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點具體的。”李墩兒一邊開車,一邊問話。 “具體的還沒想好,先去看看我師父吧。”
“好嘞。”
李墩兒見林辰東沒有被打擊壓垮,反而和自己的想法碰在一起了,心裡倍美,嶄新的皮卡也像撒了花的野馬狂奔。
“墩子,老爺子的車停哪了?”
“就在外面路邊的體內車位上,黑色加長的那款皮卡。”說完,李墩兒問了一句,“東子,你去哪?”
“去看看我師傅。”
林辰東說完,怕李墩兒太自責,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兄弟就看開點,沒事……”
“我當然能看開,咱們兄弟還要同心協力的乾倒他們姐弟倆呢。”
“嗯。”
林辰東點點頭,隨後拿著鑰匙轉身走了,他要去看看刑老。
林辰東一溜小跑的出了報國寺,很快找到那輛嶄新的皮卡車,開車沿路開始尋覓刑老的身影。
終於,林辰東在快到潘家園古玩街口的地方發現了刑老的背影。
刑老的背已經有些彎了,他的腳步很慢,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寞……
林辰東站在那裡凝視著老師的背影,一股股心酸與憤怒湧上心頭。
街口已經不見了刑老的身影,林辰東知道老爺子肯定是進了古玩街,他快步追了上去。
林辰東扎進古玩街,很快看到了刑老的身影。
偶爾間,聽到有攤主在議論。
“快看,這就是金典那位鑒定大家。”
“聽說他監守自盜,跟外邊人串通起來騙了金典,現在已經被開除了。”
“不會吧。”
“怎麽不會,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這事早就嚷嚷開了……”
刑老仿佛這些人的風言風語,也沒有回頭,沿路上就這麽走著,這條街他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年,還是第一次這麽引人關注。
以前,人們都是跟他打招呼,現在打招呼的人也有,但是少了很多。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那李墩兒剛一出門,李靜就給金典的老板打了電話,整個過程不足五分鍾,刑老就接到放大假的通知。
老爺子乾脆直接辭職了。
然後他看到李靜兩姐弟出門,他自己也打車去找林辰東,目的就是不希望林辰東為了這事把自己搭進去,那孩子仁義,懂得忍讓,可他不一定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受委屈。
“這就是那位王牌鑒定師,聽說他串通外邊人……”
一個中年攤主指著路過的刑老,開始跟邊上的攤主嘟囔著。
“李靜!李峰!你們倆做的真絕!”林辰東敢肯定一定是他們倆放出去的風聲,否則這件事情不可能傳得這麽快。
“師傅!”
林辰東喊了一聲,刑老緩緩的轉過了身,臉上的滄桑仿佛刀刻。
“師傅,我跟他們解釋,這事是我做的。”林辰東還沒轉過身,便被刑老一把抓住了手腕。
“東子,師傅老了,你不一樣,你還有大好的前程。”
“師傅……”
林辰東看著忍受非議卻不言不語的刑老,突然感覺眼中濕濕的,他連忙抬起頭讓眼中的淚水回到眼眶裡。
他知道,師父之所以不解釋,是因為眾口鑠金,縱然自己辯解,也只是越描越黑。
“東子,走,咱們爺倆嘮嘮嗑。”
“師父,我林辰東發誓!一定會給您正名!”
“好,好,我相信我的眼光,從見到你的那天起,
我就知道你早晚會成大器!” 刑老當然不想自己的一世英名,老了老了就這麽毀了,他也不甘心,同時,他也不想讓林辰東背這個黑鍋,他知道金典發生的事情跟這孩子肯定沒關系。
林辰東和刑老離開了古玩街。
地攤上恢復了原本的秩序,而眾人對林辰東沒特別的想法,在他們看來,能騙了金典典當行是他的本事,而刑老身為典當行的員工吃裡扒外,就上升到了道德上的問題,他們還會對刑老議論上一陣子。
“東子,陪師傅喝兩杯怎麽樣?”
“好啊,您說去哪?”
“帶你去個我們經常去的地方。”
刑老畢竟經歷過太多大風大浪,走出潘家園便將今天的事情放在了腦後。
“成,今兒你說去哪就去哪。”說話間,林辰東打開了車門,請師傅上了車。
副駕駛上的刑老顯得很輕松,跟林辰東談起沒不用工作的放松心態,話裡話外也是在安慰他。
林辰東是個心裡能放下事的人,現在離著明年還有八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除了進步,他沒什麽可做的。
古玩行玩的不光是眼力,還有人脈,以及最為清醒的頭腦。
“師傅,我們到底去哪裡?”
“去我從小吃到大的地方——新街口。”
聽老一輩人說新街口曾經是北京很繁華的地方、當然現在也很繁華。
街邊全是店鋪、但這繁華裡也能看出曾經的落寞、這裡有一種老北京的感覺、西安飯莊就是這種繁華落寞交替上演的見證者。
林辰東去過新街口,可這並不是他的家鄉,對哪裡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不過一路上,刑老簡述40年前這裡的樣子,林辰東也越加有感覺。
“東子,前面右轉,就是西安飯莊。”
刑老在副駕駛上一看到西安飯莊那老舊的招牌,頓時眉飛色舞起來,身手指著邊囑咐林辰東開車慢點。
街道不款,停車位找了半天,才勉強停好車。
下了車,師徒二人,穿過馬路,走到了飯店門口,門口邊上有個攤位,林辰東看到有人拿著一大把羊肉串。
這大肉串可真夠大的,十塊錢一串,好像冰糖葫蘆那麽大。
林辰東也是第一次來這裡,還真有些迫不及待了,“您老等會,我去買點羊肉串。”
“別亂花錢,我們這次是來吃泡饃的。”
刑老想攔下林辰東,可也沒他腿腳利索,剛一轉身,他早到了人家小窗門口了。
片刻後,林辰東抓著十串羊肉串走了回來,兩人才一前一後走進了飯莊。
一進門,林辰東就感覺到了國營的味道,牆壁上還貼著當年偉人來這裡時候的油畫。
進門第一印象就是那股清香撲鼻的羊肉,隨後就看到滿屋子人在桌子上拿著一個死面的面饃,邊聊天邊將摸一小塊一小塊的掰開,扔到老式的大碗裡。
有點人擺好後,有服務員過來把盛滿碎摸的大碗收走,回來的時候碗裡已經放好了熱氣騰騰的羊肉湯。
屋裡大部分是些當地老人,估計最小的也有五十多,年輕人基本很少,反正現在沒有。
林辰東掃視了一眼,發現一樓沒有空桌,還真是飽滿。
“師傅,我們去二樓吧?”看到有樓梯,林辰東想帶著師傅直接去二樓。
“樓上是炒菜,沒意思,在這裡等會吧。”刑老從小在這裡吃飯,而一樓才是最有味道的。
這裡幾乎無時無刻都飽滿,所以必須要耐心等待。
林辰東並不是個急性子,可為了吃飯等待,他還真沒有過的經歷,不過這次是來陪刑老的。
將近二十分鍾,林辰東看到有個座位的人起身,趕緊過去佔好了座位,這麽個功夫刑老也走了過來。
兩人做好之後,一個服務員拿著個點菜的小機器走了過來。
“兩份普通泡饃。”
林辰東正看菜單這麽個工夫,刑老已經點了兩個菜。
“師傅,還沒點菜呢?”林辰東想好好請刑老吃一頓兒。
“聽完的就好,羊肉泡饃就著二鍋頭,這才是最地道的懷舊。”北京人永遠離不開二鍋頭,哪怕是刑老這樣並不缺錢的主。
“行,那就聽您的。”
林辰東說完,站起身,“您等會,我去把羊肉串熱熱,咱爺倆先吃著。”
“快去快去。 ”刑老也已經等不及了。
十分鍾後,林辰東走了回來,而刑老已經倒滿了兩杯二鍋頭,同時一個人在仔仔細細的掰著手裡的大面饃。
林辰東坐下後,刑老讓他先把面饃掰好,然後在喝酒。
林辰東拿起自己跟前大碗裡的面饃,發現還挺墜手,這分量絕對死面的。
用手去掰,可真夠硬的,林辰東三五下掰了十幾塊,結果被刑老一陣數落,說他這麽大的塊肯定泡不透,讓他再從新掰。
這一次,林辰東沒有在讓刑老失望,將那大面膜掰碎成了小指甲蓋還小的樣子,在碗裡估計有幾百塊,手指頭都掰疼了。
這下刑老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服務員收走了兩個大碗。
林辰東這才端起酒杯,更刑老碰了一個,隨後遞給老人家一根大號羊肉串,兩人是連吃帶喝了起來。
“小子,欲速則不達,乾任何事情都一樣。”
“是,我知道了師傅。”
“鑒定除了審美之外,就是要見識更多的標準器,有了參考物品,你堅定起來就有依據,想辦法讓自己多看,技巧都是累加的,記住沒有。”
“是師傅。”
“東子,你底子非常好,書看的多,背的也多,雖然有些不能理解,可關鍵時刻肯定會體現出價值。”
刑老笑了笑,隨後從兜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小本子,巴掌大小的一個老式小本。
“這個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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