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二姑凌娟

　　有了馬嬸的熱情幫忙，時不時地在村裡走家竄戶的宣揚，許多人把自己按顏小七的要求，采的藥材背到凌家賣了，少的十幾文，多的能賣上好幾十文。

　　這把村裡一些窮戶高興壞了，握著手裡的銅板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沒想到路邊、坡上和山裡一些常見的野草能也賣錢，讓家裡多了一個進項。

　　雖不多，卻能買些粗糧陳米面，不用在地裡糧食收獲之前這段日子裡餓肚子了，村裡許多人對凌家大房多了一分感激之情，因為凌家出了一人懂醫的，更對凌家多了一絲敬畏。

　　有了交易和走動，顏小七在村裡也有了名頭，許多婦人上門求診，顏小七對病人的態度極好，溫和，輕聲細語的，開出的藥方有效不說，診金便宜，有時候對不嚴重的病人，直接說了一些偏方讓病人自己回去整，效果也極好。

　　大夫這個職業在這裡本就受人尊重，和讀書人一樣，讀書人讓人敬佩仰望，丈夫讓人尊重和感激，起初，當家的凌大力不讚成顏小七在村裡收草藥，說鬧哄哄的，哪裡像個做人媳婦的樣子。

　　後來漸漸的，凌大力走在鄉間村裡，村裡村外的人看他的眼神變了許多，有羨慕的，有感激的，有的還直說他有眼力，為村裡迎來了一個醫術好有仁心的大夫。

　　這種感覺讓凌大力覺得很不錯，更覺得是為凌氏族人增了光，添了彩，還讓家人在村裡村外有了面子，於是默認了長子媳婦教村裡人采草藥，收草藥的事。

　　“大嫂、二嫂，你們在做甚?”

　　“選花。”

　　“這花有什麽好選的?”

　　“你一天到晚亂竄有什麽好竄的?”

　　“……”蔡杏花低頭，眼裡閃過笑意，大嫂就是這麽、這麽的特別。

　　“！”凌花被噎住直瞪眼。“我看大嫂你是羨慕我一天好玩！”

　　“就你那一天猴子似的在村裡上竄下跳的，我還真玩不來！”顏小七幽幽地看了一眼小姑子，繼續低頭挑選。

　　“你！……”凌芳想到自己回來的目的忍住了，“二嫂，村裡好多人都用鮮花製乾做香包，可香了。”

　　“是呢，這製法還是大嫂教的呢，怎麽啦?”問到自己，蔡杏花隻得開口，對於這小姑子，她是能躲則躲，不想湊進。

　　“我想要一個香包！”凌芳微抬著下巴，理所當然。

　　“哦！”

　　“……”凌芳傻眼，這二嬸怎麽不像以前一樣，答應馬上給她做?“二嫂你快點給我做一個！”

　　“小姑，抱歉得很，我手裡沒有布料了。”

　　“你去買啊！”

　　“我沒有錢啊，小姑。”

　　“問爹要啊！”

　　“小妹，你認為爹會給我嗎?”蔡杏花也幽幽地看了一眼凌芳。

　　“這?”凌芳知道二嫂從來沒有得到過家裡人給的一文錢，而自己這個月的零花錢爹已經給了，自己也花完了，“大嫂幫我買點布料和線，或者給我一點錢也成！”

　　“憑哈?”

　　“憑你是我大嫂！”

　　“也對，長嫂如母，大嫂我現在命令你，三天不許出門，呆自己屋裡打十個絡子，繡一個荷包出來！”

　　“憑什麽?”

　　“憑我是你大嫂！”

　　“你、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是！”

　　“你！”

　　“我?”顏小七抬頭挑眉。

　　“！”凌芳無可奈何，跺著腳跑了出去。

　　蔡杏花看著小姑子跑遠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也只有大嫂才能製得住這小姑子，雖然在大嫂的調教下，小姑的慢慢地學了些茶飯手藝，雖不太熟練，但至少米飯是煮得香了，炒菜也能煮熟，調料也認得全，知道怎麽放了。

　　但一個人的性格是很難轉變的，尤其是婆婆在一旁護著，就更難調教了，剛開始那幾天婆婆不在家，小姑很老實的。

　　等婆婆被小叔接了回來後，婆婆不分青紅肇白一味的護著小妹，直罵大嫂狠毒，使得小姑對大嫂沒了敬畏之心，又回到了以前那霸道專橫的樣子。

　　公爹把婆婆再一次送到外婆家，蔡杏花心裡知道，這肯定不全是為了自己的事，更多的是為了凌家，還有小姑的性子，必須得好好磨一磨的這個地步了，現在村裡對凌家大房的誇讚多了，小姑比以前更飄飄然了，終究是不妥的。

　　“大嫂二嫂！我回來了，也不相迎，是個什麽意思啊?”

　　“哦，原來是凌家二姑娘啊！真是抱歉了，你的娘家沒有配通傳的小廝，所以我和你二嫂不知道呢！再或許我們兩個耳朵都出了問題，都沒有聽到有人叫門，真是對不住！”又來一個，今天是個什麽日子啊，顏小七幽幽地說道。

　　“大嫂你這是什麽意思?怎麽的?還嫌棄上凌家了！也不看看你娘家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凌娟抱著一歲多的兒子，怒目橫眉的看著顏小七。

　　心裡嫉妒大嫂嬌顏妖身，她生了雙胞胎之後，身子圓了不少，這可愁死她了，生怕因為臉上沒有消的妊娠斑和肥胖的原因，使得相公嫌棄了自己，所以看到身材和長相比自己好的女人，凌娟很是討厭。

　　“我這說的是事實呀！難道二姑子有那個權力讓人說假話?還是認為說實話就是嫌棄，真是沒文化真可怕啊！”

　　“你！”

　　“請二姑用尊稱:您，我現在的身份是你娘家長嫂！是長輩！我們並不熟，請不要太隨便！”顏小七察覺到凌娟眼裡閃過的嫉妒和厭惡，心裡越發不喜歡這個相公的二妹，之前一直端著架子就算了，現在越發的討嫌了。

　　“嗯！”凌娟臉上有著你也配的神情，再看向二嫂，這一看眼裡心裡全是驚訝，這二嫂什麽時候大變樣了，發式整潔，臉色白嫩，身子纖細，慢慢的由驚訝轉變成了深深的嫉妒，相公就喜歡這樣嬌俏柔弱的女子，還好今天相公沒有跟著一起回來:“二嫂！過來幫我抱孩子，真是的，一點眼力界都沒有！”

　　蔡杏花低著頭起身，眼裡閃過嘲諷，走到凌娟彎腰把站在凌娟旁邊的宋思思抱了起來，瘦瘦小小的，真輕！和二姑子自己抱著的肥嘟嘟兒子相比，真是天埌之別。

　　二姑子凌娟四年前定了鎮上後街村的宋家三郎，一年後成親，不到三月便懷了雙胞胎， 九月後生下龍風胎，本是天大的運氣和喜事，卻因宋家主母不喜歡孫女，隻喜歡孫子，二姑子為了討好婆婆，也不喜自己九月懷胎生下的嫡親女兒，蔡杏花想到這些，抱著小女孩的好緊了緊，對這個小外甥很是憐憫。

　　“你抱這個賠錢貨幹什麽，我是叫你抱炎兒！真是笨死了！”

　　因為母親尖銳的聲音，懷裡的小女娃害怕的身子抖了抖，蔡杏花輕輕拍了拍小女娃的後背安撫著，淡漠無懼地看著凌娟:“二姑，我是你二嫂，你不尊敬我也罷了，我不強求，你叫我抱孩子，難道我抱的不是你的孩子嗎?炎炎你不是抱著的嗎?”

　　“窮得叮當響的農家女，還妄想本奶奶的尊敬?真是笑話！叫你抱炎兒，是看在二哥的面上，讓你粘粘福氣，早點有個孩子，為凌家開枝散葉！不然你以為你有資格抱我寶貝兒子?”

　　“人窮智不窮，我蔡家一沒搶二沒偷三沒犯律法，正正經經的農家人，這樣的人楚州城有八成以上，二姑有能耐把他們全部弄消失麽?炎兒是一個有福氣的孩子，抱抱是福氣，但是我卻永遠不想要這個資格呢，所以二姑還是收著吧，謝謝啊！”

　　“放肆！蔡氏你找打是不是?”

　　“二姑，你認為你有權力有資格打我麽?請問是凌家的規矩還是宋家的規矩?”

　　“你！”凌娟不是笨人，當然不能說是哪家的規矩，誰家也沒有小姑子打嫂子的規矩啊，凌娟心裡更震驚這平時小家子氣的蔡氏怎麽變了個人似的，好看了不說，還嘴滑了很多，還懂得給人下套了，真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