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瑤心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抿嘴搖頭輕輕一笑追向許行空,媚眼瞥了許行空一下,有些不依不饒的問道:
“真的不管了?這可是一條無辜的性命呢。”
許行空停下腳步,臉色有些不虞的看向夜瑤心,可是夜瑤心知道許行空並沒有真的生氣,於是笑眯眯的看著許行空不出聲,這時一直沉默的小路忽然開口了。
“切,他這是惱羞成怒,一氣之下不得不改變計劃了唄。”
夜瑤心抬手捂著嘴噗嗤一笑,媚態橫生。
許行空卻有些不解風情的白了夜瑤心一眼,隨即板著臉反駁道:
“我原本就是這麽計劃的,如果那女人聽話一些,我自然會向她詳細解釋,安她的心,現在嘛,呵呵”
小路嘿然一笑道:
“聽話?你還真是傲慢啊,雖然,你有傲慢的本錢。”
許行空怔了一下,隨即肅然道:
“你真是這麽想的?”
小路沉吟了片刻,夜瑤心卻先開口道:
“我到沒有這麽想,強者和弱者是客觀事實,作為強者思考的角度和處事的方式肯定是有區別的,產生誤解也很正常,我並不覺得行空的處理方式有什麽問題,也不認為行空是心存傲慢。”
小路也跟著開口道:
“我當然不認為你是心存傲慢,我所見過的修行者之中,行空是真正對普通人不存偏見的人,這點我當然清楚,我想說的是行空心裡存在著強者的偏見,認為弱者理所當然應該聽從強者的。”
夜瑤心疑惑的看了看許行空,當然,其實她是想要看向小路。
“這有什麽不對麽?難道不應該讓強者來決策反而讓弱者決策?這根本不可能吧?”
小路歎了口氣:
“所以說,傲慢天然就存在了。”
許行空想了想,咧嘴一笑道:
“小路你鑽牛角尖了,所謂天然存在的傲慢,不過是客觀事實,這點不論你怎麽想都不會改變,而讓你產生這種錯覺的,是過於脆弱和敏感的自我感受,這也許跟你的過往經歷有關。好了,我們又不是心理學家,沒必要研究這個,其實我想告訴你們,我今天真不是閑的無聊來調侃何嫣,我是有目的的。”
許行空沒跟小路就這個問題深談的打算,其實他很清楚,小路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其實跟她以往被人壓製排斥,還跟她意外死亡有著密切的關系,但是,過去的事情就應該翻篇,糾結於此也不會改變什麽,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當然了,小路的心態也沒有這麽脆弱,她恐怕也是觸景生情,所以引起了一些感慨,許行空自然不會讓她沉浸在這種心情之中。
小路若有所覺的沉默了片刻,聲音有些釋然輕松的開口道:
“也許你說得對,是自己的心態問題,何嫣的心態如果能平和一些,或許會改變自己的際遇。”
夜瑤心深深的看了許行空一眼,點頭道:
“沒錯,應該是如此,那行空你今天跟何嫣說這一番話的目的難道是那個和尚?”
許行空點了點頭,此時兩人已經離開走廊,進入了建築的門廳,看到許行空和夜瑤心出現,正坐在門廳一角的沙發上的悟信禪師,悟信禪師並不是在等許行空,他只是在值班。
“許長老這是要出去?”
許行空笑呵呵的搖頭道:
“我打算返回鵬城了,反正這裡的事業差不多了。”
悟信和尚頓了一下,緩緩的點了點頭道:
“也好,許長老置身事外也是個辦法,只怕他們還是會去找你的。”
“呵呵,隨便了,反正他們得先跟你們扯清楚再說,我希望你們能跟他們扯清楚。”
悟信和尚苦笑:
“就怕有人不想扯清楚,許長老,這件事的是非曲直你自有判斷,老衲也不多說了,如今事已至此,我們不得不順勢而為,接下來我們跟妖族之間也還有一筆糊塗帳要算,許長老不妨放長眼光。”
“悟信大師,我雖然年輕,但是耐心還是有的,那我就先回鵬城,等著看看到底會鬧出什麽花樣,請大師向各位前輩轉達一下我的決定,另外,那位何姑娘如果要離開的話就不必阻攔了吧,我們能保她一時,保不了一世。”
“老衲省得,許長老放心,那姑娘在這裡一日,我等自然會保她一日平安。”
“那行了,大家都很忙,我就不浪費前輩的時間了,再見,再見。”
夜瑤心也恭敬的行了個禮,但是她沒開口說話,這種高高在上的掌權者面前,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小妖族根本連開口的資格都沒有。
兩人出門上了車,車子是夜瑤心開來的,回去不趕時間,許行空自然不會再費力氣飛著回去,而且這麽做的話目的實在太明顯了,可能會嚇住某些人的。
車子順利的駛出了明松暗緊的山莊,很快就隱沒在林**的深處。
夜瑤心開車,許行空坐在後座,小路顯現出實體,俏生生的坐在許行空身邊,三人正繼續剛才中斷的話題。
正在說話的是小路,她正神情嚴肅的推測著許行空的計劃,許行空笑眯眯的聽著,不管小路說的對不對,許行空都沒有急著去打斷糾正。
“總之,你將這種推測傳遞給他們的目的一是安撫,二是想要借他們的手保護何嫣,三嘛這裡我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要吸引他們出來,我們卻遠離了何嫣,萬一何嫣有事,恐怕就算你並不在意何嫣的生死,你就不擔心他們一旦動手就直接徹底將之抹去,不留痕跡麽?”
夜瑤心也很關心這點,她也想不明白許行空到底是怎麽計劃的。
許行空挑了挑眉梢道:
“第一個目的卻是有安撫佛門的意思,當然,也有讓佛門放手去追查真相的意思,至於保護何嫣,就算我不說,他們也會想方設法的保住何嫣的小命,因為他們也希望我能跟那神秘的組織鬥上一鬥,所以,第三個問題就不存在了。”
小路點了點頭思索著許行空的分析,夜瑤心卻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們一直都說神秘組織,這個組織到底叫什麽啊,難道連名字都不能說麽?”
許行空嘿嘿一笑沒有回答,這讓夜瑤心心裡有些沮喪,難道自己在許行空心裡還沒有足夠的地位和信任麽?
不過,小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心情大好。
“哪有什麽不能說啊,是因為如果說了名字,你就一點都不覺得這個組織神秘和強大了,這個組織的名字叫‘華夏易學研究協會’,呵呵,是不是太普通了?”
夜瑤心抿嘴一笑:
“還真是夠普通的,這個名字很有迷惑性呢。”
許行空認真的回道:
“你可別小看了這個組織,這個組織裡面的成員可都是從名門大派出來的,不說實力,單說身份地位就足夠嚇人了,他們的一舉一動足以影響道門中各大頂級門派,如果單純考慮戰鬥力的話據說,這個研究協會跟更神秘的守墓者組織其實是一枝兩花,一個是收集哦們的頂尖戰鬥者,一個是收集頂尖的研究者,一文一武,把持著道門的命脈。”
“咦?守墓者組織竟然是道門的?沒有佛門麽?”
“呵呵,你這個問題可就鬧笑話了,瑤心,你忘了龍脈一說根本就是道門理論體系才有的,佛門哪有風水這種說法呢,守墓者組織當然是道門傳承,而且是道門最強戰力,其實力到底如何根本無從得知,但是道門數次危機都是守墓者組織解決的,這點倒是眾所周知。”
夜瑤心抿了抿嘴唇道:
“我不是不敢亂打聽這些事情麽,怕犯忌諱。”
許行空一揮手道:
“少來,你不是已經問了麽。言歸正傳吧,你們剛才似乎都忘記了,關於真正的幕後黑手是易學研究會這個猜測,歸根到底還是猜測,所以,我們有必要稍稍退後一些,拉開距離方便觀察,誰對何嫣出手,誰就是心虛的那個人。”
小路皺眉道:
“如果是買凶呢?”
“順藤摸瓜,只要做了總會留下痕跡。”
小路點了點頭,但是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來,許行空當然知道這是為了什麽,小路是在擔心何嫣的性命,這點,許行空現在也沒法保證,畢竟他也不可能預測誰是對手,又會如何行動。
將何嫣帶在身邊無疑是最安全的,但是這麽一來又怎麽釣魚,再說了,許行空又不是何嫣的什麽人,能將原本傳完話就得死的她救活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至於她能不能跨過這次生死劫就得看她自己的機緣了,許行空並沒有這樣的義務。
夜瑤心對何嫣的生死其實並不那麽在意,所以她注意到了許行空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行空,你是說也許這事並不是那神秘組織做的局,也有別的可能?”
“肯定的,或許真的是佛門乾的,所謂虛則實之,他們故意留下何嫣這個疑點來誤導我們也說不定。另外妖族的嫌疑並不能完全排除,雖然我實在想不到妖族是怎麽無聲無息的將飛機劫持的,但是也許他們真的有辦法呢?要知道妖怪們的手段總是出乎意料的多。”
夜瑤心輕輕一笑道:
“哪有你說的那麽邪乎,就算怪的手段比較另類,可是一個有實力的怪總不能不明不白的蹦出來,他們也需要成長的過程,我倒是傾向於你跟小楓的推測。”
許行空眯了眯眼睛,有些寡寡的應道:
“也許吧,道門難道他們不明白想要抓得更緊卻往往是抓不住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