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府學，史凡便很少再見到賈環和賈蘭了，賈環參加童生試不過，仍然回賈府家塾讀書去了，賈蘭考了個院試案首後，便默默地青雲直上，直接進了國子監。本以為進了府學能暫時歇口氣，隻為三年一次的鄉試做學習的準備，而不需要再應付其他考試，誰知鄉試雖遙不可及，眼下的各類大考小考就已經接二連三的安排出來了。在這些大大小小的考試當中，最重要的莫過於由各省提學政進行的歲考和科考兩級考試。

　歲考的任務是對原有的秀才進行甄別考試，按照成績優劣分六等給予獎懲。歲考亦稱歲試，學政於駐地考試就近的府、州、縣，其余各處則依次巡回，分期案臨考試。三年一次，凡府、州、縣的生員，包括附、增、庫三生皆可應考。本朝太祖皇帝定為六等黔吵法，一、二、三等者賞，四等以下者罰或翻革，這是對生員的三載考績。

　因各省、府、州、縣生員多，考場容量有限，為免文字差者徒勞往返，故三年大比之前，勢必先有甄別，此項甄別就叫科考。科試通過了才準許參加鄉試，叫錄科。只有科考一、二等者，才能成為科舉生員，取得參加鄉試的資格。科考為鄉試預選合格考生，無一定名額的限制。科考三等及未參加科考者，在鄉試前一個月，可以補考錄科一次，通常是在在鄉試之年的七月份，集中省城進行科試的補考，錄取者準予鄉試，稱為錄遺。

　各省學政一任三年，到任後第一年先考童試院考，再考歲試，第二年考科考。至於僻遠之府、州、縣，交通往返不便，不能再行周歷者，學政則於案臨時先歲試後科試，兩試接連舉行，稱為歲科並考。

　史凡想到賈蘭默默地進了國子監，也不知道他是屬於哪一類的監生。國子監的生徒由各省選送了行俱優的生員入監為監生，舉人會試落第者亦可入監。本朝入監肄業的有貢生和監生。貢生包括五類正途出身的貢生，即歲貢、恩貢、副貢、拔貢、優貢。

　歲貢是在各省廩生內選拔，按年資府學歲一人，州學三歲二人，縣學二歲一人。恩貢是朝廷慶典或登極，按照歲貢名額加一次貢士之舉。以當年正貢為恩貢，次貢作歲貢。拔貢是按京都府六人，直省府學二人，州、縣學各一人，十二年選拔一次。優貢是三年一選，由學政會同督撫考試，大省無過五、六名，中省三、四名，小省一、二名，任缺無濫。廩生、增生準作優貢，附生準作優監。選中得優貢後，必須進京朝考一次，才可算作正式貢生。副貢即各省鄉試可以有副榜，五名舉人加一名副榜，可作為貢生。

　史凡覺得，賈蘭不太可能是以貢生的身份進入國子監，想必應該是屬於監生。這監生包括了舉監、蔭監、例監。舉監生是在京師會試下第的舉人，有翰林院擇其優者送入監內讀書。例監生是通過捐納錢物而獲得監生資格者。蔭監生也稱官生，在本朝，蔭監又分為恩蔭和難蔭兩種。凡文官京官四品以上、外官三品以上，武官二品以上的，準許送一子入監讀書，以及遇到慶典，皇帝特賜許入監讀書的人，都算是恩蔭。凡內外三品以上官，任滿三年者，死後一子可以入監讀書，地方布政等司長官及州縣佐貳殉於國難的，準其嗣子入監讀書，這些都是難蔭。

　賈蘭還不是舉人，自然不可能是舉監生，這麽看來只有蔭監和例監兩種可能，當然，也不能派出賈蘭以院試案首的成績被特許選拔為貢生。史凡聽說貢生不屬於本地學官管，其中，拔、優、副貢可不參加科考，而恩、歲貢可以不參加歲考。因此，史凡可以找個機會，向賈蘭打探一番他的備考情況，是監生還是貢生便大概有個底了。只是自從進學之後，賈蘭就常住他外祖父李守中的家裡，畢竟李守中是國子監祭酒，住那裡上學也方便。看來史凡隻得等賈蘭回稻香村的時候，再做進一步的打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