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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殘》第364章 知君用心如日月(續
但不管怎麽說,隨著熱騰騰的蝦湯魚面端上來,而當場“被迫”吃了一頓熱食之後;這些女子大多是煞白泛青一片的臉色上,總算是多出了幾分動人的血色和暈染來了。

還有人當即一邊泛著嗝兒,一邊輕輕的打起了噴嚏來;卻又小心翼翼扭轉臻首左右顧盼著,像是含羞膽怯的倉鼠一般,心驚膽戰的生怕有什麽惹怒或是觸犯當場的地方,而遭遇到斥責和懲罰。

顯然是崔繆手下的這些人做事不夠講究,這些舞姬辛苦獻藝了大半晚,恐怕都是水米未沾的就這麽被迫不及待打包送過來了;甚至就連身上單薄的裙衫都沒能換掉,或是披上一件保暖的衣物,就這麽坐車吹著初春夜晚還算刺骨的冷風一路過來。

因此她們下車來之後,其中不乏被凍的瑟瑟發抖而相互依偎取暖的情形;現在才算是有所緩和過來呢。這時候,也終於有人耐不住周淮安包含意味的巡索目光與仿若透入骨子裡的打量,而在一陣低抑的驚呼聲與叫喚、勸說當中,排眾而出又款款然的虛膝頓首在前。

周淮安定神一看,這名出眾女子正當是花信之年,臉上化著頗為濃重色調的容妝,穿著一條淺茜青的暈彩織錦低胸羅裙,將大蓬繡著花鳥的胸襟和織花半臂袒露在外;雖然看起來身姿修長而豐盈,但看起來比起那些舞姬們卻是要保守得多了。顯然是個在庭前沒有見過的幕後角色。

“貴人在上明鑒,奴奴人等既以此身屬君,一切但且聽憑處置。。只是。。”

只見她一副鼓起勇氣而欲言又止道;只是一開口聲音就讓人自有幾分的似曾相識。

“只是。。。兜兜、住兒她們尚且年紀幼小,既不解風情也難以伺候貴人。。還求貴人憐憫體惜一二,莫要過早指配出去,奴婢自當加倍奉還與前。。”

“你麽,又憑什麽。。。”

周淮安不由的挑起眉頭來了,這才過了多久關於自己喜歡小女的名聲,眾所皆知的都已經傳到這裡來了。

“就。。就憑她們多是奴教導出來的。。並有幸蒙得杜仲陽的再傳、曾經薄有一時微名。。”

這女子緊緊咬著朱唇臉色數變,用盡全力氣力和決心才道出聲來。

“就是那個‘勸君莫惜金縷衣’的杜秋娘傳人麽,倒還算是個噱頭。。”

周淮安卻是不可置否的擺手道。

“先把多余的容妝都給去了吧,我看著不慣呢。。”

“是。。”

雲鬢高張的對方低眉順眼的應承道,然後呼喚和引領者那些看起來迫不及待,或是如釋重負的女子們相繼拜謝和告退下去。似乎看起來就在這些女子當中,自有一種天然的威望和積習日久的信賴一般。

當周淮安差不多用完一頓夜宵的功夫;就重新見到這麽一群出來盈盈參拜的素顏。這一回看起來就是順眼多了;而且並沒有預期當中以哇瓜劣棗充好的情形,仔細端詳之下差不多都是在預期的水準線上。

估計隨便跳出一個來都是可以讓後世,那些藏身在網絡當中的四齋蒸鵝心們,禁不住鬼哭狼嚎一番的層次,果然顏值才是正義和交涉力所在啊。

現在都在自己予取予求的支配之下了,就算是不一定都要做點什麽,但是出自人類千百萬年進化下來,對於美好事物(繁衍本能)的佔有欲,還是令人相當具有某種成就感的。

“奴婢沈窈娘,見過義軍貴人。。”

而那名出首女子去掉了礙眼的額紅、眉線和眼彩之後,頓然就像是舊貌換新顏的變了個人似的,露出原本雪膚桃腮黛眉杏目,嬌妍嫵媚容光照人的另一面。

精致曼妙的眉眼之間仿佛是一顰一笑,都在流露著風情宛轉,或又是傾訴這什麽無形的心聲,又帶有點偕雅典靜的味道。這種風塵味和老氣十足的濃妝重彩退去之後,渙然一新推塵脫俗的恍然反差感,讓周淮安亦是也有些一時挪不開眼睛來。

“難道你與吳興沈氏又什麽乾系麽。。”

隨即他就想到了什麽,而不由心中一動道。

“這世間只怕再無吳興沈氏可言了。。而窈娘也只是窈娘而已。。”

她卻是隱隱露出些淒然而淡淡緬懷的表情道:

“其他人都且去安歇下來再說。。”

周淮安暗自心道個中似乎信息量略大,不過在這個亂世之期當中誰又能真正地獨善其身呢;隨即他就額外對窈娘吩咐道。

“你去洗漱乾淨,待會還有話要問你吧。。”

接下來,周淮安又連夜處理了一些臨時的庶務。比如批複了關於在潭州和進一步擴大窯廠規模,以專供廣州的出口所需;聽取了關於城中的軍府周圍和城外各部義軍動向的最新探報;敲定一些人事上的調整和部署,又確認了幾個宴會上達成了的意向及其相關回復;卻終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的難以定下心來。

他再度看了眼自己視野界面當中的提示,不由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文書又讓其人他退下;顯然這心火被勾起來之後,就在沒有那麽容易按捺下去了。而之前還可以用審美觀上的代差來抑製自己,但是一旦動了心思之後就越發的忍無可忍了。

隨即,他就換下赴宴的衣袍和裘衫、大氅,而來到了暖意盎然的臨時居所寢室之中,只見刺繡山水的提花錦緞帷幕之間,已經有人在燈燭的搖曳下安寧靜謐的等候著。還有人湊趣的送來一對喜慶風味十足的大紅燭,而讓氣氛變得有些愈發旖旎起來。

那是沐浴後散發這某種海鹽和皂石氣息的窈娘,僅著月白單衣和素錦小裳,跪並這端坐在床榻上的身姿;就像是有一股怡人的嫵媚風情流瀉出來。在三更時分猶自又些許寒風呼嘯的春夜裡,仿佛將光線晦暗的臥室給慢慢的點亮起來。

也不由讓久違聞肉味的周淮安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覺得心中有一種來自遠古的萌動和憧憬,正在理智與感性的水面下大聲咆哮著複舒過來。

至少在這個側邊的角度看起來,掩映在粉凝玉臂下顫顫巍巍的尺碼,要比藏在裳裙下得的時候,還要更加挺拔俊俏而令人歎然的多啊。至少比起青蘿令人愛不釋手堪堪掌握的豐盈可人,更具有值得把玩的存在。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關於“天降系和青梅竹馬,甜美系和傲嬌系,軟萌系和腹黑系,最後選擇了胸最大”的那個笑話;難道自己也是受了潛移默化的審美觀影響,在無形間本能做出了近似的選擇麽。

“接下來,你知道該做什麽了吧。。”

“賤妾蒲柳之姿。。還。。。還。。請郎君憐惜則個。。。”

她的面容一下就刷得霞染紛飛,而紅透到了瑩玉般的耳根和秀長的頸肩上了。

“嗯,先跪好了,”

“捧著心口挪上前來,穩穩托住了。。”

“再張嘴和我一起說個。。。。啊。。。”

“話說。。你學過吹簫沒有。。。”

這一夜,周淮安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極為漫長而不願醒過來的美夢。

他先是化身成為了翻山越嶺勇攀高峰,而留連無限風光在險峰的攀登運動員;輾轉在跌宕起伏的山巒起伏當中奮力攀越著。下一刻又成了尋幽訪勝的旅行家,不辭勞苦在深峽溪谷當中探底和發掘。 。。

然後,他又仿若是變成了一具不知疲倦而隆隆往複的打樁機,而在濕軟而泥濘的地基上奮力衝擊著;哪怕在哀鳴聲中的大地,一層又一層的崩塌而下也絲毫不肯放棄。

有時候,他又變成了孜孜不倦的石油鑽井工人,隨著井架平台上往複鑿擊的鑽頭,將大地母親給予豐饒美好的回報,給抽取和擠壓的四處迸濺起來。

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炮手,隨著發汗如雨的喘息和叫囂、鼓舞的號令聲,將一發又一發的炮彈給迸射出去,又貫穿和擴散、迸濺在敵人陣營的最深處。

有時候,他又覺得自己成為了破土而出勃發新筍,而在瀝瀝春綿綿當中用粗壯的身姿頂穿一切的妨礙,向新世界昭示著自己的堅韌不拔與茁壯有力;

下一回,他又成為了鞠躬盡瘁的倒澆蠟燭,為了照亮夜色的深沉而努力燃燒著自己,隨著滾燙而下的燭淚,留下了一片又一片痕跡。

又化身成為乘風破浪的帆船手,在碧濤起伏的浪巔之上弄潮如湧,駕馭者身下的小舟穿躍和飛馳過一個個此起彼伏的風尖浪口、波峰谷底,撞碎了一波又一波的浪濤牆頭。

有時候,他又變成了激流之中穩穩抄劃槳的皮劃艇手,在九曲十八彎的左右波動著水花而始終浮躍在奔流回旋的水面上;或又是成為站立在雪嶺高山之巔的滑雪者,緊緊拄著兩隻手杖而在奔卷而下的雪崩當中,左右騰挪著躲閃著漫天白潮的追逐。

。。。

總算是寫出來了,希望沒有越線啊。前兩張莫名其妙被後台提示,又輕微違規之處。我寫了什麽違規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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