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牛的成語和俗語實在太多了，好比女曱女們愛說的“對牛彈琴”、“牛嚼牡丹”，又好比男男們愛說的“厲害”兩個字就傳播甚廣，大有氣吞山河，普及到全球的架勢。

　　不過村裡的孩童聽得最多的還是老曱師罵人的這句:牛教三遍都會打轉身，意為愚笨如牛教三次就懂得耕田的時候轉身了，老曱師教你三次你都學不會，你簡直連牛的智慧都不如。

　　牛、馬、狗，這是村裡最有靈性的三種家畜，大多數村曱民不吃狗肉，狗死後雖然不至於抱頭痛哭吃不下飯雲雲，卻會好好把狗埋葬，而養騾馬的農戶卻從來都舍不得騎馬，養牛的又舍得不起自己操控牛去耕田。

　　村曱民家裡若是要耕田，得先去養牛的家裡去租借耕牛，然後還要去請一個控牛的長工，而且還要把牛招待好了，好菜好草的招待，不然牛主人下次就不願意借牛給你，而控牛的長工也會把你“葛朗台”的名聲傳播出去……

　　金堂鄉的地理環境決定了這裡沒有辦法使用高科技的耕田機器，因為你不可能把機器扛上山頂上去啊，而耕牛就擁有了相當重要的家庭地位，鎮上的所有刀兒匠加起來一年也殺不了二十頭耕牛，而一年卻要殺幾千頭豬，看看比列就知道了，村曱民們在市場上想買牛肉就只能碰運氣了。

　　方文和黃狗兒到家時，李曱老曱師正坐在壩子邊高深莫測的喝酒，酒自然是葫蘆酒，這下酒菜卻是從下面魚莊端上來的。

　　李曱老曱師笑道:“回來了啊，這就是黃狗兒吧，一晃都長這麽大了，快到爺爺這兒來。”

　　方文見黃狗兒怯生生的牽著牛，連忙接過牛繩說道:“快叫李爺爺。”

　　“李爺爺好。”

　　“孩子到爺爺這兒來。”

　　且不提祖孫兩人的天倫之樂，等黃狗兒進屋自己去收拾房間後，方文就馬上問道:“師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會真的有鬼吧。”盡管是青曱天曱白曱日，清曱醒過來的方文也覺得涼颼颼的。

　　李曱老曱師笑道:“修行之人有身死道消之說，既是人一但生死，總共是塵歸塵，土歸土，就算修曱道之人也不能幸免所謂鬼魂不過是幻想出來的罷了。”

　　方文一聽，自然心神大定，但還是疑惑無比，出聲道:“那黃文兵的事?”

　　李曱老曱師歎氣道:“當年王仙娘在世的時候我雖然和她偶爾有探討，也只是探討畫符之道而已，卻對請鬼上身不甚了解。後來我學了她立童子菩薩那一套，而她學了我的五曱行稱命之法。”

　　符紙在村裡其實並不陌生，很小孩童的衣服內都縫合著求來的符紙，也就是平安符。

　　頓了一下，李曱老曱師又繼續說道:“佛家有雲，人一出生就有善惡二部童子跟隨，記錄人這一生的功過，生死後到了下面，閻君會根據善惡二部童子所言判定此人的六道輪回，太史公也曾言:舉頭三尺有神明也是指的這善惡二部童子，如此，這立童子菩薩的也是根據此來的五曱行稱命之法是諸葛賢師傳下來的，臥龍先生本就是風水宗師，所創八陣圖至今都未能破曱解，為師自然是信的。”

　　“原來是這樣，那請神上身呢?”方文追問道。

　　李曱老曱師搖著頭說道:“道曱家有神打之說，也就是所謂的請神上身，但要知請神容易送神難，到了現如此，已經沒人在修曱煉神打之術，到了我們陰陽家一脈卻分離出了一個請鬼上身的術法，我們陰陽家一脈和佛道不同，在古時門內女子反到比男子還要多上幾分，所以我和王仙娘說起來也可以算是同曱門。”

　　“莫非真的有鬼神?”方文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李曱老曱師啄了口小酒，笑罵道:“剛才不是說了身死道消嗎，不過，請神和請鬼之術法為師都沒探究過，但為師隻堅信風水命理，不信鬼魂之說。”

　　方文也回想起來，李曱老曱師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不信鬼魂之道，為此方文還經常說李曱老曱師更像一個科學論者呢，忽然，方文發現自己又被饒進去了，說了半天還是沒說到黃狗兒的事情上來。
連忙提醒道:“師傅，咱們先不是佛道了，您還沒說黃狗兒的事呢?”

　　“其實事情是這樣，為師上山給黃狗兒立童子菩薩的時候，才知其生辰八字居然陰年陰月陰時，這本是女子的命格，但偏偏卻生了個男兒生，當時我就連忙給黃文兵算了一褂，命理上說黃文兵此生本沒有兒子養老送終，這才想起王仙娘走的時候好象有話沒說完。”說到這裡李曱老曱師就停了下來。

　　方文連忙準問，“師傅，您老繼續說，我給你滿上酒。”

　　“你急什麽，當時黃文兵的媳婦把我拉到一邊，說王仙娘當初問她想不想要個兒子，不過要折損陽壽。我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卻是王仙姑強行請了文曲星座下的童子下凡。我們陰陽家一脈的根本就是觀星辰演化，古籍中也有記載請星辰下凡，秦朝十二歲的宰相甘羅就是我陰陽家先祖請下的星宿。不過到了近代卻在也沒有人成功過，因為星宿何時下凡自有天定。”

　　頓了下又說道:“接著黃狗兒他娘就求我和她演一場戲，其實黃文兵請鬼上身的時候不過是服用了迷曱藥昏迷了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騙人的，而當時黃狗兒他娘已經檢曱查出得了癌症，至於為什麽恰巧三十五歲當晚過世，為師也不是很明白。”

　　方文是越聽越迷糊，出聲道:“就算是你們在演戲，但為什麽不讓黃狗兒讀書，莫非請童子下凡的事情是真的?”

　　李曱老曱師點了點頭，皺著眉頭道:“從風水命理上來說，黃狗兒本該是女兒身，而且是陰陽家一脈的修曱道奇才，從推論上來說王仙娘真有可能請下了文曲星座下的童子下凡，無論怎麽說黃狗兒也是我們這一脈的後人，為師自然要謹慎幾分，按甘石心經上記載，黃狗兒如果真是童子化身，就活不過十八歲。”

　　好吧，方文再次使用催眠之法，讓自己腦袋迷糊起來，順口道:“那黃狗兒的鎖命格局要如何破曱解。”

　　李曱老曱師這時候忽然怪異的笑道:“這自然簡單，你的命格是為師見過最強悍的人，天定你會兒孫滿堂，黃狗兒拜你當保保，這鎖命的格局自然就破了。”

　　方文頓時大驚，話說拜保保一說，也就是怕自己家孩子會夭折，這才尋一個命格強悍之人當乾爹，讓其幫著孩子分擔劫曱數但這個乾爹並不是誰人都可以當的，弄不好會被克死，好比他一個連大學都沒考上的老農敢收文曲星的童子當兒子?這不是找死嗎，在強的命格也頂不住啊，好吧，至少此時方文卻是全信了李曱老曱師所說的話。

　　“師傅，我怕我頂不住啊。”

　　“這個可以頂曱住。”

　　“這個真的可能頂不住！”方文急切的說道。

　　李曱老曱師啄了口酒，相當的疑惑的問道:“方小子，你不是不信風水的嗎?”。

　　這句直接把方文說得啞口無言，對啊，既然不信風水又何談頂不住可能出現的報應不爽。

　　李曱老曱師又笑道:“你小子，就放一百個心吧，為師早就給你算過了，真要說到頂不住，其實為師收你為徒才可能頂不住你的命格，為師都不怕你怕什麽。”

　　得了，方文還真找到不反駁的話，收個乾兒子其實也沒什麽，村裡到他這個年級家裡的小孩早就可以打醬油了。

　　“成，黃狗兒這孩子我看著也挺喜歡的。”方文答應了下來。

　　事情一定下來，李曱老曱師又說道:“趕早不如趕巧，現在就叫黃狗兒出來拜你當乾爹吧，不過黃文兵卻不能來，他要是來了這就是明著改命了，只要他不在，咱們這就是不知者不為過，上蒼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曱罪下來，最多會覺得自家孩子調皮而已。”

　　方文迷糊的問道:“李曱老曱師，您口曱中的自己孩子調皮是不是就是您啊?”

　　李曱老曱師大笑道:“為師早就不是童子身，這孩子自然是說的你了。”

　　方文頓時無語，“行啊，早些拜了也好，免得我事後不敢讓黃狗兒拜了。”
接著，李曱老曱師打電曱話給黃文兵解釋，沒想話剛說了個開頭，電曱話那邊黃文兵就一口答應下來，還說這是黃狗兒的福氣，讓方文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麽時候他開始成為搶手貨了?

　　隨後李曱老曱師準備好了香案，鄭重的祭祀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今有方家大郎，巧遇黃家小兒，喜愛之下收為乾兒子，上蒼若有怪曱罪，方家大郎願意一力承擔。”

　　方文在旁邊聽著不停的擦冷汗，心理還真有些擔心以後報應不爽。

　　事成後，李曱老曱師又道:“黃狗兒，你以後的名字就叫黃龍了，以後你就叫你方叔叔為爸爸吧，反正你稱呼你父親也是叫耶耶，稱呼上也不衝曱突。”

　　黃狗兒黝曱黑的小曱臉硬是逼出了一絲紅曱潤，怯生生的叫道:“方爸爸。”

　　方文白得了這麽大個兒子，一時還真適應不了，不過還是歡喜的把黃狗兒抱進了懷裡，雖然名字改了，但黃狗兒這個諢號怕是一輩子也該不掉了。

　　事情一搞定，晚上自然要在魚莊擺上幾桌慶賀一下，也算是正式把黃狗兒介紹給親戚們認識，現在暑假來了，黃狗兒的讀書的事自然要拖到兩個月後，正好這兩個月可以補習一下。

　　魚莊本就有兩個初中畢業後學廚的半大孩子，還有小林小齊兩個小學畢業的兄弟，空了下來就輪著教“波坡莫夫”都不認識的黃狗兒。

　　天快黑的時候公曱社又送來了大量的野果過來，方文一家人連帶黃狗兒一起忙到十點這才搞定……

　　如此過了兩日，這天快黑了，方文的心理卻激動非常，因為就在今天晚上又到了珠子發光的日子……

　　發光的珠子實在是太過神奇，方文自然打算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曱材裡，至於以後要不要傳給後代這個問題實在太過遙遠，畢竟他現在連婆娘都還沒有。

　　這麽長時間，方文準備了大量的種子，種類繁多，多達幾百種，足足裝了好幾個籮筐，其剛好能讓珠子的光芒覆蓋一次。

　　另外自然還有幾大籮的大米，其中超過一半都是酒米，當然蜂蜜也準備得相當充分。

　　李曱老曱師因為業曱務繁忙，自然離開了，方文收了黃狗兒當乾兒子後，沒想爺爺奶奶比他還高興，今曱晚上方文也就送到二叔家裡過夜。

　　萬事具備，只欠月光，屋子裡，所以都動物都跑了出來，小黑狗今天也反常的沒到處跑，半下午就和羅絲貓爭奪床底下的位置，小野貓和猴兒自然淡定的跟在主人的身邊，這受寵程度自然可見一般。

　　方文脫曱下衣衫，露曱出掛在胸口上小袋子，輕柔的把珠子掏了出來，此時，烏雲中的圓月剛好露曱出，月光灑下，珠子不負所望，頓時光芒大盛，而且仿佛有靈性一般，牽引著方文的手往籮筐那邊而去……

　　小野貓炸毛而起，輕輕一縱跳上了旁邊的米櫃，瞳孔被映得雪白……

　　猴兒靈巧的攀上了方文的肩膀，然後人性化的捂著了雙眼，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

　　小黑狗和羅絲貓匍匐在床邊上，既不敢上前，又不願退回床下去……

　　在方文看不到的後背，鴿子血紋成大佛脈絡仿佛活過來一般，如佛曱陀一般莊嚴寶相

　　大米、種子、蜂蜜，這些東西仿佛在回應一般散發出濃濃的白光，過程是神秘，卻又是短暫的，沒過多久，方文滿意的收好了珠子，從新掛回脖子上，此時方文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因為這次他收集了不少以前沒想過的種子，就如山藥和紅苕，葡萄等等來說，傳統的辦法都是用塊莖來發芽，葡萄是用埋老藤發芽，其實都是會開花結種子的，但這些種子不好用，發芽的成功率不高，掛果也不如傳統的辦法，但方文不怕啊，就算發芽率不高，但總會有一些會發芽的吧，掛果率不高，但總會掛果吧，而且方文準備的一小包何首烏種子也發芽了，還有那些野果的種子。

　　雖然仍然有一些種子沒能發光，但他已經相當滿足了。

　　心情大好之下，忍不半夜下了回廚，和小動物們好好打了次牙祭明兒也該忙起來了……

　　PS:今天感冒了，吃了藥腦袋有些暈，好半天才碼出這麽多，今天就一章四千字，明天會萬字更新感謝書友們的訂閱，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