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華雄幾乎異口同聲的問了起來。
“因為,我們七渡汜水,死在汜水中的兄弟們給高順做了掩護。”陳削神色一黯,眼眶禁不住有些濕潤。
華雄連忙搖頭,“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
“我知道了,少帥此計,果然高明,徐晃佩服。”倒是一旁的徐晃,忍不住豁然站起身來,激動的衝陳削連聲稱讚起來。
“嗯?公明,你聽明白了,快給我。”華雄忙扭頭看向徐晃。
徐晃沉吟了一下,“當初我沒記錯的話,少帥的身邊是四千人,其中高順自然也在船上。”
“那是自然。”華雄本來就跟陳削在一起,他自然知道,紀靈來的時候,大家都在船上。
“到最後,七渡汜水之後,少帥的身邊只剩下一千人。”頓了一下,徐晃又道。
“是啊,其余的那些人都死在汜水中了。”華雄頭歎了口氣。
徐晃卻搖了搖頭,“並非都死在汜水之中,只不過,所有人都以為是這樣,其實,高順趁機帶人離開了。”
“一下子帶走五百人?我怎麽沒瞧出來?”華雄頓時忍不住驚叫起來。
徐晃搖頭笑了“不是一次帶走的,只不過,這卻是事實,無論如何,有五百人沒有死在汜水之中,而是跟著高順去決堤了,我猜的不錯的話,決堤的位置,恰恰就是當初紀靈來的時候你們所挖的位置。”
“什麽?有五百人離開了,決堤是在我們當初一開始挖掘的地方?”華雄大吃一驚,陳削衝徐晃了頭,“不愧是徐晃,果然看的通透,決堤本來就不易,高順就算帶了五百人,未必能如期掘開,所以,一開始我們四千人挖掘的地方,正是為了讓高順能順利的挖開,而七渡汜水,盟軍都以為我的兵大多死在了水裡,其實,不過是給高順做了掩護罷了。”
“難怪當初少帥會出以命賭命的話來。”想明白經過,連華雄都為之瞠目結舌。
太狠了!
可以,陳削是≧■≧■≧■≧■,m.⌒.c±om帶著部下拿命在拚,賭的是命,何嘗又不是時間呢?周倉必須帶人堅持十五天,才能抵達汜水關,若是提前死了,除了悲壯讓人敬佩,沒有絲毫的價值,難怪見到周倉的時候,周倉渾身是血,還斷了一條臂膀。
要是見了顏良,周倉立馬就逃,憑周倉的身手,打不過,也不至於如此狼狽,可他卻不得不盡力跟顏良周旋,為的就是讓盟軍上鉤。
不能藏,不能躲,只能一步步的將盟軍引到汜水關,這其中的凶險可想而知。
而陳削,七渡汜水,則徹底迷惑住了袁紹等人,誰都以為是陳削要決堤,結果,卻是拿大夥的命給高順做掩護,真正決堤的卻是高順!
“現在,我可以放心離開了,少帥多保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臨走前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徐晃也很高興,衝陳削拱了拱手,沒有絲毫停留,徐晃徑直離開了潁川。
陳削本來還想什麽,可徐晃,就是這樣,果斷乾脆,即便明知道回白波谷必然遭郭太重責,依然沒想著逃避。
身子稍微好轉之後,陳削又幹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提心掉膽的事情,他居然親自又去了汜水關。
誰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麽了,可是陳削回來後,心情卻很沉重。
夜裡睡的正香,忽然門外一陣嘈雜,陳削被吵醒了,起身披上衣服,推門出來一瞧,頓時一驚,忙喊道“高順,你這是在做什麽?”
高順正赤著胸膛跪在門前,也不知跪了多久,身上都發青了,幸好被張頜發現,否則,還不知要跪多久。
“高順,快起來吧。”張頜忙攙扶高順,高順卻神色決然,什麽也不起來,就算陳削過來勸,依然跟木雕石塑似的筆挺的跪著。
“高順,我又沒怪你,你這是何苦呢,快起來,別受了風寒。”
“一人做事一人當,高順以下犯上,理應受罰,除非少帥責罰我,否則,我絕不起來。”高順固執的搖頭回道。
“這才多大的事啊,本來就是我錯了,你氣惱之余,打我幾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陳削好心勸著,其實,他壓根不知自己錯哪裡了,可是,既然高順認為他錯了,那就錯了吧。
“你錯了?錯哪了?”高順突然瞪大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陳削,陳削頓時一臉的尷尬,撓著頭皮“錯…錯在……我不該不知道如何治理百姓,如何制定吏法民生這些…”
“哼,你沒有錯,這也不算是錯,軍法有雲,不知者不怪,你不懂,何錯之有?我以下犯上,卻是大逆不道。”嘴上這麽,心裡高順卻是猶如刀絞一般,對自己人,尤其是對自己,陳削實在太心善了。
換了別人不受罰應該感到高興,可高順絕不這麽想,陳削是三軍之主,必須有絕對的威信,他可以不在乎,但,自己一定要幫他。
“請少帥責罰?”
“這…”
“否則,我就長跪不起。”
“反正也跪了這麽久了,也算是罰過了,就算了吧。”陳削近乎商量的勸道。
“你…”幸好這裡人不多, 否則高順真想再起來揍陳削一頓,你就不能狠心嗎?
“你不起來,我也陪著你跪下…”這麽冷的天,高順身上都凍紫了,陳削實在不忍心。
可是他這話音剛落,高順卻騰的一下,臉色陰冷,兩眼充血的怒瞪著陳削,“少帥,這種話你最好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以下犯上,這是事嗎,這樣吧,既然你不忍心,那就我自罰二百軍棍。”
“什麽…二百。”陳削嚇的一個沒站穩,當即跌倒在地上。
“高順,你…別嚇我啊,兩百軍規,你還有命在嗎?”
“你以為…這是兒戲嗎?”死死的瞪著陳削,高順冷冷的喝道,“這是按罪是當斬的死罪,兩百軍規已經算是輕的了,張頜,你來行刑。”
張頜看了看高順,又看了眼陳削,很是猶豫,可也明白高順的苦心,無奈之下,隻好頭答應了下來,他本想應付一下也就算了,可是高順,卻壓根就不允許他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