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這有油壺魯嗎?”蘇雪開口問中年男子道。 “有,這個就是。”中年男子說完,隨手拿起一根竹筒遞給了蘇雪。
“這真是油壺魯?”蘇雪看了一眼,抬頭將一雙大眼睛看向了中年男子,“老板,你可別騙我,我可是高手來的。”
“當然不會騙你,這可是上等品相的油壺魯,就剩下這一隻了,您要的話我便宜點給你。”
“是嗎?”
蘇雪眨眨眼,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多少錢?”
“兩千。”老板眼都沒眨一下便開出了價碼。
“給。”
蘇雪很爽快的拿出錢包,掏出兩千錢準備遞給老板。
“蘇雪。”
就在這個時候,林辰東走到了蘇雪身旁,對那中年男子笑道:“大叔,好巧啊。”
“小夥子,怎麽是你?”中年男子一眼認出了林辰東,這不正是剛剛跟自己聊天的那個小夥子嗎。
“林辰東,這麽巧。”
蘇雪當然也認出了林辰東。
“這是我朋友,我剛剛就是在找她。”
林辰東的話很顯然是想給中年男子個台階,因為他很清楚,這大叔拿出來的根本不是油壺魯,更不值兩千。
“原來是你朋友啊,差點鬧出笑話來。”
中年男子說完,抬手取回了蘇雪手中的塑料盒,露出了稍顯尷尬的笑容。
“老板,你怎麽把我的油壺魯拿走了……”蘇雪看到林辰東原本很開心,可剛剛要說話的時候,自己手中的油壺魯卻被老板收了回去。
“蘇雪,我們走吧。”
林辰東強拉著蘇雪離開了樹蔭,拐個彎走到了另外一根大槐樹下。
“林辰東,我今天出來就是來買油壺魯的……”原來,蘇雪的爺爺明天過生日,她今天出來就是想給爺爺買隻他平時最喜歡的油壺魯。
本來事情就要成功了,她不明白為什麽林辰東把自己給拽走。
“笨蛋,剛剛那隻不是油壺魯。”林辰東覺得這女孩雖然比自己的年齡差還大些,可對鳴蟲卻是一竅不通。
“是嗎?”
蘇雪動了動堅挺的鼻子,也並未對林辰東那句“笨蛋”在意,反而是好奇的問道:“不是油壺魯,那是什麽?”
“白蟲”
“白蟲?”
“就是人工繁殖的蛐蛐。”
“油壺魯不就是蛐蛐嗎?”
“油壺魯是油壺魯,蛐蛐是蛐蛐,人工繁殖的油壺魯叫黑蟲,人工繁殖的蛐蛐叫白蟲……”
林辰東初中就種植范製葫蘆,村裡那老罐家是專門分蟲的高手,他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區別了。
通常意義上,冬天上市的蟈蟈、蛐蛐、油壺魯這些鳴蟲都是人工培育、繁殖出來的。
這是通過將鳴蟲籽低溫保存,然後在特定時候進行孵化,讓其在十一月份的時候成蟲上市銷售,這樣能買個好價錢。
當然,控制鳴蟲籽孵化的方法有“壓子法”和“倒子法”,這裡不過多的敘述。
蛐蛐和油壺魯從出卵到成蟲,要經過七次脫殼,平均每七天脫一次,一共耗時五十天。
而在第三四次脫殼的時候,油壺魯渾身色黑如墨,隻是腰間有道白線,而蛐蛐色澤較淺,所以就有了“黑蟲”和“白蟲”的稱呼。
“好像有點明白了,不過爺爺最喜歡油壺魯,這下爺爺的壽禮泡湯了。”
蘇雪眨著一對楚楚動人的大眼睛,任是誰看了也難免有些心疼,
林辰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林辰東,你這麽懂行,那我跟著你就不會挑錯了,乾脆你幫我去買吧。”
蘇雪說話的時候已經拉住了林辰東的手,那感覺就好像認識多年的好朋友一樣,讓林辰東也不好意思拒絕。
“好吧,我可以幫你去找,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現在還不是黑蟲上市的時節。”
林辰東很清楚,人工分的蟲一般都趕在十一月份開始上市,現在這季節還差的遠呢,就算有罐家提前上市也不會太多,更很難有品相好的油壺魯。
“是嗎,那我也要試試。”
“對了林辰東,剛剛我家裡人已經把我錢包送來了,我把錢還給你吧。”
“不用了。”林辰東不輕不重道。
“那多不好,本來我還說下次見面幫你一個大忙的,沒想到你剛剛又幫了我一次,而且還幫我找油壺魯,算起來這都第三次了……”
和林辰東一起在古玩街開始搜羅賣鳴蟲的,可一份也沒找到。
林辰東見蘇雪不死心,帶著她去了官園花鳥魚蟲市場,而這卻讓蘇雪喜歡的不得了,美美看到小兔子和龍貓、寵物狗一類的小寵物就喜歡的不得了。
林辰東也旁邊坐起了她的寵物導遊,可惜的是只看到了人工分的黑蟲,也就是油壺魯的影子。
從官園出來,兩人又去了一趟十裡文化城,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從十裡河文化城出來的時候,蘇雪一直低著頭,林辰東見了心裡也有些不大舒服,畢竟他知道蘇雪的爺爺明天就要過生日。
“其實,還有個辦法。”
“什麽辦法?”
“我去郊外捉,運氣好的話我明天給你打電話。”
林辰東決定去郊外抓些鳴蟲,反正現在自己也沒工作,總不能閑著,倒不如去幹老本行,能玩能賺錢……
“我也要去。”
“你?”
“對啊,我也要去,帶我一起去吧。”
“現在已經快三多了,速度再快也要傍晚才能到進山……”林辰東言下之意不想帶蘇雪一起去,畢竟是在荒山上,一個女孩如果遇到什麽危險他沒法交代。
“那我也要去,林辰東,就這麽說定了。”
也不知道是看出林辰東想要拒絕,還是蘇雪太想出去玩,總之她對林辰東表現出了十足的信任。
對於林辰東來說,這種信任甚至有些過份,如果自己真是個君心叵測的人,蘇雪這樣的女孩恐怕還真是個好獵物。
“林辰東,我們一會兒到底去哪裡抓油壺魯呢?”
“西山安子溝。”
“你肯定那裡能抓到油壺魯?”
“大學時候每年都去哪裡抓蟈蟈,邊玩邊賣了賺學費,而且還發現了油壺魯和幾種蛐蛐……”
三年大學生涯,林辰東從沒跟家裡要過一分錢的學費,這其實還是林辰東從一本書上得知,舊時,北京西山安子溝的蟈蟈最大。
不過後來因為開發建設安子溝野生蟈蟈的品質越來越差,後來也很少有人在去捉蟈蟈。
大一的時候,林辰東得知後便親自去了一次安子溝。
沒想到一來二去他發現了蟈蟈,並且還陸續發現了好蛐蛐,而且還發現了油壺魯以及金鍾。
這段經歷,林辰東不僅掌握了玩鳴蟲的很多知識,同時也能賺到豐足的生活費。
“那好,今天晚上我們就去抓油壺魯,需要什麽工具?”蘇雪稍作考慮,最終決定了跟林辰東去親自抓油壺魯。
“工具我家有。”
“好吧,那我準備一下,晚上我開車去找你。”
說完,蘇雪要了林辰東的電話號碼和住的地址,兩人便分開了。
林辰東一個人倒了三次公交車,回到了那個被他稱呼為“家”的地下室。
今天一整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好像要把這輩子都過完一樣,林辰東隻是躺了一會兒,便起身坐在了電腦前。
林辰東打開電腦,開始在網上查閱起自己在地攤上拍照下來的那些古玩。
對照網上的文字資料、圖片資料跟數碼相機中的古玩圖片進行對比,這樣體會的可能會更加深刻一些。
鑒定學是標型學,也就是要有一個參照標準。
包括那些收藏大家、鑒定專家、包括博物館的專家,他們也是根據像故宮那種國家級博物館內被眾人公認的標準器來作為評判、鑒定依據。
當然,電腦裡的照片都有色差,而微乎其微的色差都會影響判斷標準,有機會還是要去親眼看才更好。
林辰東從抽屜中取出一直圓珠筆和一個厚厚的筆記本,有道是好記性比不上爛筆頭,文字知識中的關鍵點要牢牢記住。
再以前,林辰東回到家也是做這些功課,不過他現在有了一種緊迫感,因為明年他要回金典……
不知不覺中,從進門的一刻起,牆壁上的石英鍾的分針已經轉了一圈多。
“砰砰砰……”
林辰東早已經忘了時間,直到敲門聲響起的這一刻,他才想起之前答應過蘇雪要去幫她捉油壺魯,同時他自己也迫切需要抓些鳴蟲販賣,度過現階段這種無業遊民的狀態。
看看滿屋子堆著的雜物,林辰東本想收拾一下在開門,沒想到敲門聲卻已經非常急躁。
最終,林辰東沒有收拾那亂攤子,直接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可眼前站著並不是蘇雪,而是自己的房東――李姐。
“林辰東,三個月沒交房租了吧?”
李姐三十多歲,可以說是風韻猶存,一件連衣裙,透明的不忍直視。
“李姐,再給我幾天時間。”
三個月沒交房租了,林辰東心裡多少有些尷尬,但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露。
不過話又說回來,大學時期捉蟈蟈賺的錢足夠生活費, 也從沒有過一次拖欠房租,可這三個多月裡實習那兩千塊卻是杯水車薪,想來真是諷刺!
“林辰東,你是不是遇到了困難?”
李姐雖然穿著風騷些,但說起話來卻也不至於有什麽暴露的地方,這次來催租也是想跟林辰東聊上幾句,順便展露下自己新買的連衣裙。
“沒什麽困難,挺好的。”林辰東象征性的露出個笑容。
“好吧,有困難跟李姐說,你在這裡都住好幾年了,我來不是催租的,隻是想問問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謝謝李姐,我真的沒什麽困難。”林辰東很堅定的語氣道。
“那就好,我先走了,有事說話。”
李姐轉過身,剛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扭臉對林辰東道:“小林,你看我這裙子怎麽樣?”
“挺好,不過我覺得粉紅色可可能更適合你,有機會可以試試。”林辰東的目光沒往李姐的身上看,她穿的太透了,離婚的女人也不容易!
“是嗎,那我過幾天再買一條試試,對了小林,你也該交個女朋友了,歲數不小了呢。”李姐呵呵一笑,轉身離開了。
林辰東關上門,輕輕歎了口氣,交女朋友就先放下吧,交房租才是火燒眉頭的事情。
“砰砰砰……”
敲門聲再次想起,隻是這一次輕緩了些。
林辰東歎了口氣,轉身開門,而這一次卻是一身長裙的蘇雪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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