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陸陸續續的來了幾個病人,其中有一個四個月多點的孩子,不會說話,一直哇哇的哭個不停的,蘇蕁一邊幫忙哄著孩子一直仔細的檢查著小孩子的情況,見蘇蕁忙了起來,許悠然和她打了個招呼之後便離開了。 一直折騰了十幾分鍾的時間,終於算是安定了孩子,小孩子發燒引起了呼吸道感染,情況不太好,蘇蕁一邊寫著病例一邊詢問了家長孩子的一些其他的情況,所幸情況不是太過於嚴重,很快家長就拿著病例抱著孩子離開了診室。
哄鬧的診室瞬間安靜了下來,蘇蕁心裡很滿足,每次診完一個孩子,她的心情都是這般,孩子脫離了病痛之後的笑臉便是蘇蕁的一直以來的期待。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清晨時分,快到了換班的時間,蘇蕁趴在桌上,手指擺弄著中桌上的一個小小的絨布玩偶掛墜,蔫蔫的模樣,像是被霜掃過的綠葉一般,時不時的做個深呼吸。
這段時間醫院早班的人都在陸陸續續的趕來,走廊裡絡繹不絕的腳步聲,終於她面對的那扇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瞬間蘇蕁像是打了興奮劑一般,立馬爬了起來,開始整理桌子上之前在閑暇之余寫的一些東西,有條不紊的夾進文件夾中。
“蘇蕁,每次在早上看到你的時候你總是這麽的有精神,難得啊。”趙恆的手中提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走進進來,坐到了蘇蕁的對面。
“因為要下班了,想沒有精神都不行。”
就像是以前上學的時候,蘇蕁想到了他以前的學校生活,她以前中學的教學方式是典型的應試教育,每天老師恨不得拿著小皮鞭跟在學生身後,逼著學生學習,整個高中的生活蘇蕁上過的體育課和自習課真的是屈指可數,自習課的上課鈴響起的時候,總能看到語數外的三門的老師同時到達門口,甚至有的時候物理老師也會跟著來插兩腳,但終究逃不掉的是老師們協商好了之後,總有一門的老師會進來唾星橫飛的給他們“加餐”。
那時候對於他們來講,最精神的就是上課開始的五分鍾和下課之前的五分鍾,每當下課鈴響起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全員蘇醒,甚至是那些在課上睡覺的學生,聽到鈴聲的時候就像是聽到了鬧鍾的鈴聲一般。
不過那時候對於蘇蕁來說最幸福也許就是高三那年,那年厲呈玦已經大學畢業了,經常會送她上學,一旦某一天遇見了最不想上的某個老師課的時候,蘇蕁賣萌撒嬌齊上陣,經常可以逃避某些不喜歡的課,那一年逃課的時間裡他們幾乎把整個L市能玩的地方都玩了一遍。
只不過後來宋溪的一個決定讓蘇蕁從天堂跌入了地獄,那一年是一個歡樂與痛苦交織的歲月,她失去了那個她身邊唯一的一個支柱,後來蘇蕁時常回想起那段時光,她覺得那也許就是命運對她的錘煉吧,那一年她剛好成年,也是在那一年蘇蕁徹底的成為了一個成年人,自力更生的成年人。
再次想起這些事情,蘇蕁並沒有難過後悔的感覺,畢竟最困難的時候她堅持過來了。
蘇蕁和趙恆簡單的說了一下夜裡接診的幾個孩子的情況,然後慵懶的揉著脖頸處離開了醫院。
到了她住的那一樓層的時候,依舊和昨天一樣,隔壁那家進進出出的很多人,但來來往往的全都是穿著同樣衣服的人,好像從來沒有看過隔壁的住戶,疲憊的蘇蕁沒有想得太多,他推開門,洗了個澡然後直接倒在床上,熬夜的感覺頭很痛。
她睡的並不是很安穩,隱隱約約的蘇蕁覺得好像有些奇怪,隔壁的看起來是在裝修之類的,沒錯啊,她竟然沒有聽到一點的動靜,周圍的環境格外的安靜,就好像剛剛那一副忙碌的畫面像是幻覺一般。
不一會兒,蘇蕁淺淺的好不容易的睡著了,剛剛睡著沒有多久,床頭櫃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格外的惱人,她拿過枕頭蒙住了耳朵,沒想著接這個電話,可鈴聲剛停下沒多久,就又響起來了,無奈的蘇蕁從被子裡伸出手拿過手機還沒看清就接聽了。
蘇蕁沒有說話,那一邊有些嘰嘰喳喳的說話的聲音,環境有些嘈雜的感覺,不過很快就安靜了下來,疲憊的蘇蕁想要開口說話,卻始終沒張開嘴。
“蕁蕁,開門。”厲呈玦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即手機就被蘇蕁掐斷了。
過了差不多一分鍾的時間,蘇蕁終於成功的戰勝了睡眠,她下床模模糊糊的半睜著眼睛走到玄關的地方,打開了門,然後看都沒看門口的人一眼就直接臥室的方向走去,隨後一頭鑽進了被子裡,繼續著她的睡眠。
這個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
厲呈玦跟著蘇蕁達到臥室的時候,只看見米白色的枕頭上留下的淺咖色的頭髮,被子裡鼓起了小小的一團,他走到了蘇蕁的床邊,掀開蘇蕁的被子,本來想著好好的讓蘇蕁把頭露出來睡會比較舒服一些,卻意外的看到了蘇蕁濕漉漉的頭髮。
他輕輕的揉了揉蘇蕁的頭髮,手下一片濕意,包著濕頭髮的毛巾正大喇喇的躺在地板上。
好不容易再次睡著了,蘇蕁以為這次不會再有人打擾她了,可不曾想,沒一會兒耳邊就又響了轟轟的機器運作的聲音,同時頭皮上傳來了溫暖的感覺。
即使再困,蘇蕁也睡不著了,那個聲音還在不斷的響起,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男人的臉,熟悉的臉。
兩人面對著面,蘇蕁清楚的看見了厲呈玦的鎖骨,和脖子上那條黑色的鏈子,迷迷糊糊的她竟覺得格外的賞心悅目,看的微微的有些入了神。
而後突然清醒過來的蘇蕁猛地撤開了視線,她偷偷的看了厲呈玦一眼,厲呈玦還是和剛剛一樣,表情沒有什麽發現,蘇蕁訕訕的松了口氣。
他,應該沒有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