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嫡親三兄弟

　　“大哥！二哥！你們拉我做什?”凌兆瑞憤憤地吼道，在原地直跺腳，以表示他很憤怒，氣死他了，看娘親被大嫂嚇得那樣，他心疼極了。

　　“不然呢，你想進去?進去了，你打算幹啥?”凌兆辰看著自家三弟挑了挑眉。

　　“當然是……。”凌兆瑞一時失語，想說進去和大嫂理論，讓她不要那樣對娘，一時子又說不出大嫂哪裡說得不對，人家可是處處用著敬語，輕聲細語的，反而是娘的聲音響破凌家大院。“難道就這樣不管?娘要是有什麽好歹，你們能安心?”

　　“放心吧，你大嫂是有分寸的，她多少會顧忌到我，不會太過分的。”

　　“這還叫不過分?”

　　“大嫂可是一句話也沒有大聲過，說聲好氣的和娘說呢，難道我們凌家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了?”家中最老實的老二凌兆祥看著遠方的臉、突然轉過來，看著自家三弟，眼裡快速的閃過一抹嘲諷。

　　大嫂的話看似敬著人，實則裡面的譏諷和輕視讓人難以忍受，凌兆瑞覺得那是在譏諷長輩和賣弄，“明明知道娘沒有讀過書，不識字，沒有學問，大嫂說話卻處處譏諷和嘲笑！在長輩面前賣弄她懂得多嗎?這是她作為兒媳婦能說的、能做的?她沒有資格也不能這麽對娘！”

　　“難道要像我娘子杏花一樣，任罵任打，不回嘴更不敢還手！活脫脫的一個好姑娘到了我們家，才兩年多一點，卻弄得死氣沉沉的?身子破敗得沒有人樣像個逃難的爛民似的?像杏花那樣拿自己的命給娘磋磨就是對的?”凌兆祥看著凌兆瑞一字一句的沉聲問道，眼裡有著深深的痛意、悔意、憤恨等，很是複雜。

　　凌兆瑞被二哥這麽問一怔，看到二哥平靜的眼裡閃過憤恨和嘲諷，他俊秀的臉上那雙瞳孔一縮，什麽時候二哥?“二哥也在怪娘?”

　　“是！”

　　“那可是怎娘！”

　　“卻是要我娘子命的人！而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更恨我自己！”想到娘子那纖弱的身子和蒼白的小臉，凌兆祥眼裡全是痛苦。

　　好不容易大嫂進門了，娘子好過了些，大嫂不防備的真心實意地給娘子看診，又開了養生茶，每日都記得端給娘子喝，家裡的活大多都是大嫂做了，平時還盡量讓娘子避開娘無故的責罵和抽打，這樣的大嫂，他覺得不能讓她孤身應對娘的無理和潑辣。

　　是的，凌兆祥現在後悔了，當初覺得他們是晚輩，應該忍一忍，忍到分了家就好過了，結果這才忍了兩年，好好的姑娘被磋磨成那樣，想起鎮上大夫說的話，老實的漢子雙眼通紅

　　“不過是個女人！二哥，想不到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對娘報有怨恨！你太讓我失望了！”凌兆瑞擺出讀書人的架子，手背在後面一臉失望地看著兒自家二哥。

　　“這個女人是我娘子，是我累了、倦了、病人、煩了都陪在我身邊，照顧我、關心我和我一起分擔的人！”凌兆祥看著這樣的小弟，有些失望，更多的是茫然，這就是自己累死累活供出來的書生?果真是越讀越自私涼薄啊！

　　“在我累了倦了病人煩了的時候，我的親弟，你在哪裡?你在享受和揮霍我們勞苦的成果，你有什麽資格貶低你的二嫂的?你身上穿的床上蓋的哪件不是我娘子做的！不圖你回報，只求你別在傷害她！”

　　“還有，我是長，是你哥！你有什麽資格對我這個當哥的說讓你失望?有時候看你那麽輕視杏花、你嫡親二嫂的時候，

我就在反思，我這麽累死累活的為家裡乾活，支持你供你讀書，是不是錯了！”　　“我和我娘子不欠任何人！沒有做過對不起家裡的事，更沒有做過對不起娘的事，所以不欠娘的，更不欠你的，你要是真有學問，就應該知道你許多的所謂的理所當然，一副為長輩出頭的嘴臉是建立在我和我娘子的痛苦之上的。”凌兆祥一口氣吼完，便轉身離開了，他要找到地方靜一靜。

　　凌兆辰自去年歸家後，敏銳的他早發現二弟心中有不少的鬱結和怨氣，這其中有娘對二弟妹的無理刁難和苛刻，也有他自己為了這個家付出那麽多，卻得到家裡認可的苦悶等等。

　　今天這樣不管不顧的吼出來，說不定二弟來說是件好事，不然這樣一直悶在心裡，不是個好事。

　　至於這三弟，不知道什麽時候沾染上了讀書人那清高自負的臭毛病，不過還來得急:“你二哥，他只是有所觸動，你不要在意。”

　　“大哥，我沒有不敬重二哥的意思，我更知道二哥對家付了很多，所以記著他的好，將來必定回報。”凌兆瑞先是震驚平時老實木納的二哥突然爆發，後又有些無措。

　　“夫妻同體，你對二弟妹的輕慢和不夠尊重，就是對你二哥的不敬！雖然你口口聲說將來回報，但是你有沒有問過人家需不需要你回報?心懷感恩才是正理，而不是讀了幾年書就清高傲慢，自以為自個了不起高人一等！”

　　“長兄如父，你二哥是你的長輩，他有他的人生，他的人生不需要你的認可，你對他說失望二字更不妥！”

　　“你不是不大喜歡秀才堂弟兆淵那樣的人嗎，如今的你和他又什麽區別?”

　　“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那天不是敗給皂樹村顏家的一個小孩嗎?現在還沒有對出來吧?在學問上，你不是你大嫂的對手，所以你才是賣弄，而不是你大嫂！”

　　“我知道你大嫂說話有點直接，有時候讓人難以接受，可是也要娘行得正、坐得端，我才好調教她，如今這個樣子，不是你大嫂忍一忍就能過的，他對娘說話處處帶著嘲諷，沒有顧忌，不留情面，是不對！可是她才來凌家多久，相處才幾天，哪有多少情面可言?”

　　“你大嫂可不是那種嫁了人為了生活就妥協自個原則和底線的人！她最是明白尊重是互相的，包容也是互相的，沒有誰欠誰的，誰離開誰不能活，何況娘還真的收了你大嫂的夥食銀錢的，這樣的情況下，凌家人有什麽資格要求她?調教她?”

　　“你好好想想吧，吾日三省，省，是自省，不是讓你隻盯著別人的錯，我去看看你二哥。”凌兆辰說完也不管小弟驚呆在那裡，他知道自家小弟是極聰明的這，知道好歹，作為長兄，平時提點一二即可，畢竟小弟都是要相親娶娘子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