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婆婆好像變了
母子幾人回了堂屋，蔡杏花趕緊為婆婆凌郭氏沏了茶，恭敬地放在婆婆身邊的高幾上，然後退到婆婆身邊，如以往那樣隨身侍奉著。
凌郭氏看一眼次子媳婦那眼神灰暗小心翼翼的模樣，不似剛才牛車進院門時她那明媚回眸時的歡快，她低頭喝茶的雙眼暗了暗，喝了兩口茶後輕聲道:“蔡氏，你到老二旁邊坐著吧，我這裡不用伺候。”
“是，婆婆。”蔡杏花小心地看了一眼凌郭氏，看她不是似做假，便聽話的小步走了過去，坐在了自己男人身邊的椅子上。
“我瞧著你身子見好了，就繼續養著，好早點給我生一個孫子。”凌郭氏想到什麽又加了一句:“嗯，孫女也行，我都喜歡。”
“是。”當著小叔子和小姑子的面，蔡杏花有些不好意思，也有點惶恐，心裡也有點觸動。
“這事也急不來，你們順其自然就好，這一急說不定就上不了身，你們兩個都是好的，兒女啊定會成群的，呵呵。”凌郭氏幻想著孫兒孫女成群嬉戲的場景，不由得慈愛的笑了起來。
“……”凌兆祥自上次去外婆家搶收時就發覺娘親有些變化，現在更甚，對於這一點他雖然疑惑其原由，但更多的是期待，暗暗握緊手裡的銀錠子，希望一切如自己想的那樣。
“……”凌兆瑞和凌芳兩兄妹都祝福地看著自己的二哥二嫂。
“對了，你們爹呢?怎麽不見人?”凌郭氏見次子小兩口放不開的樣子，不再說什麽轉移了話題。
“剛有人請爹去指點編曬席去了。”凌兆瑞看了一眼有些走神的二哥和害羞的二嫂，他看著自己的娘親眼裡有著深深的孺慕之情，不管其他人怎麽想，從小到大娘親都是很寵自己的，所以不管娘是什麽樣子的，他都很尊敬她。
以前他專於讀書，家裡的事極少過問，娘親在生活中不知不覺的變了性子，他是有所發覺，卻沒有在意，又是長輩，總不能說教吧?後來經你父親、長兄和長嫂提點，才頓悟，原是可以勸解，勸與孝兩者並不衝突，還是真正的大孝。
“喲！我不在的這些時日裡他竟成大師了啊，那小娟呢?”凌郭氏輕輕說道。
“炎兒剛才打瞌睡，她回房哄孩子睡覺去了。”
“孩子們呢?”凌郭氏想著家裡的幾個外孫和外孫女，眼裡的歡喜之情無以言表，她是知道大閨女的瑜哥兒和賢哥兒都住在家裡，跟著三子識字讀書，跟著長子習武打拳，這幾天小女兒在私底下也跟她說了很多家裡的事和變化。
“他們這時在溫書，要不要我去叫他們?”凌兆瑞摸了摸鼻子，大嫂給孩子們制定了作習時刻表，這會子他們在他的屋裡讀書。
“不了，等下再看也一樣，不成規矩不成方圓，不要亂了他們的習性。”凌郭氏擺擺手說道，雖然她很想看看自己的外孫子，但孫子們讀書是正事，不能打攪。
“……”娘親真是變了呢，看來這次外婆是點醒了娘親，真是太好了，凌兆瑞是一身輕松慵懶地品著綠茶。
“娘，我們先回屋收拾吧。”凌芳聽到老爹不在家，她真是松了一口氣，這會子看大家都說得差不多了，又感覺到娘的變化讓二哥二嫂不太適應，這得慢慢來，她這個做女兒的還處了一兩天才緩過勁來呢。
“好，走吧。”凌郭氏欣慰地笑了笑，自己的幾個兒女都好，真是不錯，唯有娟兒——，這幾天聽小閨女說起二閨女的事，夜深寧靜時，凌郭氏細細的想了想，其實自己對二閨女的偏愛都來緣於自己男人的耳提面令吧，因為自己的男人寵著自己也跟著寵，這一寵，就寵過了頭。
想到這裡，凌郭氏不免有些自嘲，想當初自己也是一個大膽自主的姑娘，怎的嫁了人的二十幾年來卻變了一副模樣，不管是外在還是內在。
看來生活不能放松警惕啊，當初自己想著人也嫁了，兒女也有了，所以就心寬隨意了，慢慢的變比家裡的黑水牛都不如了，別看人家是畜生，但它好歹知道誰對它真心好，每當老二喂它放它時，它總是有憨態可掬撒嬌的表情呢。
凌郭氏把自己帶回來的兩個包袱提進自己的臥室，看到有些雜亂的屋子，她並沒有急著收拾，而是把兩個包袱放進衣櫥裡，拿了乾淨的衣裳往後院的洗澡房走去，不知怎的竟然走到了牛棚邊，她往裡一看是空的，隨後想起家裡黑牛拉著長子小兩口去顏家送節禮了，心裡不由得哂笑兩聲。
牛棚旁邊的小棚子裡有一匹小東西，聽小芳說這是顏氏生辰時顏家二房送的生日禮物，凌郭氏看著被喂養得很好的小驢子，毛色發亮，見它也好奇地瞧著自己，那萌萌的眼神讓人心軟，凌郭氏拿了些旁邊放著食料放進喂養槽裡:“餓了?吃吧。”
“噅噅！”小黑驢看了看給自己加料的人， 覺得沒有惡意，於是上前歡快的吃了起來，不時還抬頭看兩眼，竟能看出它眼裡的善意和討好。
凌郭氏又輕笑了兩聲，然後去小灶房裡打了熱水，提進了澡房裡，仔細的清洗了一番。
堂屋裡不止蔡杏花小心翼翼，凌兆祥遲疑不定，凌郭氏也很緊張，裡衣全都汗濕透了，身上黏黏糊糊的。
“祥哥，婆婆像是變了很多，人也瘦了。”飯後午休時，蔡杏花依在男人的懷裡，輕輕地拍開在自己身上作亂的大手。
“嗯，上次去外婆家搶收時，我就看出了些，但不確定，所以沒有和你說。”被發現了，凌兆祥也不惱，中午大白天的人多，辦事是不好的，要是弄到一半，有人來拍門，肯定得閃精，那就悲催了，所以他隻想卡卡油。
“對了，這五兩銀子怎麽辦?”蔡杏花指了指扔在床裡間的銀錠子。
“你收著，明天去嶽父家時帶上，我們先拐到鎮上給嶽父嶽母買兩身衣裳的布料，再買一百斤小麥。”嶽父家裡的人喜歡在晚上吃麵條，但他們家田少地少，每年的小麥交了稅糧，就沒剩下多少了。
“會不會太多了?”大嫂也為她備了不少節禮的，這加起來也算是娘家村裡頭一份了，蔡杏花有些猶豫，但心裡卻特別的甜蜜。
“比起他們為我們做的，差遠了。”凌兆祥的大手又悄悄摸進了娘子的裡衣，相比自己的爹娘，他在嶽父嶽母那裡體會到了長輩的溫暖和慈愛，這讓他非常感動和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