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很安靜,隨著時間的流逝,蘇蕁竟然漸漸的有了睡意,她的心裡在默念著一定要睡著,雖然還是焦躁的厲害,蘇蕁終究還是勉強的進入了夢鄉,如果厲呈玦真的讓陳醫生給她注射麻醉針的話,而且還是那種讓她睡著的麻醉方法,也許她天亮之前是不會醒來的。
半夢半醒的蘇蕁眼前出現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那張臉看起來有一種莫名的親切的感覺,只是比十二年前的時候黑了很多,刻意挺直的背還是能夠看出彎曲的弧度,面目比以前滄桑了很多,額頭上的皺紋像是用刀刻上去的那般,異常的深刻。黑色的頭髮已經白了大半。
明明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像是六十歲一樣,像是一個歷經歲月滄桑的老人,那便是她的父親,她苦苦思念了十二年之久的爸爸。
蘇山坐在輪椅上,腰部以下蓋著一個厚重的毯子,坐在那裡正在衝著蘇蕁招手,喊著蕁蕁,蘇蕁激動的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跑到了蘇山的身邊,她的手無意間落在了那天厚重的毯子上,她的手卻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她雙手顫抖著捏著背角去去掀開了毯子,她的手剛剛觸及到的地方空無一物,她碰到的是輪椅,而與此同時,輪椅突然間遠方自動的退了過去,剛剛還被他抓在手中的毯子此時卻完好無損的蓋在蘇山的腿上,和他出現的時候一模一樣。
蘇山正對著蘇蕁揮著手,做著再見的手勢。
“小蕁蕁終於長大了,爸爸終於見到你了,爸爸已經不能陪著你了,蕁蕁你要乖乖的。”蘇山的身影漸漸的模糊,直至後來的徹底的消失,她的手邊出現了一張白紙。
死亡證明,上面寫著的是蘇山的名字。
拿著那張白紙,蘇蕁抱著自己的腦袋跪在原地,竭嘶底裡的對著剛剛蘇山離開的那個方向喊著。
“爸……爸……爸……啊……爸爸……”
身邊有什麽東西在晃動,還有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會是爸爸嗎,蘇蕁猛地張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厲呈玦的臉。
“做惡夢了?”厲呈玦扶正蘇蕁的身體。我的23歲冷豔總裁
蘇蕁這才發現自自己所處的已經不是剛剛的那張大床了,就連裝潢都不一樣,床,冰箱,很多很多陌生的東西。
“現在在哪裡?”蘇蕁繼續在打量這陌生的環境,
厲呈玦已經放開了她的肩膀,她坐坐起來拍了拍狂跳心臟,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去往醫院的車上。”
“夢到了什麽?”厲呈玦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處於受驚狀態中的蘇蕁並沒有發現厲呈玦的變化。
“我可以不說嗎?”還沒有見到自己的爸爸,就夢見了這樣的事情,蘇蕁一直以來都不相信迷信的。
她記得以前和同學去敬老院陪伴老人賺學分的時候,院裡的一個稍微年長的大媽和蘇蕁說起過一件很玄乎的事情,說是人在斷氣了之後會去自己的至親和自己不放心不下的那個人的夢中告別。
蘇蕁一直都不相信,因為人死了,真的就什麽都沒有了,但是剛剛的夢中蘇山確實就是在和她告別,即使不相信,她還是很害怕,莫名的害怕,她怕她的父親真的會和大媽說的一樣,她不要。
“好。”陳述語氣的一個字。
蘇蕁癱軟的身體倚在沙發上,腦袋無力的靠在一邊,心中在想著快點到醫院,但又害怕去醫院,因為他不想要聽見不好的消息。
在蘇蕁的視線中只有她和厲呈玦兩個人,兩人之間依舊是默契的沉默。
蘇蕁的心一路上如果懸掛在車外的高處的氣球一樣,起起伏伏的,似乎接觸一個不起眼的利器就會讓她徹底的崩潰。
她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呆呆的,直到厲呈玦接連喊她幾聲之後她才如夢初醒的反應了過來。
車停在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這家醫院是B市最好的醫院了,甲等的水平,也是政府扶植的項目之一。
一下車,蘇蕁快速的向遠處跑了過去,但是就只是跑了幾步,她又突然間停了下來,站在原地慢慢的挪動著,厲呈玦上前擁著蘇蕁的身體走進了電梯,之前莫洲已經把手術室的位置發了過來。
寵妻無度:你好,老公大人
站在電梯中,蘇蕁的眼睛又在盯著電梯的按鍵不停的看著。
手術室在走廊的盡頭,走出電梯,蘇蕁跟在厲呈玦的身邊走著,遠遠的,他的視線中就出現了一群穿著綠色洗手衣的醫生匆匆忙忙的進了手術室,門外還有幾個人在徘徊著,看見醫生,徘徊的幾個人中有一個人走上前去,但是很快又退回了旁邊的椅子上。
蘇蕁只看見了那群穿著綠色洗手衣的人,她不由得的加快了腳步,跟在厲呈玦的身後,最終,蘇蕁還是停在了剛剛看到的那個手術室的門口。
剛剛在手術室門口徘徊的那個男人此時正低著頭看著地面。
手術室的門口一共有三個人,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男人看起來將近三十歲,男人旁邊的長椅上坐著一個很知性的女人,女人的旁邊是一個看起來十多歲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眼睛盯著蘇蕁和厲呈玦的身影看個不停。
“你們是誰啊?”小男孩突然間開口,那個垂著頭的男人才注意到突然間出現的兩個人,看起來根本就不是什麽普通的人,光從著裝來說。
蘇蕁的視線轉向了注意到她的那個男人的身上,然後回頭看向身邊的厲呈玦“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這個男人她根本就不認識, 因為從小到她離開一直都是她和父親兩個人相依為命的。
厲呈玦則是把蘇蕁的頭轉了過去,淡定的開口“這個人是你哥哥蘇琤。”
蘇蕁還是有點找不著北,她什麽時候有了一個哥哥,而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和蘇蕁的表現完全不同,他面如死灰的臉竟然漸漸的有了表情,變得興奮了起來。
然後上前一把抓住了蘇蕁的左手“蕁蕁,你真的是蕁蕁,你終於回來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在現代人的眼裡,男人流淚似乎就是一件很慫的事情,可是看到蘇琤臉上突然間出現的淚水的時候,蘇蕁卻覺得格外的親切的感覺,她雖然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有這麽個哥哥的,但是卻有一種找到了家的感覺。
蘇琤輕輕的擁住了蘇蕁,竟然痛哭出聲,旁邊的女人站起來輕輕的拍著蘇琤的肩膀。
“蕁蕁終於回來了,爸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是值得高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