊的風聲很大,讓她的聲音顯得更加的渺小。
卻是很清晰的傳進了楚易痕的耳朵裡,他笑了,笑的很放肆,也很恐怖,他的笑聲透過藍牙耳機傳遞到了俞初心的耳朵裡,在俞初心的世界裡卻硬生生的演繹了另外一種意味。
楚易痕笑了,認識他這麽久了,俞初心幾乎沒怎麽見楚易痕笑過,而且笑聲還是那麽的大,她心底唯一的一絲希望也隨之破滅了。
他笑是因為他終於要解脫了嗎,“楚易痕,你笑了,原來你真的是這樣想的,我恨你,我恨你……”俞初心歇斯底裡的喊著,喊著喊著她也苦笑了起來,淚水瘋狂的洗禮著她的臉頰。耳畔是手機裡傳來的嘈雜的汽車鳴笛的聲音,以及男人輕聲的咒罵的聲音,近處的雲撕纏的更加的厲害了。
她退縮了。
“俞初心,我現在在路上,很通暢,路上很濕滑,風雨很大,我180碼,還在繼續加速中,如果你敢做什麽傻事的話我隻輕輕的放開手,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可以和你相聚,你猜猜我們誰比較快,無論到哪裡我都不會放過你的,乖乖的告訴我你現在究竟在哪裡?”
楚易痕的話音剛落風便停了,俞初心的視線裡又重新出現了光明,厲呈玦的話確實讓她很是震撼,她現在徹底的不明白她之於厲呈玦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存在,他愛她或是不愛,卻為何要說出這樣的話,也許就是為了她的生命吧,但願不是。
“我在你醫院辦公室那幢樓的天台上”最後,她還是說出她的位置,因為什麽,俞初心不知道,一切都是她的意識在促使她這麽做著,她就做了。
她的內心究竟在期待著些什麽,楚易痕的愛嗎,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她到底在期待著什麽?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俞初心的尾音漸漸消失在風中,楚易痕命令般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乖乖的等著我,手機不許掛斷”
隔著薄薄的布料,清醒過來的俞初心漸漸的清楚的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寒冷,還有那更加寒冷的風,玻璃門被風吹開了,她走上前去關上了門,並順手拴上了,她全身的溫度在快速的流失著,她抱著雙臂向前移動幾步,走到了一株小花的前面蹲了下來,她的手指輕輕的撥弄著細小的花蕊,身體也漸漸的暖了起來,月季下面長了很多的雜草,俞初心輕輕的捏著綠草,一棵棵的拔了起來。
手機的那一邊是不斷的傳來鳴笛的聲音還有楚易痕每隔二十秒開口的聲音,每次楚易痕都是叫她的全名,在她聽來,格外的好聽。
從小到大,於初心始終相信付出就會有回報,包括在感情這件事情上面,直到她遇見一個叫楚易痕的男人之後她才明白,原來付出之後得到的回報有很多種,包括傷痛與絕望。
他記得顧辭曾經說過楚易痕的世界裡沒有愛情,現在她徹底的信服了,原來他的世界真的沒有愛情。
直到把那株月季下的雜草都拔完了,俞初心才站了起來,那邊的男人還在喊著她的名字,她應了一聲,而後掛斷了手機,走到水龍頭前洗乾淨了手,她洗的特別的仔細。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世界在不斷的變化著,人心也在變化著。
醫院頂樓通往天台的門突然間被人大力的推開,一個穿著簡單的休閑裝的男人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天台入口處,輕微的著。
“俞初心,你在哪裡?”
回答男人的是呼嘯而過的風和一張隨風而來的白色紙張。
楚易痕:如果以後我們見面了,就形同陌路好不好?
楚易痕嘶喊了幾聲,始終得不到回應,良久,他頹廢的倚著牆迅速的滑在了地上。
月季花後一片白色的布料微微的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