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楓聞言噗嗤一笑,扭頭白了許行空一眼道:
“你真的以為這麽重要的地方是無人值守的麽?”
許行空恍然,剛才那個是探查術,怪不得自己連反應都來不及,而且施展探查術的人實力應該非常高,甚至遠超自己的實力等等,有些不對啊,玉山雨齋中有這麽厲害的人麽?如果有的話,玉山雨齋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在南粵一隅韜光養晦三十年了吧?
許行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圍的法陣紋理,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林曉楓,林曉楓的臉頰一紅,迅速的轉過了頭,許行空心裡暗笑,怪不得剛才林曉楓被自己抓住小手之後會那麽羞澀,原來是因為旁邊有人看著呢。
“有人呀!?我還真不知道有人值守,不過誰願意長年累月的呆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呢?”
林曉楓頭也不回的哼了一聲道:
“不能輪值麽?”
許行空撇嘴:
“如果輪值的話我早就知道了,別忘了我也是長老呢。”
林曉楓還沒來得及回答,甬道中忽然一暗,隨即面前的牆壁忽地向一側滑開,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風迎面而來,原本壓抑的感覺頓時一掃而清,眼前出現了一個開闊的大廳。
許行空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個巨大的大廳,讓他吃驚的並不是這個大廳的龐大的面積和高企的穹頂,而是大廳中那出乎意料之外的建築風格。
林曉楓似乎知道許行空在想什麽,扭頭一笑道:
“是不是有些意想不到?”
許行空默默點頭,同時緩慢的掃視著顯得十分宏偉的地下空間。
“確實有些想不到,我還以為這裡會是傳統華夏風格的建築,想不到如此科幻。”
許行空說的科幻是大廳完全透明的地面,以及在地面下面的三維城市投影,更有意思的是在這個鵬城全景三維投影上,還有許多各種顏色的標識、數字和線條,這是一個完全數字化的城市投影。
“科幻?你忘了咱們才是研究和認識世界的先鋒麽?”
許行空恍然一笑道:
“也是,這是什麽?法陣還是數據成像?”
林曉楓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搶先回答了許行空的疑問。
“這兩者難道一定需要隔離開來麽?年紀輕輕的沒一點想象力,暮氣!”
許行空循聲望去,只見原本大廳內左側光滑的牆壁上不知何時打開了一個門戶,一個身穿樸素道服的老人正從牆邊的綠色植物中向著許行空和林曉楓走來。
林曉楓狡黠的瞥了許行空一眼,躬身向老者行了個禮,口中道:
“弟子見過師叔祖。”
師叔祖?!!
許行空一怔,隨即壓下心裡的震驚沒好氣的斜了林曉楓一眼,這女人肯定是因為自己剛才嘲笑她而起心報復自己,故意不跟自己說這裡駐守的竟是師叔祖級別的長輩,想要看自己的笑話。
明白過來的許行空沒工夫跟林曉楓計較,趕緊壓住心裡的驚訝衝著臉色已經有些不虞的老頭恭敬的行禮道:
“弟子許行空見過師叔祖。”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許行空一番,哼了一聲道:
“掌門師兄選中的人資質果然不同凡響,年紀輕輕就已經到了分神期,就是腦子有些瓷笨。”
許行空聞言有些哭笑不得,這位師叔祖似乎對自己有些成見啊?自己沒得罪他吧?
許行空雖然沒有抬頭觀察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師叔祖,但是真實視覺依然讓他能夠清楚的感知到眼前這個老者的大概情況,這位師叔祖的實力貌似也僅僅分身初期,甚至許行空覺得他身上的元靈波動較自己還要差點,莫非,這位師叔祖是因為自己實力比他還高,所以有些妒賢嫉能了?
其實許行空的猜測大致是對的,不過這位老者是玉山雨齋碩果僅存的老一輩門人,修煉了一輩子,境界自然不會差,又怎麽會有妒賢嫉能這種想法呢?更何況,許行空如此年輕就跨進了絕世高手的行列,這對於一個老前輩來說,是一件足以老懷大慰的好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只要是個人,肯定就存在比較心理,這位師叔祖也不例外,見到許行空年紀輕輕實力竟然隱隱在自己之上,心理肯定有些不是滋味,這種情緒難免會在言行之中表現出來。
“師叔祖說的是,弟子一定努力提高智商。”
林曉楓聞言翹了翹嘴角,忍著笑開口道:
“師叔祖,我們奉命來進行今年例行的法陣維護工作。”
老者笑眯眯的衝林曉楓點了點頭道:
“這事我知道,小楓啊,這小子瓷笨,以後你可辛苦了。”
林曉楓臉頰莫名的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師叔祖道:
“師叔祖說笑了,我們還是先辦正事吧,等會兒我們再陪您閑聊。”
老者哈哈一笑,掃了許行空一眼道:
“哎,老頭子遭人嫌啊,如今沒人願意陪我這個孤老頭聊天了,可憐我一個人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等死哦!”
許行空扯了扯嘴角,心道這貨怎麽有些不著調啊,說好的世外高人呢?玉山雨齋捂得嚴嚴實實的秘密武器就是這個樣子啊,好像有點不靠譜的感覺。
林曉楓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道:
“師叔祖這麽說可讓我們這些晚輩汗顏了,關鍵是這地方就算弟子想來也來不了啊。”
說罷,林曉楓走到老者身邊,很自然的攙著老者的手臂,陪著老者轉身向大廳內走去。
被林曉楓攙著,老者笑得很開心,沒有再說什麽,許行空卻轉了轉眼睛道:
“師叔祖,您不喜歡大可以讓別人來值守嘛。”
老者聞言立刻扭頭瞪了許行空一眼,哼了一聲道:
“你以為我不想啊,不懂別瞎說。”
許行空對於老者的斥責毫不在意,笑嘻嘻的繼續道:
“就是不懂才要問嘛,莫非這裡值守還有苛刻的條件,沒人能替代師叔祖麽?”
老者對於許行空的問題是分不屑,側頭看了看林曉楓道:
“你師父整天幹什麽呢?一個弟子怎麽連常識都不知道。”
林曉楓扭頭白了許行空一眼,含笑道:
“師叔祖,您也不是不知道,行空他入門還不到兩年,基礎差得很,再加上他這人不討喜,一般都是我代師父管教他的,所以呀您要怪得怪我。”
老者撇了撇嘴道:
“怎麽能怪你,還是要怪你師父,自己的弟子不盡心教導,哪有一點做師父的自覺。”
許行空深有同感的用力點頭道:
“就是,就是,那家夥我是說我師父他老人家忙啊,整天也不知道忙什麽,弟子找他要基本典籍都得拖個三五個月。”
對於許行空抓緊一切機會告楊萬江黑狀的行為林曉楓也是哭笑不得,這兩師徒就像是前世有仇一樣,都看對方不順眼。
“哼,你小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一點都不知道尊師重道,有你這麽編排自己的師父麽?要不是我老了身子骨不行了,一定代你師父好好教教你該怎麽做人。”
許行空嘿嘿一笑道:
“師叔祖您可不老,您比我師父的實力可高一大截子呢,師叔祖對弟子的回護之情弟子深感五內,以後弟子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許行空厚顏無恥的一通馬屁果然讓老者臉上露出了笑容。
“油嘴滑舌,小楓啊,以後可要小心這小子,別被他的甜言蜜語給騙了。”
許行空暗暗腹誹,這老家夥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跟楊萬江果然是一路貨色,拍了他半天馬屁,這家夥竟然還當著面給自己上眼藥,太不地道了。
林曉楓意味深長的掃了許行空一眼,點了點頭道:
“師叔祖放心,他不敢騙我,師叔祖,我們是第一次做法陣維護,一會兒您可要多費點心。”
老者意味不明的呵呵一笑,林曉楓趁機側頭對追上來走在師叔祖另一側的許行空道:
“按照門規,門主親傳弟子的其中一人,會被培養為此處的值守人,一旦這個身份確認,就會隱去公開的身份,經年累月的呆在這裡,就算偶爾放假外出,也都是隱藏了身份低調行事的。”
許行空聞言收起了笑意,充滿敬意的看了看老者,肅然道:
“這個犧牲蠻大的呀!”
“說你瓷笨還不承認,什麽犧牲?值守此處的人會獲得門派無限資源支持,加上不用費心去管理門派事務,一心一意專心修煉,這怎麽會是犧牲,明明是一項優厚的福利,大家都打破腦袋搶呢,不懂別瞎說,也不怕鬧笑話!”
許行空聞言乾笑了一聲,也許師叔祖說的都是真的,畢竟每個人的想法和追求都不同,許行空想要變強是為了保護和幫助自己的親人愛人,眼前這個老人也許就是個純粹的修行者, 只是想要在修行的道路上走的更遠而已。
不過許行空並沒有完全相信師叔祖的話,因為這也可能只是師叔祖為了面子而撒的謊,也許他是因為其他原因選擇了這條孤獨的路,否則他剛才怎麽會向林曉楓抱怨沒人來陪他說話呢?
不過這些話自己心裡想想也就罷了,沒必要說出來,許行空轉了轉眼睛,看著腳下的巨大三維投影道:
“師叔祖,剛才您是說這下面的東西是法陣與數據投影結合而形成的影像麽?”
老者停下腳步,俯瞰著腳下的投影,那眼神就像是俯瞰眾生的神一樣,語氣帶著一絲冷漠與淡然道:
“所以說你瓷笨嘛,你說的那兩種東西為什麽不能是一回事呢?”
許行空一怔,隨即驚訝的看向老者,又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看腳下的宏偉投影,遲疑著開口道:
“智能化的法陣?不對,難道是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