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鄰北平府最近的楓林鎮,突然來了一位騎馬的壯漢,馬背上還插著一杆銀光閃亮的鳳鳴槍,此人生的極為魁偉彪健,進城之後,直奔城中最大的鐵匠鋪,“掌櫃的,有捕獵用的獸夾嗎?” “有,有,你要多大的?”天寒地凍,鐵匠鋪生意本來就冷清,好不容易來了主顧,馬掌櫃忙滿臉堆笑的迎了出來。
“多大的?自然是越大越好,不差錢,有多少要多少。”
“好咧,牛二,趕緊招呼客人,還傻愣著幹什麽。”馬掌櫃樂的心花怒放,忙將壯漢迎進屋中,衝一旁站著的夥計瞪眼喝了一聲,叫牛二將壯漢引到裡屋坐下。
不一會的功夫,馬掌櫃足足準備了一大堆各種型號的獸夾,因為北平府毗鄰北方邊塞,這裡山高林密,不乏常年打獵的山中獵戶,各種捕獵的家夥馬掌櫃準備的很是齊全,正好一股腦全都給了這壯漢,付了錢,壯漢收拾好東西,直接騎馬離開了。
“真是老天開眼啊,大冷天居然來了這麽一個大主顧,嘿嘿,只是不知道,這壯士買這麽多獸夾做什麽,一個人也用不了啊。”望著壯漢策馬遠去的雄健背影,馬掌櫃高興歸高興,可還是有些納悶。
………………
接下來,陳削又改變了策略,雖然守城器械還沒用完,可他卻嚴令所有人不再使用這些東西,而是擺出器械用光的假象,跟漢軍在城牆上展開了白刃戰。
白刃戰,貼身廝殺,雖然仗著城高牆厚,守城方佔據優勢,但是優勢還是小了許多,義軍的傷亡也開始不斷加劇,經過半日苦戰,死傷已經不下上千人,趁著官軍攻勢被擊退的空檔,高順疾步匆匆的來到陳削的身前,不解的質問道“陳削,為何放著滾木雷石箭弩等物不用了?”
“這樣才有意思,官軍誤以為我們守城器械已經用光,堅守兩日之後,再突然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你說,盧植會怎麽想?他一定會大吃一驚,根本不知道我們的虛實,兵法有雲,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正所謂,兵不厭詐…喂,我還沒說完呢。”
沒等陳削把話說完,高順就轉身走了,一提到兵法,陳削就來了精神,動不動就想拽上幾句,高順自然懶得聽陳削的廢話。
並非陳削喜歡炫耀,這怕是所有普通人的通病吧,一個啥都不會的獵人,看了幾遍兵法,領悟了一些東西,自然有些得意,恨不能讓所有人都跟自己分享一下,可是在高順眼裡,陳削還差的遠。
陳削撇撇嘴,無奈歎了口氣,他只是想找個人分享一下,讓別人知道他學會了不少東西,可這些皮毛在高順眼裡,太不值一提了,就算將兵法韜略讀懂讀透,也是陳削該做的,誰讓他日後要逐鹿中原稱霸天下呢。
可陳削,卻像個小學生,有時候透著幾分可愛,就好像突然學會了算數一樣,想讓別人誇他幾句,卻不料,在高順這,卻遭了冷眼。
不過,陳削的辦法,還是非常奏效,之前亂七八糟的東西,搞的官軍吃盡了苦頭,好不容易見陳削用光了這些東西,官軍的攻勢,頓時猛烈了許多,可是兩日後,陳削再次亮出老本行,盧植等人全都傻眼了,跟幾日前相比,義軍除了滾木雷石不少之外,陳削放棄了油鍋,改用冷水往城下潑,官軍的士氣,頓時再次變得消弭狼狽了不少。
“這該死的陳削,究竟準備了多少東西?怎麽現在還沒用光?”張飛氣的吹胡子瞪眼,咬牙攥拳,不住的跺腳生著悶氣,可又沒有別的辦法。
這是攻城戰,不是疆場兩軍對陣,任張飛本事再大,也無法施展出來,之前,他也參加了登城戰,愣是被澆了一身黃白之物,氣的張飛好幾日沒敢參戰。
不是怕死,那玩意被淋一身,當著這麽多人,實在太丟人了。
“為什麽用涼水?這玩意能有多大的殺傷力。潑了半天,一個敵兵你也潑不死啊。”趁著虎妞帶人給眾人送飯的時候,高順又忍不住來找陳削了。
陳削往嘴裡用力的塞了一個雞腿,幾口吞下肚,從狗蛋手中接過水碗狠灌了一氣,衝高順笑了笑“打仗我真不在行,但是,怎麽收拾人,我有的是辦法,你看這天?”
“天?”高順嘀咕了一聲,雖然不解,還是抬頭往天上看去,北方的天,陰冷的厲害,打仗的時候,熱的汗流浹背,倒不覺得冷,可是,一旦閑下來,還別說,冷風刺骨,朔風如刀,凍的人渾身直抖。
“削哥,你瞧,我姐屁股是不是又大了不少,嘿嘿…”虎妞正彎腰背對著陳削給別的兵卒分飯,狗蛋忙一臉壞笑的湊了過來,偷偷的伸手指向虎妞的屁股一臉討好的衝陳削再次推銷起了自己的姐姐。
一句話沒等說完,就被陳削一腳踹了出去,“都他娘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哼,就是因為這個時候,才該提這事啊,要是打仗最後都死光了,我姐不是白長這麽大的屁股嗎?”狗蛋不爽的哼了一句轉身悻悻的走了。
“你是想把官兵的衣服都弄濕,讓他們著凉?”高順兩眼一亮,忽然想到了什麽。
“對,就是這個理,因為我之前使的花樣太多,盧植根本就想不到,這才是我的殺手鐧,凉水,看似最尋常,最不起眼,潑水官兵也不會多想,畢竟,在他們看來,我陳削使什麽手段,都很正常,可是,這是北方,天氣本來就冷的厲害,又是深冬酷寒的時節,官兵能帶多少更換的衣服,一旦被淋濕,當時自然覺察不到什麽,可時日一長,一冷一熱,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熬不住,只需堅持四五日,官兵的戰力,必然大打折扣。”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陳削說完話,見高順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好長時間,眼睛都不眨一下,陳削被瞅的有些發毛,畢竟高順可不是大美女,要是被張寧這麽看,就算身上沒穿衣服,陳削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你真是個怪胎。”憋了半晌,高順也找不出更好的措辭來形容陳削,自從上了陳削這條賊船,高順的三觀,已經被陳削給改變了許多,打仗有像陳削這麽打的嗎?又是遊擊,又是伏擊,烏七八糟的手段,簡直是層出不窮,坦白來說,高順很瞧不上,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陳削的法子,確實很奏效。
這是幽州邊塞,又是冬天,氣溫極低,官兵打仗的時候,跟義軍一樣,也是熱的渾身熱汗直冒,可是,一旦被潑上涼水,一冷一熱,如此往複,不出幾日,官兵必然面臨大面積的病患,看似不痛不癢的小手段,可高順沒想到,這最不起眼的涼水,竟然是陳削最為依仗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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