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後,虎妞帶人收拾東西,一路走來,都是風風火火,跟楊家將的燒火丫頭楊排風一樣,可是唯獨快要走到陳削這邊,虎妞卻臉一紅,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就連頭都低了下去。
“削哥,你吃飽了嗎?”聲音很低,很柔,甚至還帶著幾分女人特有的嬌羞,以前虎妞小,對陳削僅僅是當成大哥哥看待,可是如今三年過去了,虎妞搖身一變成了大姑娘,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面黃肌瘦的黃毛丫頭了,正如狗蛋所說,虎妞變漂亮了。
就算虎妞對陳削沒什麽念頭,可也禁不住有個淘氣的弟弟,狗蛋整天當著外人說自己姐姐是陳削的女人,時日一長,虎妞對陳削,感覺早就變了。
“吃飽了,城牆上危險,以後不用上來了,我交給你個任務。”陳削說著,俯身湊到虎妞的耳邊,兩人一下貼的這麽近,虎妞的心跳,頓時騰騰的陡然變得急促了起來,臉蛋更是紅的發燙,就連耳朵都紅透了。
可是,陳削卻似乎沒發覺一樣,吩咐完之後,再次拎起鋼刀邁步走到了城牆邊。
每次登城廝殺,官兵都被潑成落湯雞,盧植也著實氣惱,打了一輩子仗,陳削這樣的對手,他還頭一回遇上,惱怒歸惱怒,可盧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報,將軍,不少進山砍柴的兵卒,都莫名其妙遭了伏擊,已經死了幾十個兵卒了。”忽然公孫瓚健步如飛走進了盧植的中軍帥帳,一進帳,公孫瓚就忍不住抱怨起來。
“遭了伏擊?什麽伏擊?難不成附近的山上,還有陳削的伏兵?”盧植下意識的問道。
“那倒不是,附近的林中,藏了不少捕獵的獸夾,進山砍柴的兵卒,經驗不足,很難識別,一時不慎,不少人都遭了殃。”
盧植擺了擺手,“這一定是陳削乾的,讓進山的兵卒多加留意也就是了,眼前的頭等大事,是奪取北平,除掉陳削,其余的事情,都不值一提。”
公孫瓚隻好點頭,雖然盧植此行帶了不少人,可是,公孫瓚麾下多是騎兵,無法參加攻城戰,劉備又傷的不輕,他的三萬義軍也指望不上,連日來,盧植只能依仗自己帶來的五校精銳,可是,這些訓練有素的精兵猛將,面對陳削的打法,不但沒有取得絲毫進展,反而傷亡甚是慘重,才十幾日的功夫,陣亡的將士,就達到了五千余人,盧植心疼的要命,按理來說,這些精銳應該放在戰場上,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優勢,可他,卻不得不跟陳削在城牆上拚耗下去。
“什麽?北平府已經堅守十二天了,陳削還沒有兵敗?”張純得到消息後,終於坐不住了,陳削的表現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如果要是讓張純知道,陳削到現在,傷亡才僅僅兩千人,一定會大吃一驚。
“馬上傳我命令,三軍集結,向北平府進兵。”
此時此刻,張純懊悔不迭,若自己早點將人馬帶過去,一定能出其不意打盧植一個措手不及,只是不知道,陳削還能堅守幾日?希望他能撐的久一點,否則自己的兵馬,就算帶過去,一旦北平失陷,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陳削的付出,終於換來了回報,第一,張純開始出兵了,雖然有點晚,可陳削還沒有被逼到絕境;第二,連續幾日的潑水,盧植的兵將,終於挺不住了,不少人或多或少都受了風寒著了凉,大軍出征在外,很難及時得到救治,何況陳削的守城器械終於用光了,盧植不得不咬牙繼續發動猛攻;第三,附近林中的伏擊,也愈演愈烈,官兵的傷亡也在不斷的加劇,按理說,不進山不就行了嗎?可是官兵屯兵在外,數萬人馬,人吃馬喂,進山砍柴根本少不了,就算明知道山裡有危險,盧植也沒辦法。
城下戰鼓如雷,喊聲震天,慘烈的廝殺,依舊膠著不下,可是官兵大面積的遭受風寒,戰力大打折扣卻是不爭的事實,陳削等人面臨的壓力自然小了很多,僅僅三日,官兵的死傷就不下四千人。
可即便這樣,陳削還是不打算繼續耗下去,仍嫌這樣殺敵不夠有效,撐到十五日的時候,虎妞終於再次上了城樓,“削哥,一切都準備好了。”
“什麽準備好了?”除了陳削,所有人全都一愣。
陳削點了點頭,“告訴兄弟們,放棄城牆,馬上退入城中,按之前的準備,跟官兵打巷戰。”
雖然不知道虎妞究竟帶人準備了什麽,但是,高順卻知道,守城的兵被虎妞帶走了不少,至少那幾千新進入的義軍就沒有參與守城,當然,燒油鍋的時候除外,潑完油之後,那些人就被陳削給支走了。
一連在城中忙了七八天,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去幹啥了。
“老將軍,陳削退了,帶兵進城了,這是怎麽回事?他們難道不守城了嗎?”見陳削放棄城牆,公孫瓚很是不解。
“能撐到現在,相信他們的傷亡也不小,怕是要進城跟我們打巷戰,或者玩點別的手段吧,沒什麽好擔心的,區區這點人能玩出什麽花樣來,他放棄城牆,正好我們馬上進城,我要來個甕中捉鱉,將陳削的人全部除掉。”
不得不說,陳削能守住城牆十五日,已經出乎了盧植的意料,陳削主動帶兵撤離,對官兵來說,攻城更加順利,沒過多久,官兵就順利的打開了城門,潮水般的湧進了城中。
“馬上封鎖城門。”盧植長出了一口氣,除了四門派人留守之外,其余人全部進城圍剿陳削,可是進城之後,行了一段路,不但沒有發現半個人影,盧植等人全都被眼前的一幕給徹底的驚呆了。
城中,除了城門附近的街道跟往日沒什麽異常,城裡的街道巷口,卻是白茫茫一片,上面多了一層厚厚的堅冰,宛如一片銀白的冰海,盧植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再次吃了一驚。
陳削這是要做什麽?居然偷偷的把城裡所有街道全都給潑水凍住了!
數千新兵,連續奮戰七八天,誰也沒想到,他們做的竟然是這件事。
這是深冬,這是北平,氣溫零下二十幾度,一旦結冰,短時間絕對消融不了,整個北平府,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冰城,不但官兵的騎兵失去了作用,就連步兵,也很難順利的進城圍剿。
陳削的兵,都是北方人,對北方的氣候,還算習慣,可是盧植的兵,就截然不同了。
先是用涼水讓官兵戰力減弱,接著又讓官兵的騎兵成了擺設,更可怕是,官兵的士氣,也大受打擊,而且,陳削並沒有打算在冰凍的街道上跟盧植展開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