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就這樣，梅家的長孫梅哲瑜和次孫梅哲賢就在其外祖家住下了，早上跟著大舅凌兆辰扎馬步，鍛煉身體。

　　上午跟著小舅凌兆瑞讀書，學習時刻表是顏小七定的，開始先兩刻鍾【30分鍾】，適應後再慢慢延長。

　　其余時間要麽在家玩玩具，要麽跟著小姨在村子裡亂竄，買瓜子吃糖糖，

　　傍晚跟著三個舅舅去河裡洗澡玩水，好不快活，早把爺奶爹娘忘得沒邊了。

　　凌荷和梅二郎是美女俊男組合，再加上梅家是富戶，養孩子是飯足油水多，兩人產出的三個孩子個個長得白嫩嫩的，一雙眼睛大大的，烏溜溜的眼珠時不時滴溜溜地轉不停，非常有靈氣，招人疼愛。

　　凌家大房還沒有孫子輩的孩子，所以對這兩個外孫喜歡得緊，一有空便爭著抱，也不閑天熱抱著易出汗。

　　就連平常冷漠少言的凌兆辰，每每和外甥相處時，話也多了不少，冷峻的臉也柔和不少，更會難得有一絲淡淡的溫柔，時不時的把兩個孩子托在肩上做‘飛飛’等各種玩法。

　　五歲的瑜哥兒懂些事了，有些含蓄，三歲的賢哥兒正是撒歡淘氣的時候，凌家院子上空時不時傳來孩子咯咯的笑聲，聞者側目。

　　在娘家時，顏小七就是個孩子王，她上頭有兩個親哥哥四個堂哥都已經成婚，每房的孩子至少三個以上，大的十來歲，小的一兩歲，每每聚在一起就像放羊似的一大群。

　　侄子侄女們都很喜歡顏小七這位姑姑，不僅會做好吃的糕點和零食，還會給他們做很多好玩的玩具，在顏家孩子們的心中，顏小七的份量那是大大的，有時候惹得孩子們父母羨慕嫉妒恨。

　　“大舅娘，大舅娘！賢兒餓了！賢兒餓了！”

　　顏小七抬頭見撒著短腳跑得飛快的梅哲賢，雙眼裡閃著慈愛，含笑提醒:“小賢兒跑慢些，別摔著。”

　　“不會，不會啦！賢兒和大舅學了功夫呢，可利害了！”

　　“是嗎?我們家小賢兒最棒了。”這麽小的孩子每天堅持早上扎馬步，至少兩刻鍾是很難得了，得適當鼓勵和誇獎。

　　“賢兒還會再努力的，一定會趕上哥哥的！”

　　“嗯，我相信！大舅娘給你切甜瓜吃好不好?”

　　“好，可以再吃點蛋黃元麽?”

　　“馬上要吃午飯呢，現在吃多了，等下就不能吃好吃的了，下午再吃蛋黃元好不好?”

　　“好呀！好呀！”梅哲賢一聽中午有好吃的，立馬答應了。

　　顏小七把早晨放在井裡的甜瓜切成小丁，用木盤裝著，上面插了兩三根牙簽遞梅哲賢小朋友，又讓小姑凌芳給讀書的凌兆辰和堂屋裡閑聊的凌大力凌兆辰凌兆祥幾人送去。

　　在凌兆辰的思想教育下，小叔子和小姑子拋開了對顏小七的怨念，並且當面道了歉，顏小七也不是小氣的人，原諒了年少的青年和少女。

　　“大姐家的孩子可真好帶，哪像我娘家的幾個弟妹，可讓我傷腦筋了。”蔡杏花看著梅哲賢接過甜瓜盤，便歡歡喜喜地跑去和哥哥分享去了，這幾天兩個孩子一點吵不鬧，可乖巧了，想起自己在娘家帶弟妹那糟心的場面忍不住感慨。

　　“大妹確實把三個外甥教得很好”這點顏小七非常讚同。

　　“我那會邊帶弟妹邊做家務事兒，天天像個陀螺似的轉個不停，單隻管著弟妹們吃喝拉撒都累得個半死，你不知道我……。”

　　顏小七耐心地聽著弟妹抱怨，

同時也聽出了弟妹的想念，想了想建議道:“我昨兒個做的糕點還有很多，等下吃了午飯，你拿些去給你弟弟妹妹嘗嘗，還有甜瓜和西瓜帶幾個，我再給你幾套牙具和牙膏，你帶回去讓你娘家人幫我試用。”　　“這……”蔡杏花有些猶豫，又有些意動，上次回家娘還是娘過生日回去的，快半年沒有回去了，現在婆婆不在家，由大嫂管著家，很想回去看看，但又怕婆婆回來秋後算帳。

　　“叫你回，你就回！別婆婆媽媽的，對啦，你秀的那個‘歲寒三友’插屏賣了二兩，爹說了，那是你平時抽休息時間繡的，只需交五百錢到公中，其余的是你自己的。”

　　“這，這是真的嗎?賣了二兩銀子！而且我可以留著一兩又五百錢?”蔡杏花不敢相信，平時只要自己有一個銅板都會婆婆拿去的，這也是她不敢回娘家的原因。

　　“真的，原本婦人家做針線所得的銀錢，本就是自個收著做零用的，也就我們婆婆太奇葩，非要收了去，我跟公爹提了提，這種行為可不利於小叔子考功名的，公爹想了想，一點不交，婆婆回來不好交待，所以要了五百錢。”

　　“那、那這個錢我們兩分，這個插屏圖案是你畫的，選底布和配線也是你弄的，你佔大頭，我點小頭。”

　　顏小七見蔡杏花一臉堅定的樣子，覺得這女人不錯，沒有被這麽大一筆錢迷了心，想了想:“這樣，扣除我出的成本二百錢，還有一兩又三百錢，我就抽兩三百錢，你得一兩銀子，不要再推辭，這是你熬夜傷眼的勞動成果！”

　　蔡杏花見大嫂那不容再議的長嫂威嚴，非常感激，這是她十幾年來第一次手裡有這麽多的銀錢:“大嫂，謝謝你！”

　　“不客氣，我琢磨著平時我做的豬雜菜式能賣幾個錢，你這次回娘家，教教怎麽做，乘天熱大夥都不想進灶房，還有幾分新奇，應該可以賺些銀錢，最主要是成本低，一副豬雜十來斤才五文錢。”顏小七受了弟妹的道謝，又給蔡杏花出了個主意。

　　“這……這，這可以嗎?”蔡杏花激動的看著顏小七，一下子站起來，差點把灶空裡的柴火給弄到外面來。

　　“怎麽不可以，這東西是我想出來做出來的，哪個敢說！”

　　“可……”

　　“沒啥可是的，你娘家沒田，只有點旱地和荒地，不做點生意貼補，光靠你爹和你大弟做工，哪裡能吃飽，山藥也要秋天后才能挖。”

　　想到臉黃肌瘦的娘家人，蔡杏花心動了:“那行，我下午回去時就買一副回去教我娘做！只是爹知道了會不會說?”

　　“應該不會吧，看到你娘家有個營生的話，對二弟不是更好?公爹不會說什麽的。”

　　“好，我回去教！”蔡杏花最終下決定，午睡的時候和祥哥說說，他應該不會反對。

　　“其實沒有拿錢貼補娘家也未必不好，村裡村外哪家是靠閨女貼補過上好日的?所謂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銀錢這東西啊，最是誘人，只有自己幸苦得來的才知道珍惜，才能體會到不易，花錢養懶漢的例子可不少，不是常說托死閨女的娘家很多，靠閨女發家的娘家卻少，這其中因為錢來得容易而變得懶惰墜落的人更不少。”顏小七意有所指，每每在村裡聽婦人間聊起走娘家的事，蔡杏花眼裡的渴望是滿滿的，也帶著絲絲怨恨。

　　蔡杏花聽了大嫂的話，低頭深思其中的道理，兩人不知道的是，灶房外的凌兆瑞靠在牆邊叼著一根草尾巴，‘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花錢養懶漢’麽?看來這位大嫂不簡單呢，像似想到什麽，凌兆瑞那文雅的俊臉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