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水月

角都瞳孔迅速收縮，這種傷勢哪怕飛段不死，在戰鬥中也絕對派不上任何用場了，事實上，不死二人組內，反而是飛段對鹿丸威脅最大，概因為他的邪神儀式不虞鹿丸使用空間忍術逃跑，可惜現在這一機會已經被鹿丸親手掐斷。

戰場的主導權已經完全落於鹿丸手中，角都是生是死，也將由他決定。

“只是這股敵意和惡感，究竟從何而來的呢！?”鹿丸心中疑惑不已，他的直覺可以使他下意識的對屠盡法興寺的角都感到敵視，卻無法具體預知，但這股念頭之強，仿佛有人在心中催促他盡快殺掉對方一樣。

“找到你可真不容易。”角都看了看飛段殘缺不全的身體，心中不斷轉換著念頭，他生怕鹿丸采取遊擊戰術，利用空間忍術的優勢脫離戰場，屆時他不知道還要尋找多久，便想著激怒鹿丸，“如果不是收到黑市的消息，恐怕沒人知道你的去向。”

“你真是一名天生的忍者，冷血至極，”角都冷笑著說道:“你應該明白會有人尋找你吧，即使如此還在有人聚集的地方長久逗留，還是說你根本沒講他們的性命放在眼裡?”

“你去過法興寺?”鹿丸危險的眯起雙眼，看向角都，他隻曾在法興寺於人前棲息落腳過，其他時候都尋找偏僻無人的地點，角都話中所指自然是道俗等人居住之所。

“啊，是了，道俗什麽也沒說吧，你把他們都殺了?”鹿丸深深吐了一口氣，腦海中閃現過當時他告辭離去，告訴道俗不必對外人隱瞞他的行蹤時，對方的笑容與神態，恐怕那時道俗便已經下定覺醒了吧。

可惜當時他的心靈修煉還不到境界，大蛇丸的附身也沒有消除，念頭不純，沒有察覺異常。

有那麽一瞬間，鹿丸本以為自己會非常憤怒，但是他隨即發現自己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原本針對角都的強烈敵意甚至也逐漸消散。

鹿丸依舊不會放過角都，但這卻是因為他不會留下一個可能影響他接受大蛇丸遺產的禍害。

他輕輕扶了扶胸膛，有一絲悲哀浮現在他心間，莫名出現，但是在角都趁著他發愣間隙進攻而來的時候，這股情感又莫名消失，他的大腦在最短時間內恢復了冷靜與理智，一如冰冷的機器。

唰！

鹿丸並指結印，直接從原地消失，正好避過角都的火遁術，出現在他的身後，雙手分別凝聚著螺旋丸，推向角都。

角都反應也十分快速，他一直顧忌著鹿丸神出鬼沒的空間忍術，早就注意四周，幾乎在鹿丸從他身後出現瞬間，便有所行動，直接一手撕開寬大風衣，向前一躍的同時還將風衣罩向鹿丸。

脫掉風衣，穿著無袖背心的角都雙手結印，身上一圈圈帶著縫痕的關節依次脫離，只剩下條條觸手將其與身體連接，而後四個怪模怪樣，通體漆黑，外形詭異的生物亦從他身後竄出，蒼白抽象的面容如同一副簡單的面具，發出連串無聲嘶叫。

秘術·地怨虞！

聚集在角都身體各處的觸手不斷在查克拉的控制下蠕動著，讓人頭皮發麻，不過此時鹿丸想的則是盡快解決戰鬥，以免大蛇丸那裡出現意外。

忍界從不缺少赫赫有名的忍者死在後起之秀手中的事例，幾乎每一個成名忍者，都是踏著前人的屍骸躥升而上的，角都也許喜歡對自己的經歷過往而沾沾自喜，可如今殘酷的現實便是——十三歲的鹿丸論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他，他引以為憑的五條性命，對鹿丸來說也不是秘密。

自小腹封印處泛起的一股股還沒有完全吸收的八尾查克拉逐漸覆蓋住鹿丸的身體，

隱約可見其在鹿丸頭上形成兩角，身後也有一條尾巴蕩來蕩去。黑魔術.絕響！

“砰”的一聲炸響從鹿丸腳下傳來，強勁的查克拉自他腳下迸發而出，掀起大片草甸的同時，也讓他擁有了極快的速度，上抬的右臂有精神能量凝聚，形成一把利刃，在角都反應不及時迅速撞在他胸前，幾乎將他懶腰截斷，而後便只見角都遠遠飛了出去。

六磅炮！

在用“絕響”打飛角都後，鹿丸再次用力踩踏地面，低吼一聲，飛快出拳打在角都的水屬性心臟分身上，將其直接打穿，在憑借八尾查克拉和“陰影具足”硬擋住一招雷遁後，又飛快追上另一個逃跑的雷屬性心臟，用螺旋丸按在它的身體上。

這家夥簡直比當初的宇智波鼬還要厲害！角都掙扎著從地上坐起，喘息著盯住鹿丸的身影，條條觸手縫合著他被鹿丸用“絕響”切開的胸膛。

十三歲的宇智波鼬親手滅盡宇智波一族的族人，開啟萬花筒寫輪眼，轟動忍界，相比之下，鹿丸在水之國剿滅了幾隻隊伍的事跡還是略有不及，名聲稍差。

可是在接觸過宇智波鼬，此時正與鹿丸戰鬥的角都來看，當初才叛離木葉村的宇智波鼬絕對沒有鹿丸如今的實力，尤其是那種結合速度與破壞力的忍術，更讓人心中發寒。

被打中一下肯定會死的……，只是又怎麽躲避會精通空間忍術的鹿丸呢！?

鹿丸在戰場上來去如風，雖然角都的心臟分身還想與他拉開距離，使用忍術轟炸，可面對他的“黑魔術.十方”，這一切都不過是徒勞，被他接連追趕上，用蓄力一擊的六磅炮和螺旋丸分別又斬殺兩顆心臟。

“兩千七百萬兩……，這筆生意太不值當了。”當最後一顆心臟中凝聚的查克拉憑空小三，如同爛泥般倒在地上後，角都不由露出一絲慘淡的笑容，開口說道:“我的命沒這麽不值錢，你的人頭也不該這麽便宜才對。”

鹿丸沒有理會，下一刻便從原地消失，自角都面前出現，揮掌擊向他的小腹，在與其身體接觸瞬間，控制著查克拉在他身上形成一輪小小的封印式。

對鹿丸來說，不精通空間忍術，無法找到擊敗他的辦法，敵人便連逃跑都成了一種奢望，角都顯然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有方才的一番話脫口，只是他也並非坐以待斃的忍者，依舊抱著翻盤的幻想，將查克拉覆蓋在身體表面，使他的皮膚隱隱泛起青色，揮舞著碩大的拳頭砸向鹿丸。

只是當鹿丸再次從他面前消失之後，角都甚至無法再感到絲毫意外。

“黑魔術.死光！”

…………

在鹿丸與不死二人組的戰鬥即將分出勝負之際，在遠方的另一場戰鬥似乎也同樣分出了結果。

白磷大蛇的身體斷成幾節的躺在血泊之中，而宇智波佐助則緩緩解除咒印的效果，大口喘息著，仿佛是這場廝殺的贏家。

可惜這只是看上去的結果而已，大蛇丸分泌的體液揮發在空氣之中，遍布房間，大口喘息的宇智波佐助很快察覺到異常，毒性影響著他的身體，讓他的手腳開始不聽使喚。

“你太浪費這具身體了……。”似乎死去多時的白磷大蛇竟然又在這時緩緩爬起，將貪婪的目光落在佐助身上，嘶聲說道，“僅憑你平庸的資質，根本無法發揮這具身體的潛能！”

宇智波佐助不理會大蛇丸的瘋言瘋語，滿頭大汗的嘗試著控制身體，可惜毫無作用，勉強轉動眼睛後，卻發現大蛇丸已經張開大口，似乎要將他吞吃下去。

在片刻的黑暗之後，周圍事物終於緩緩浮現出輪廓，宇智波佐助也可以看清四周。

他仿佛身處於某種動物的內髒裡，上空暗無天日，腳下則是松軟且不停蠕動的軟組織，讓人作嘔。

“你進步的太慢了，這樣下去永遠無法追得上宇智波鼬。”大蛇丸的身影從宇智波佐助身前的軟組織中逐漸浮現，被一條條肉色觸手包裹身體，面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貪婪，“將身體交給我，這樣你才能打敗一場夙願，我們先從殺死奈良鹿丸來作為開端……。”

“為什麽是鹿丸?”宇智波佐助敏銳的察覺到大蛇丸話中的含義，不理逐漸從腳下蔓延至身體的觸手，嗓音清冷的問道:“你見過鹿丸?”

“你以為我是怎麽變成那般模樣的?”大蛇丸並不忌諱這一話題，嘶聲說道，“他想殺了我，奪去本屬於我的東西，可惜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你如果面對他，根本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你會被抓回木葉，嚴加看管起來，再也沒有親手手刃仇敵的機會……。”

宇智波佐助眼角輕跳，帶有三勾玉的寫輪眼緊緊盯著大蛇丸，在這雙眼睛之下，身處空間的本質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我會親自打敗鹿丸，殺死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寒聲說著，寫輪眼中的三勾玉似乎緩緩旋轉起來，“你這種令人作嘔的怪物，還是待在角落裡慢慢腐爛吧！”

在寫輪眼的瞳力影響之下，纏繞在宇智波佐助身周的觸手和軟組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溶解著，並且不斷向四周蔓延，大蛇丸見此卻毫無驚色，只在心中歎息一聲，便坐視著寫輪眼的力量彌漫在整個空間之中。

轉生之術終究失敗了，不過宇智波佐助卻也沒有抹除大蛇丸附身的實力，只要不遇見鹿丸，總有翻盤的一天。

…………

最後一絲白蛇之力融入宇智波佐助的身體後，白磷大蛇的蛇頭便徒勞無力的跌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響音，宇智波做追靜靜站立在原地，失神的注視著蛇頭片刻後，終於回過神來，緊緊握住拳頭，神情興奮。

大蛇丸的力量卻非等閑，只不過這其中也暗藏著陷阱，宇智波佐助此時則並不知情。

強大的力量代表著成功復仇的可能，宇智波佐助勉強平複興奮的心情，逐漸冷靜下來，想到大蛇丸在使用轉生之術時與他的對話，不禁促使他快步走出房間。

哪怕厭惡和鄙夷大蛇丸，但宇智波佐助卻不會輕視他的實力，尤其是這一年來在其教導下進行修行，更讓他明白這個同樣有“天才”之稱的忍者究竟有多麽強大，即使是現在繼承了白蛇之力，他也不認為自己是大蛇丸全盛時期的對手。

他需要一段時間鞏固和熟悉大蛇丸的力量，也沒有不自量力到想立刻和鹿丸交手。

宇智波佐助腳步匆匆的在通道內行進，沿途所過有許多音忍的屍體，他並不在意，直到來到大蛇丸的實驗室內，方才減緩速度，一手按住劍柄，緩緩推開大門。

入目所以的是一片略顯雜亂的儀器設備，一些工具擺放的到處都是，大蛇丸對待實驗研究方面遠比平時更加霸道，以至於這裡連一名研究人員的影子都沒有。

房間正中是幾個高大的玻璃器皿，裡面填滿了不明液體，佐助的目光並沒有在儀器和工具上逗留，而是第一時間落在器皿中一個浸泡在液體裡的少年。

鬼燈水月。

如果不是偶然得知這個擁有特殊血繼限界的霧隱少年被困在這裡，被大蛇丸做著研究，宇智波佐助也未必會想到刻意去解救他，哪怕如今木葉村還沒有正式頒發他的通緝令，但如果被抓回去，也肯定會被嚴加看管起來，手刃宇智波鼬的願望也會變得遙遙無期，佐助可不敢浪費時間，以至於被鹿丸擒住。

只是他尋找宇智波鼬復仇需要幫手，鬼燈水月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鬼燈水月在器皿之後緊緊盯著佐助，直到對方拔刀後，方才微微後退。

啪！

玻璃器皿隨著刀光轟然破碎，灌滿其內的液體也隨之傾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形成一片小水潭，渾身濕漉漉的鬼燈水月從水中爬起，冷笑著對宇智波佐助說道:“你瘋了麽?”

他正說著，身體突然溶解成一灘清水，而在眨眼之間卻從水潭另一端的宇智波佐助身後出現，將食指抵住對方的太陽穴，得意的說道:“不過你瘋不瘋不關我的事情，你是大蛇丸的寶貝，可以保證我安全的離開這裡……。”

“大蛇丸已經死了。”宇智波佐助面無表情，似乎對鬼燈水月的舉止並不在意，“被我殺了。”

“就憑你?”鬼燈水月聞言卻嗤笑一聲，根本不信佐助的話，“你最好不要想著反抗，否則我就打爛你的腦袋！”

“有人重傷了大蛇丸，打爛了他的身體，結果他想侵佔我的身體，卻敵不過我的瞳力。”宇智波佐助雖然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卻也不敢在說服鬼燈水月之前引起對方殺心，沉聲說道:“信不信由你，不過你要是出去的話，就能看到他發狂時殺死的音忍和破壞的建築。”

鬼燈水月認真的盯著佐助的側臉，偏頭思索片刻，突然展顏一笑，將抵住佐助太陽穴的手指移開，大聲說道:“我相信你，哪怕你是大蛇丸最寶貴的玩具，但你平時也肯定不敢闖入他的實驗室，把我放出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大蛇丸的能力，現在這麽做，恐怕他確實是死了。”

“這裡的音忍基本上都是廢物。”鬼燈水月嘿嘿冷笑著，慫恿佐助道:“那麽現在我們兩個就是這裡的話事人了！”

“不，”宇智波佐助聞言卻迅速回絕道:“重傷大蛇丸的人只是暫時離開，估計很快還會回來，我們不是他的對手，最好馬上離開這裡。”

鬼燈水月興致被攪，不由皺眉問道:“重傷大蛇丸的是誰?”

“奈良鹿丸。”佐助簡短回應道，見鬼燈水月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便出聲催促道:“留在這裡對我們而言也沒有意義，我們邊走邊說。”

“奈良鹿丸?”鬼燈水月卻不慌不忙的在實驗室內翻翻找找，直到找出一件白色大褂套在身上，才疑問道:“那是誰，我怎麽沒聽過?”

鬼燈水月近段時間以來都被大蛇丸困在實驗室內， 沒有聽到過鹿丸的消息，自然不清楚他的事跡和名字——這才是最讓他感到奇怪的，能重傷大蛇丸的忍者，想來也不會籍籍無名才是。

“……他和我一樣是木葉的忍者。”宇智波佐助遲疑片刻後，含糊的說道，見水月穿好一副，便命令道:“現在快跟我離開這裡！”

“我可沒認你當老大，別隨便亂下命令！”鬼燈水月聞言卻不將佐助的話放在心裡，轉過身子環視一圈偌大的實驗室後，咬牙切齒的說道:“走之前我也要將這裡砸掉！”

水月的話一出口，宇智波佐助便眉毛一立，上前緊緊環住他的脖子，身上隱有電弧一閃而逝。

“你最好清醒一點，明白我在說些什麽。”宇智波佐助一字一頓的對水月說道:“我現在和你談論的人剛剛重傷了將你抓在這裡百般折磨的大蛇丸，讓大蛇丸落荒而逃，他前不久還在你家鄉名目張當的乾掉了幾名上忍，而面對這些，你和我之前所在的村子都拿他沒辦法！”

“我很了解他，他想要接管大蛇丸的東西，你如果敢將這些東西毀掉，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宇智波佐助認真的說道:“相信我，他和大蛇丸不同，起碼他不會讓你有被人營救的機會。”

佐助的雷遁專門克制水月的體質，這讓他很不好受，但聽到佐助的話後，還是好奇的問道:“你認識他?”

“當然認識。”佐助面色略顯陰鬱的說道，“他可是我的同學，在叛村之前，他還有經常被人叫做‘木葉村的第一天才’，”他的臉上多了幾分嘲意，“不過他現在似乎有了新的綽號，叫做“鹿之神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