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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大文豪》第84章 肩膀借給林妹妹
一路上,史凡陪林妹妹從稻香村出來,經過了蜂腰板橋、沁芳橋,又繞過滴翠亭,往蘆雪庵的方向走去。

史凡欲言又止,生怕問起林家的財產顯得唐突,又不便提起林父來,畢竟此時已經過去有一些時間了,早已過了表示遺憾的節點。為了挑起話題,史凡先和黛玉聊起了初次來到賈府的情景,兩人於是分享起了當時各自的見聞感受。

和史凡一樣,黛玉初進賈府時,首先看到的是賈府建築布局,而賈府的建築及飾物最明顯的特點是大。林黛玉眼中,寧國府之大是這樣的:進入城中,紗窗外忽見街北蹲著兩個大石獅子,三間獸頭大門,正門之上有一匾,匾上大書“敕造寧國府”五個大字。敕造乃是奉皇上的詔令建造的意思,也就是說這是皇帝老兒為賈家蓋的府第,這是一種家庭榮耀,也是主人身份的象征。只見寧國府的兩個大石獅子和三間獸頭大門顯得威嚴、氣勢和與眾不同。賈府世襲爵位,賈演、賈源位極公爵,到賈璉、賈寶玉這一代,經過數代積累,家族規模甚是龐大。

從角門進入,一路縱深,又有賈母的院子軒峻壯麗,但先映入眼簾的則是一件大擺設。黛玉進了垂花門,兩邊是抄手遊廊,當中是穿堂,當地放著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轉過插屏,小小的三間廳,廳後就是後面的正房大院。要知道,紫檀樹生長速度極其緩慢,需要五年才長出一個年輪,只有長了八百年以上,才能成為製作用樹。因為紫檀質地堅硬,為木材之首,古代便稱之為帝王之木。紫檀家具更是幾乎為宮廷所壟斷。而這裡的大理石則是天然的,其內容也是自然形成的山水紋風景畫。

沿著一條大甬路,直接出大門,進入堂屋中,抬頭迎面先看見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著鬥大的三個大字,便是榮禧堂了。三個大字後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書賜榮國公賈源”,又有“萬幾宸翰之寶”。只見大紫檀雕螭案上,設著三尺來高青綠古銅鼎,懸著待漏隨朝墨龍大畫,一邊是金堆彝,一邊是玻璃蠱,地下兩溜十六張楠木交椅。正堂中所掛的烏木聯牌上,用鏨金的字跡鑲出來一副對聯:座上珠璣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烏木又叫陰沉木,是楠木、麻柳、紅椿等樹木因自然災害埋入淤泥中,在缺氧、高壓狀態下,經三千年至八千年碳化而形成的。尊貴者都把烏木用作辟邪之物,烏木也每每被製成工藝品、佛像、護身符掛件。下面一行小字,道是“同鄉世教弟勳襲東安郡王穆蒔拜手書“。“同鄉”表明穆蒔與賈府的關系,“世教弟”是對富貴至極的賈氏的一種抬舉、恭維、攀附。“郡王”即藩王,帝王分封子侄、功臣為郡王,各佔一方,猶如藩籬。可見穆蒔權位之高貴,穆蒔家世之顯耀。

與賈母院子的軒峻壯麗和賈政堂屋的軒昂壯麗相對比的是,賈赦正房的小巧別致。黛玉仍然記得,初進賈府那天,邢夫人攜著她,坐到了轎子上面,眾婆子們放下車簾,命小廝們抬起,拉至寬處,方駕上馴騾,出了西角門,往東過榮府正門,便入一黑油大門中,至儀門前方下來。眾小廝退出,方打起車簾,邢夫人攙著黛玉的手,進入院中黛玉度其房屋院宇,必是榮府中花園隔斷過來的。進入三層儀門,果見正房廂廡遊廊,悉皆小巧別致,不似方才那邊軒峻壯麗,且院中隨處之樹木山石皆在。一時進入正室,早有許多盛妝麗服之姬妾丫鬟迎著。邢夫人讓黛玉坐了,一面命人到外面書房去請賈赦。賈赦身為長子,

且又襲著爵位,但卻住在偏房,賈母讓沒有襲爵的老二賈政住在正堂,顯然別有用意。當然,賈府內部的複雜關系,連史凡都摸不清頭緒,自然不能和黛玉分享什麽,無非是說說各處院落的美觀雅致罷了。既談起了偏院的賈赦老爺,史凡很自然地想起了同住偏院的賈璉來。賈璉這個璉二爺在府裡顯然比他的親爹賈赦混得開一些,就連璉二奶奶王熙鳳也都深得老太太賈母的喜歡。不過細想起來,賈母似乎也沒有其他選擇了,賈珠英年早逝,賈寶玉又年幼不懂事,孫輩當中也就只有賈璉可用了。何況王熙鳳又代王夫人管著家,凡是有什麽事,賈璉和鳳姐夫妻兩人也好商量。於是,林父林如海病重的時候,賈母親命賈璉陪同黛玉回揚州老家。賈璉送黛玉會揚州,不僅僅是為了在路途中照顧黛玉,更是為了以防萬一,受賈母的囑托,準備著作為林黛玉的監護人,代為料理林如海的後事。

想到這些,史凡這才說起了正事,故意問道:“京都遠離揚州,林妹妹想必十分思念老家吧?”史凡尷尬地聊著,卻見林黛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轉而搖了搖頭。史凡致歉道:“都怪我,都怪我,令尊大人的事我早該知道的,真是多嘴,想來林妹妹在揚州那邊已經沒有什麽親人了吧!”林黛玉眼眶濕潤,點了點頭。史凡追問道:“真的就沒了嗎?令尊大人就沒有收養異姓為嗣子?比如說親侄、堂侄、族侄,或是遠房同姓同輩分的嗣子,也都沒有?”林黛玉搖了搖頭,轉而淚水隨即奪眶而出,哽咽道:“正因如此,父親早幾年前才將我送進了都中,倘若有一個兄弟,就算是不親的同族兄弟,我也不至於要流落於此了。”

史凡見黛玉又哭了起來,頓時就慌張了,大嫂子李紈本想讓他陪著林妹妹逛逛園子,收拾收拾心情,沒想到他的一番話反而勾出了林妹妹的另一樁傷心往事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史凡急忙想找丫鬟茜雪和紫鵑求助,卻見她倆蹤影全無,真不知道該不該說她們自覺懂事,畢竟她們正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不成為燈泡,兩丫鬟一起還是雙閃燈。

史凡意識到只能自己解決這次危機了,於是緩緩靠近黛玉,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肩膀借給了林妹妹,心潮澎湃之余,隨口說道:

“妹妹不傷心了,最難的這些年不是都過來了嗎,若是哪天寶兄弟對你不好了,我的肩膀永遠會第一個借給你。”

誰知,史凡脫口而出的這番毫無頭緒的話讓兩人的心緒變得更加混亂了,林黛玉立即停止了哽咽,猛地遠離了史凡的肩膀,說道:

“史公子何出此言,更不該提起那個人來,他對我好與不好,都和史公子無關。”

史凡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再多說只會越描越黑,因此也不再多嘴,隻對黛玉說道:“妹妹勿怪,是我多嘴說了不該說的話,提了不該提的人,我只是希望妹妹能多說一些,我只聽就是了。”

林黛玉原本對史凡就不會防備,想著平日裡除了紫鵑外,也沒有一個人可以說說這些話,又見史凡和其他公子少爺們不同,覺得跟他說說也無妨,於是便細細說起了這些年壓抑在肺腑的心裡話。史凡聽了黛玉的肺腑之言,又聯想起原著中的點滴細節,大體明白了黛玉的獨特而苦楚的心思。

話從她初到賈府開始,林妹妹先見了外祖母史太君,然後賈母一一引見了大舅母邢夫人、二舅母王夫人、珠大嫂子李紈、璉二嫂子王熙鳳,還有賈家三姊妹迎春、探春、惜春,以及賈赦、賈政兩個母舅。可是見了這麽多人,就是沒有見到寶玉。王夫人告訴她,自己不放心的最是家裡的那個孽根禍胎,是家裡的混世魔王,讓黛玉以後不要睬他,還說其他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誰知,當黛玉一見寶玉便吃一大驚,心下好生奇怪,倒象在哪裡見過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

而賈寶玉見到黛玉,也說這個妹妹曾見過的。賈母當然說他是胡說,寶玉又何曾見過黛玉?寶玉卻又說雖然未曾見過黛玉,然而看著面善,心裡就算是舊相識,今日隻作遠別重逢,亦未為不可。聽著這話,黛玉自然是傾心一片。

此後,林黛玉自在榮府以來,賈母萬般憐愛,寢食起居,一如寶玉,迎春、探春、惜春三個親孫女倒且靠後。便是寶玉和黛玉二人之親密友愛處,亦自較別個不同,日則同行同坐,夜則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順,略無參商。然而,這種親密情形持續的時間並不很長,寶釵一到,便發生了變化。

寶釵住進賈府以後,局面大變。薛寶釵年歲雖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豐美,人多謂黛玉所不及。而且寶釵行為豁達,隨分從時,不比黛玉孤高自許,目無下塵,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頭子們,亦多喜與寶釵去頑。黛玉在賈府的處境,陡然間發生了變化。她意識到事態的某種嚴重性。但更嚴重的是,面對這種局面,林黛玉常常沉不住氣,心中不免有不忿之意。而薛寶釵卻渾然不覺。寶玉和黛玉之間那種言和意順,略無參商的狀況,也變得無法繼續了。

哪怕兩人出現在偶爾溫馨的場面,一個叫好哥哥,一個喚好妹妹,但此時黛玉的心裡已經擺脫不開寶釵的存在,“金玉良緣”的問題已讓她不能釋懷,甚至在吵嘴的時候說出一些生不如死的話來。當時,本來黛玉的氣,就是因寶釵而生,寶釵卻在此時來了,而且拉走了寶玉。所以黛玉越發氣悶,一個人在窗前流淚。隔一會,寶玉又回到黛玉這裡,黛玉哭的更厲害了。寶玉看這種情形,知道無法挽回,就打疊起千百樣的款語溫言來勸慰。然而黛玉先開了口,說:“你又來作什麽?橫豎如今有人和你頑,比我又會念,又會作,又會寫,又會說笑,又怕你生氣拉了你去,你又作什麽來?死活憑我去罷了。”寶玉聽黛玉如此說,才說道:“你這麽個明白人,難道連‘親不問疏,先不僭後’也不知道?我雖糊塗,卻明白這兩句話。”接著寶玉就按這個規則講事實:“頭一件,咱們是姑舅姊妹,寶姐姐是兩姨姊妹,論親戚,他比你疏。第二件,你先來,咱們兩個一桌吃,一床睡,長的這麽大了。他是才來的,豈有個為他疏你的?”這番大原則,說得黛玉沒法反對了,隻好說:“我難道為叫你疏他?我成了個什麽人了呢!”但她又說:“我為的是我的心!”就是說,不能使自己的心受到傷害。寶玉說:“我也為的是我的心。難道你就知你的心,不知我的心不成?”黛玉無話可回了,低頭不語。暴風雨似乎就要平息了,但史湘雲又來了。

湘雲是豁達的,明月清風,心不留跡。湘雲即睡在黛玉的房子裡,早上寶玉過去,看到兩個人的睡相:那林黛玉嚴嚴密密裹著一幅杏子紅綾被,安穩合目而睡。那史湘雲卻一把青絲拖於枕畔,被隻齊胸,一彎雪白的膀子撂於被外,又帶著兩個金鐲子。接著是起床後,寶玉讓湘雲梳頭。以前湘雲就給寶玉梳過,本沒有什麽。沒想到這次使襲人大為惱火。襲人看到湘雲給寶玉梳頭的情景,就回到寶玉房間。襲人看到寶玉不僅和黛玉天天在一起,史湘雲來了,更加黑家白日的鬧,心裡大不對勁兒。因此,襲人和寶釵成了同一陣營的隊友。

賈母要給寶釵過生日,專門搭了個小戲台,生日那天在賈母上房擺家宴,大家吃酒看戲。黛玉當然吃不住勁兒, 早上一個人悶在房裡。寶玉找她看戲,說可以點她愛看的戲。演戲的一名小旦,鳳姐說這個孩子扮上活象一個人。寶釵心裡已經知道,一笑而已,並不肯說,寶玉也猜著了,不說,史湘雲不藏心,直說倒像林姐姐的模樣,寶玉忙向湘雲使眼色。

到了晚間,湘雲先就惱了,收拾衣服要明天一早就走,不在這裡看人家的鼻子眼睛。湘雲沒能理解寶玉的心。寶玉在這個問題上,既是為了黛玉,也是為了湘雲。不讓湘雲說破,固然是避免黛玉受到傷害,同時也是不願意這傷害來自湘雲。然而湘雲卻不領情,甚至認為寶玉這樣做是貶低了自己。寶玉急得發誓說,如果有外心,他立刻化成灰,叫萬人踐踏。可惜湘雲與寶玉無此宿緣。寶玉大受傷害,感到很沒趣,便去找黛玉。誰知剛到門口,就被黛玉推了出來。黛玉說大家拿自己比戲子取笑,還說寶玉雖不比不笑,卻比那些比了笑了的人還利害!

寶玉無話可說了,越想越無趣,不再發一言,情緒極惡的回到自己房裡。襲人勸也不中用,說自己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而且細思此句句義,競放聲大哭起來。當黛玉、湘雲、寶釵知道寶玉走到了禪悟的境界,寶釵說寶玉悟了,又說這些道書禪機最能移性。黛玉拿寶玉的名字發難,當頭棒喝,說至貴者是寶,至堅者是玉,隻問寶玉有何貴有何堅,並悟出無立足境,是方乾淨,比寶玉的更加徹底了斷。

寶玉一想,原來她們的知覺比自己在先一步,尚未解悟,自己何必自尋苦惱。一場禪機解悟的風波終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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