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顏家回禮

　　凌家大郎夫妻拉了一車禮品回了門，一路上引來許多的羨慕嫉妒恨和議論紛紛，到了顏家，看著60斤大米、60斤玉米粉、兩條大魚、兩隻*十斤的一整扇豬肉和十二盒點心，顏家大夥的表情不一。

　　長輩們眼裡暗了暗，並沒有因為這麽多禮而感到有多高興，反而有點擔心，他們是打聽過凌家眾人的，知道凌家的當家主母不是個大方的人，現在這麽多東西說明了什麽:

　　一是，姑娘出嫁那天，他們準備的抬盒過多，四抬就是極好的了，他們卻弄了滿滿的六大抬，招搖地跟著花轎去了，給姑娘面子是充了，卻有些打了凌家的臉，這不，現在打回來了。

　　二是，這麽多回門禮，肯定不是姑娘的婆婆安排的，做主的另有其人，這樣的結果是，姑娘回去後會不會遭婆婆嫉恨?還有弟妹的不平?

　　所以顏家長輩和兄長們看到這麽一車回禮，眉毛跳了跳，嘴角抽了抽，圍觀的人還以他們是歡喜得過了，哪裡知道他們心中的擔憂?

　　最後還是顏家二房顏二叔霸氣的決定，他們凌家敢送，我們顏家為什麽不敢收?我們顏家七姑娘多好的姑娘啊，就被他們凌家給抬走了，要是敢欺負，我們皂樹村可不缺打手！大不了接七姑娘回來就是了。

　　由此可見，凌兆辰這個女婿回門的待遇了，看似被嶽父嶽母好言相待，實則是相托，什麽七姑娘就交給你了，七姑娘在娘家哪些活沒讓她乾過，卻又重點點明，七姑娘雖然這不會那不好的，但七姑娘會醫術啊，還是能養活自己的。

　　看似貶低自家姑娘，實則告訴你，我家姑娘可不是通人家說的賠錢貨，是當寶貝養著的，請你如何的擔待……，

　　又被叔伯們明裡暗裡的警告和威壓，同輩的大舅兄們和堂舅兄們明裡暗裡試探和挑釁，最後還到顏家三房後院比劃了一場，顏家人裡不缺獵手，箭術啊、力氣啊，最後到拳腳啊什麽的都亮了亮相。

　　弄得凌兆辰苦不堪言，這車輪戰術，再利害的人也吃不消啊，顏家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啊，整個顏氏族人都是兒子多、女兒少啊，可見男兒之眾多，隊伍之強大。

　　最遭罪的還是這頓回門的中午飯，被比劃得渾身酸疼的凌兆辰先是給許多的長輩敬酒，又是和平輩互喝，以為差不多的時候，七歲以上的晚輩又端著果子酒來了，排成隊“七姑父，小的某某敬您！……”

　　最後的最後，千杯不倒的凌兆辰終於倒了，被嫡親大舅兄和二舅兄攙扶到顏小七的閨房倒頭就睡，中途被灌了醒酒湯都不知道是誰服侍的。

　　這一覺就睡到大晚上才起來，原本還要被輪一回的，結果自家娘子小七姑娘雙手往腰上一插，大大的雙目一橫，威嚴的掃了一圈顏家眾人，個個囂張的顏家兄弟老實了，乘乘的喝粥吃菜了。

　　凌兆辰想，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幕，娘子小七一臉凶狠為他張目！這個場景刻進了他心房，烙下了痕跡，每每想起便周身溫暖。

　　次日，原本顏家兄長們還要留七姑娘再住兩日的，但是，長輩門發話了，以後有的時機會，能留一夜就很不錯了，再不讓回去，你們的七姑娘就要遭罪了。於是顏家眾人牽著小孩在村口目送了很遠，值到看不到牛車。

　　上午凌兆辰的酒還沒有全醒，可見醒酒湯也不是什麽靈丹妙藥，酒後該有後遺症還是會有的，比如說頭暈腦漲無力等等，但這不影響夫妻二人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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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

回來啦！你娘家有什麽東西給我兒子吃的，居然當天不回來！”凌郭氏見堂屋大門前的牛車上沒有多少回禮，心裡不爽得很，想到昨天拉去的，真是肉疼。　　“娘！”

　　“娘，上午好！”

　　“別，我可不是你娘，好什麽好?”凌郭氏胖胖身子依在大門邊上，一臉不喜歡的看著兩人搬牛上的東西。

　　“婆婆?”顏小七從善如流，她也不想叫凌郭氏‘娘’，因為不習慣。

　　凌郭氏一噎，臉上的尖酸變成了怒氣，“嗯！我就知道這進門的女人養不家，看看，這麽不孝順，娘都不喊了！”

　　“婆婆，您不是――”

　　“大哥，大嫂回來啦！”這個時候凌兆祥從後院走出來，看到兄長和長嫂，木納的臉上有絲笑意，因為辦喜事忙了幾天，昨天前天又喝了不少酒，今天沒有去地裡，在家休息。

　　“是呢！二弟！”

　　“怎麽不叫我一聲，我出來搬就行了。”凌兆祥接過顏小七手裡的四方竹框子，麻利的搬進屋，放在堂裡的四方桌上。

　　“切，就那麽點東西，還要幾個人搬?”凌郭氏話雖如此，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幾個竹框子。

　　這時聞訊趕過來的凌家二房和三房嬸子，和從外面回來的小姑凌芳一起進了堂屋。二弟妹蔡杏花轉身去了灶房，麻利地端了幾杯茶過來，招呼兩位嬸子落座後上了茶，又小心翼翼地端了一杯茶恭敬地遞給婆婆凌郭氏。

　　面上的蒼白和小心讓人憐惜，凌兆祥眼裡閃過一抹痛處和深情，雖然很快還是被顏小七看到了。

　　“顏氏，回的啥東西呢?拿出來給大家看看，用框子裝著見不得人啊?”凌郭氏見大兒子去後面拴牛去了，便是無忌憚地說道。

　　尖銳的聲音讓整個堂屋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表情不一。

　　顏小七本在和兩位叔嬸問好，聽到這話，有些不敢相信，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她知道自己耳力極好，這種話如果是在從的兩位叔嬸說，她還可以理解是妯娌間的較量，可現在卻是自家婆婆說的。

　　有些生氣地慢慢轉過身，顏小七站在凌郭氏前面，平淡的看了許久，就那麽平淡豪無感情的眼神，卻讓凌郭氏和與她坐在一起的凌兆瑞心生寒意。

　　顏小七並沒有回答，而是慢慢在堂屋的角落裡拿來兩個籃子， 走到四方桌前，從四個框子裡撿了些東西，放在二房凌苗氏、三房凌賁氏腳邊:“二嬸，三嬸，天熱，所以我娘家沒有備多少吃食，日用的倒是多些，這些東西您們用用，如果覺得好，我就讓我娘家再送些過來。”

　　三房凌賁氏看大侄媳婦並沒有和大嫂對嗆，臉上也沒有半點怒意，還想到他們二房，心裡覺得這是個知事的侄媳婦，大嫂好福氣，便帶著慈愛的笑容，“大侄媳也太客氣了，這些用的東西是什麽啊，聞起來很香的樣子。”

　　顏小七又從大竹框裡又拿了幾樣送出去的東西出來，放在凌苗氏和凌賁氏的位置中間的高幾上，先拿了一個長形木盒出來打開:“這個是洗衣的肥皂，是我大伯家做的，將衣服泡水後，將這個在衣服抹一遍……比皂角和稻草灰好用，而且還有香氣。”

　　“這個是香皂，用了洗澡的……。”

　　“這個是洗頭用的洗發露……。”

　　“這個是蚊香，用草藥製成的，無毒帶香味，一分為二，插在這個上面，一個房間一晚上隻一圈就成。”

　　顏小七將三個木盒，一個竹筒裝著的東西一一打開細細的講解一遍。瞬間吸引了眾人。

　　顏小七又拿了個茉莉花的香皂和桂花香的洗發露，分別放到小姑凌芳、二弟妹和婆婆的身邊的高幾上。

　　又拿一套檀香的香皂和洗發露放到小叔、二弟和公公身旁高幾上。

　　沒有打斷屋裡眾人的觀看和討論，顏小將裝日用品的竹筐搬走，回到自己的臥房，將余下的東西撿到櫃子裡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