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凌大力的擔憂

　　顏小七在一旁看著，心裡很是欣慰，二弟妹終於走出了第一步，不再一味的退讓了，這是好事，卻也不想鬧得太過，雙方影響都不好，於是提了一堆需要洗的被套枕巾衣物等，叫上蔡杏花，帶著剛下課的梅哲瑜和梅哲賢到村後面的澧水河邊清洗。

　　妯娌兩人把公爹和小叔換下來的枕巾和薄被套清洗乾淨後，帶著兩個孩子在河邊釣起了魚，兩個小娃娃在潮濕肥沃的草皮下挖了許多粗粗的蚯蚓，這東西最能誘魚咬勾了，三刻鍾不到，就釣了三條大草魚和兩條麻鰱魚。

　　上次聽相公凌光辰說了關於洗澡被看了就得負責的事情，顏小七再也不敢再生下河洗澡游泳的念頭，像她這種嫁了人的，被人看了只有被沉塘、自盡和出家三個下場，很少有娘家人出頭或領回家的事情，這裡的人把名聲看得極重，族裡和村裡和力量不是單個家庭能抗拒的。

　　顏小七這回是帶了小刀的，先殺了三條草魚在河邊烤來吃了飽了，再將兩條麻鰱魚殺了洗乾淨，然後撒了鹽用芭蕉葉裹著帶回家，準備中午做兩個菜。

　　“外公！外公！”

　　“哎！小賢兒你跑慢點！”凌大力抱著二女兒的長子坐在堂屋裡和二女兒聊天。

　　準確的說是二女兒的抱怨和告狀，三個兒子和小女兒陪同，老大和老二聽到二女兒那不著調的話，眼裡的神情冷了不少，凌大力心裡著急，暗暗提醒二女兒多次不成，還好這會子大閨女的兩個孩子回來了，打斷了她對兩個嫂子責怪。

　　“外公！舅舅們！小姨，瑜兒和弟弟帶了好香的烤魚回來給您們嘗嘗，可好吃了！”梅哲瑜把自己提回來的小巧的藍子放在一旁的矮幾上，把用芭蕉葉包著的一包包的烤魚分給各位長輩。

　　“瑜兒哪兒來的烤魚?”凌兆瑞在兩個外甥進屋時就聞到了魚香，這會看到黃燦燦的烤魚，雙眼極亮，他特別愛吃魚。

　　“大舅娘和二舅娘洗東西的時候釣的魚，然後烤的。”

　　“瑜兒賢兒，你們的呢?”

　　“我們吃飽了呢，大舅娘就是因為怕我們兩個餓著，才烤的魚，我覺得好吃，就請大舅娘再烤了些，帶回來給您們嘗嘗。”

　　“瑜兒賢兒真孝順，真乖！”凌兆辰想了想剛才的事，看了看手裡的魚，抽了抽嘴角，看著兩個懂事的外甥，冰冷的臉上有了柔情和慈愛。

　　凌娟最是看不得當著自己的兒子，誇的卻是別人的兒子，心下不快，娘家人把大姐的兩兒子看得這麽重！“怎麽沒有我的?”

　　“請問你是誰?我們不認識呀！”梅哲賢眨著無辜大眼看著凌娟，像是在回想自己是不是曾經見過這個婦人，最後肯定的點了點頭，表示不認識。

　　在自家爹和三個舅子面前，凌娟不敢太過，“賢兒！我是你二姨！”

　　“二姨?”三歲的梅哲賢一雙大眼睛帶著疑惑認真打量著說話的婦人。

　　“是！”

　　“不是！我娘親給我說了，我的二姨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雙打量了好一會，梅哲賢堅定地搖頭:“這個姨姨肯定不是娘親常說的二姨！”

　　“……”

　　“！”

　　“咳！”

　　“哥，娘親是不是說了的?娘是不是還說了什麽樣的女子才是美麗的?”梅哲賢看著大家沉默的表情，以為大家不相信自己，找自己的大哥求證。

　　“說了，美麗的女子要懂禮、孝順、賢良、勤快、心善、樂助等，

美麗的女子也不是只看外表長相，而是要看其內在和修養，還叫我們以後看人不要只看一些表面上的東西，要仔細其內在。”梅哲瑜搖頭晃腦地說娘親平時教他們的。　　“這個姨姨剛才對大舅娘二舅娘一點也不禮貌，臉上還有著妒嫉和鄙視，肯定不是我們那美麗的二姨對不對?”

　　“！”

　　“！”

　　“！”

　　“呃！她是我們的二姨，娘親的親妹妹叫二姨。”

　　“那娘親撒謊咯?”

　　“沒有！娘親是這個世上最不會騙我們的人！弟弟要記住！”梅哲瑜一臉嚴肅，雖然他還小，卻也是個護短的人，所有的親人中，娘親是他首要在意的人，容不得小弟質疑，哪怕小弟只有三歲。

　　“那，她！”梅哲賢咬著手指，更加疑惑了。

　　“呃！可能是二姨心情不好吧，或者娘也說過人是會變的。”

　　“哦！聽不懂耶！”

　　“你還小，只要記住就行了，以後會懂的。”

　　“我、我也記不太多！”

　　“沒有關系，我記著呢，以後再教你一遍就行了。”

　　“好呀！好呀！謝謝大哥。”梅哲賢一臉高興，還煞有其事地對兄長行了個禮。

　　“！”

　　“！”

　　“！”

　　凌兆辰三兄弟對視交流一番，然後邊聽兩個小娃娃對話，邊品嘗著手裡的烤魚，味道還真不錯，沒想到娘子(大嫂)的烤魚手藝也這麽好。

　　美食當前，凌芳沒有注意聽兩個外甥在說什麽，早就開吃了，現在都吃了大半了，邊自己吃，還不忘邊喂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小女娃。

　　她很喜歡這個小外甥女，長得很可愛，軟萌萌的，不知道二姐腦子裡想的啥，這麽可愛的女兒還不喜歡，凌芳小心仔細地把魚刺弄掉，然後小塊的喂給小娃娃吃，乘空當自己也吃幾口。

　　梅哲瑜見了，把竹籃子裡剩下的一包放到小姨旁邊的小幾上，他也很喜歡這個妹妹，比外公抱著的弟弟討喜多了，本想等下自己喂的，現在看到小姨在喂，就把最後一包給了小姨。

　　凌大力抱著小外孫，也不好拿起來吃，聽了大外孫和二外孫的話，別有深意的看一眼二女兒，心道大閨女是好的，把兩個兒子教得也極好，早知道這樣，三個閨女都給母親教養就好了。“娟兒，這個給你，吃吧。”

　　凌娟開始聽到大姐說自己好看心裡眼裡很得意，誰知道還沒有拉起得意的笑時，又聽到了讓她吐血的話，心想著這話決對不是三五歲孩子能說出的話，她婆家那幾個侄子屁都不懂，這肯定是人教的。

　　抬眼看到門邊進來的身影，凌娟一下子真相了，氣憤地抓起父親推過來的用芭蕉葉裹著的魚砸向那個身影:“好你個顏氏蔡氏，居然亂教孩子！”

　　顏小七後條件反射把將飛來的東西擋了回去，好死不死的落到凌娟臉上，使得凌娟的臉上和衣服上都是砸爛的魚肉，顏小七不知道為什麽凌娟會砸自己，皺著眉頭無辜地站在原地:“二姑，我在娘家時，經常進山采藥，和山裡野獸畜生共生存慣了，一遇到攻擊，就會條件反射地做出反應，抱歉啊，弄得你一身的魚肉，趕緊去娘房間找件衣裳換了吧，我和杏花的衣裳你穿不上。”

　　“你、你，顏氏這個賤人！爹！你看！你看！”

　　“爹， 你看看，這樣有娘生沒爹教的賤人！怎麽能當我們凌家的長子媳婦?趕緊休了這個麻痹貨！”凌娟失了冷靜，像個瘋婆子似的。

　　顏小七聽了這話，不緊不慢地走到凌娟跟前，平靜地看著凌娟好一會才收回視線，再看向凌大力:“公爹，這是你親生閨女嗎?”

　　“如果是，怎麽就和大妹差那麽遠呢?怎麽連還不懂事的小姑都不如?如果是，難道是和豬一起養大的嗎?難道不知道鄙視和瞧不上娘家人，就等於自己踩自己嗎?”

　　“來者是客，凌家人不會怠慢客人，所以公爹，我和杏花就進去弄菜飯了。”

　　“杏花，趕緊的跟上！”

　　“是！大嫂！”蔡杏花也被凌娟的行為給嚇了好大一跳，聽大嫂叫自己，馬上跟著離開了堂屋。

　　凌大力看兩個兒媳婦進了的後院，面色陰沉起來，把手裡的小外孫交給凌兆祥，“老二，帶著幾個孩子去後院，交給你媳婦，讓她看些。”

　　凌兆祥很喜歡孩子，但這會子卻不想接這個父親手裡的小外甥宋炎炎，但接收到父親警告的眼神後，隻得一手抱起熟睡的宋炎炎，一手拉著站在小妹凌芳身邊吃魚的宋思思，“是！思思，我們去後院吃，瑜兒、賢兒跟上。”

　　“是，二舅舅！”感覺到氣氛不對的梅哲瑜趕緊拉著自家二弟緊跟著二舅舅。

　　“兆瑞關門！”

　　凌兆瑞看了看不在狀態還沒看明白的二姐，摸了鼻子，起身關了前後的門，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爹這會子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