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氣通達四肢百骸,真氣貫穿十二正經!”
蘇辰足尖輕輕點地,盤坐的身體如一朵白雲般緩緩飄起,如危崖蒼松般屹立。
原本柔暖溫和的眉眼,閃動著精光,隱隱多了一股鋒銳之氣,似刺破長空。
他長長一口氣吐出,把丹田沸騰的氣機平息下來,面上露出了喜色。
“足足花了三天時間,終於重新打通十二正經,氣血之力也是到了化勁圓融……”
他伸指一彈,一股指風縹緲無形,“哧”的一聲劃過一道白痕。
隔著二丈遠,靜神黑檀香陡然一亮,隨即暗了下來。
青煙頓止。
“到了此時,配合上我的劍法打法,才算是有了一些自保的力量。出去闖蕩江湖,跟天下高人爭雄自然還是差點火候,在牧場之中與人玩玩宅鬥,卻也勉勉強強了。”
“可惜的是,能讓人直達先天罡氣境界的精元力也一股腦用了個精光。”
想到這裡,蘇辰又歎息起來,不過轉念一想,比起初到五嶽世界時的手無縛雞之力,一點點錘練身體進步的情況,此時卻又要強得太多。
如今他的肉身修為堪堪到達抱丹臨界點,到了這一步,就得拿捏氣血,需要龐大的藥力來催發,或者是天長日久的積累。
真氣修為呢,也沒有突破任督二脈,只是打通十二正經,成為一流高手。
無論是肉身修為還是真氣修為,跟進來前相比,都要大大的遜色,之所以還能有信心面對牧場黑手,其實是因為他的真氣品質極高。
無論身上的精元力再怎麽損耗,畢竟曾經達到過先天,即算是境界不到,也改變不了真氣的先天本質。
推門出來,蘇辰伸了個懶腰,沐浴著和暖的春陽,心裡升起喜樂。
這些天,他也不是把全部的時間都用在了練功上面,小翠過來了幾次,被他旁敲側擊的問出了一些事情。
如今正是大業十一年,楊廣三征高麗之後,民怨四起,楊玄感起事反隋,兵敗身死。
天下烽煙四起。
楊廣一面命人四處征剿,擊敗盧明月、張金稱、高士達、劉元進等賊匪,一面掩耳盜鈴,無視天下大亂。
朝庭的兵馬越殺越疲,匪盜卻越來越多。
見到時局糜爛,楊廣為了遏止各地盜匪,命各地郡縣、驛亭、村塢自築城堡,聯手防禦。
飛馬牧場和竟陵城的獨霸山莊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私蓄武力,發展壯大的。
他們倒不是想要造反,而是沒有兵力,根本就無法抵擋城外如同蝗蟲過境般的亂兵和惡匪,無法保境安民。
翟讓瓦崗寨、竇建德、杜伏威、林仕弘等人趁勢而起,發展壯大。
李密也在前一陣子進入瓦崗寨,屢敗隋兵之後,聲威大漲,四方豪傑奔投,手下人才濟濟,他掌控的蒲山公營此時已經成為首屈一指的大勢力。
杜伏威威震江淮,正與李子通等勢力拚個不休,佔據了優勢。
竇建德橫掃河北,無人可敵。
楊廣此時卻不太關心天下亂事了,他厭倦了上朝,準備前往江都散散心。感覺只有這個地方,才是他的幸運之地,有值得他懷念的人和事。
皇帝的昏招頻出,也讓各大門閥看到了希望,暗暗準備了一些事情,開始布局天下。
八幫十會勢力,就在各大勢力的扶持之下,蓬勃發展起來。
當然,小翠做為一個牧場小婢女,其實並不能理解這些消息代表著什麽。
她只是轉述著平日裡姐妹們閑聊時得來的消息,當做閑暇時分的談資。
據小翠說,這些天下大事其實是牧場戰士說出來的。
無論在哪一個年代,男人面對女人的時候,總會顯得有些多嘴。
有用的沒用的消息,經由出外行走的牧場戰士嘴巴,再被一些婢女當作閑談趣事,傳入到蘇辰的耳中。
漸漸的,他就對當前的局勢有了一些了解。
“如此說來,大唐劇情剛剛開啟,徐子陵和寇仲仍是楊州城裡生計無著的小混混,很可能如今的宇文化及已經殺到了石龍的拳館門前,名列奇功絕藝榜的‘冰玄勁’不知是何種功夫,會不會強過左冷禪的寒冰掌?”
蘇辰思維躍動,想著一些虛幻的人和事,心情隱隱有些激動。
大幕開啟,他並不是不動心,而是準備步步為營,想要穩妥一點。
此方世界可比五嶽世界要危險得多,到處都是亂軍和幫派勢力,生民如芻狗,朝不保夕。
一流高手四處亂跑,一不小心就能碰著,這倒也沒所謂,更危險的是,不乏有一些先天高手像瘋子一般四處殺人。
他們喜歡試劍天下,你走在路上,說不定人家看不順眼,就會拿你試一試劍。
更讓人警惕的是。
還有秦山海。
這人在此方世界經營了許多年頭,如今不知有多強實力,又在忙些什麽。
如果讓他發現自己來自現代社會,肯定會不遺余力的追殺。
思來想去,蘇辰覺得自己的實力暫且不足為憑,真氣只是達到一流層次,國術練體連一流抱丹都沒達到,此時出去,殊無必要。
所以,長生訣可以先不去理會,反正最後都要被寇徐兩人得到,等到恢復先天修為,再行追蹤也是一樣。
“秋官,不好了,那匹雪夜又開始懨懨不振,看著氣息一點點的衰落下去,其他馬匹更是快要不行了。”
蘇辰正在思索著接下來的行止,就聽到大院門口進來一人,隔著老遠就大聲嚷嚷起來。
來人身形矯健,黑瘦的臉上雖然有些焦慮,眼神深處卻是頗為平靜。
他身後跟著四個牧場戰士,也是幫著說話。
哪一匹馬今天爬不起來,只是臥在乾草堆裡哼哼;哪一匹馬身上的毛發快要掉光,再不治可能就來不及了。
看著這些人連戲都演不好,蘇辰有些好笑。
從那白馬可以看得出來,病馬或許真的情況不好,但決不會跟他們形容的一樣,有那麽慘。
蘇辰身體既然已經將養得差不太多,精元力也已用光,就無謂浪費時間,接下來自然就要為下一步做打算。
不趁著醫馬的機會索取藥材,怎麽從陶玉方手中得到好處?
君子可欺之以方。
以前的方庭山老醫正就是太過方正。
明明是牧場天醫堂大醫正,可是,他卻如同閑雲野鶴隨性而為,藥材和錢銀全被掌握在屬下那裡,他想用了,就開口支取,很少查帳。
蘇辰就算用鼻子想,也能想得到,這麽多年的不管事,藥庫和銀庫肯定已被陶家的人把控。
否則,方庭山也不至於為了區區幾味解毒藥草,就出去親自采藥。
“你是大醫正啊,是官啊,有誰見過哪位官兒會親自采藥的?不都是一聲令下,底下人什麽事都辦好了嗎?”
蘇辰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了淡淡的傷感……
這具身體的殘余執念,也在為此事不平吧。
“好了,我知道了,那匹白馬也不算治好,我只是稍稍緩解了它的病, 真要斷根哪那麽簡單?得用好藥,再輔以針術才行!”
蘇辰笑著解釋道,見駱方幾人滿臉失望,又道:“我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很快可以動手治馬,你們稍等。”
他搖搖頭,轉身進屋,治馬是逃不過去的,若是無理拖延,別說過不去柳宗道那一關,連眼前這些虎視耽耽的牧場戰士都糊弄不過去。
所以,蘇辰準備上點乾貨,也是他計劃的第二步。
直指要害。
不知,陶元方這次又會怎麽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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