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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殘》第565章 中國浸強胡浸滅(續7
然後是隨王行空派遣在的關內探子,從南線戰場前沿輾轉送出來的消息。

  大散關內的數萬官軍,也因為饋食輸送不足和分配不均而發生內亂。雖然很快抱病而起的都監楊複光平複下去;但是原屬忠武軍的八都人馬當中,還是有半數以上脫離控制而私自奪路南下。

  而此刻的成都小朝廷此刻也是自顧無暇了。因為東川節度使楊師立與故恩主田令孜的矛盾爆發,而引兵向東南一路攻破了綿州、漢州等地的阻擋,又在成都北面的原打敗護駕諸軍,而兵臨錦官城下了。

  眼看的整個官軍南線和大後方就是一片處處崩壞的“大好局面”,然而周懷安卻只能暫時無可奈何的坐視其成了。因為就算強行出兵搶下和佔據地盤來,太平都督府也缺少足夠進行控制的駐防力量和行政人手進行有效控制。

  因為眼下太平軍如今的主要力量分作內外兩線,一邊正在全力圍剿和清理山南境內的山棚結社,一邊用來梳理和穩定峽江水道五州的沿岸及內陸的局面。

  而大都督府統治的腹地正在恢復生產當中不可以輕易打斷,更不能隨便抽調和擠佔更多的寶貴勞動力。至少在來年開春之前都不行。

  至於指望光內的義軍有所作為,就更加是不可能了;他們從始至終糟糕而混亂的後勤調派和輸送手段,已經讓前線的士卒在這個冬天給凍死了不少;就更不要說是在缺衣少食的情況下主動出擊了。

  但不管怎麽說,拿下了峽江道六州中相對富熟而地闊的渝州全境之後,也等於是掌握了巴蜀之地的南面咽喉和一個不無小補的糧食和其他資源產地。尤其是當地的井鹽和石鹽的產出,一直供給大半個黔中道所需。

  無論是南下威逼黔州境內,還是北上分別襲擾山西和東川的地界,或又是繼續西進攻略西川,都有了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重要橋頭堡和大型前進基地了。

  因此,據說當初被鎮壓西川之亂中隸屬於阡能為首五大頭領,一些不願意降服官軍而上山隱匿的殘部,也紛紛藉此奔逃過來了。想到這裡這裡周淮安突然有了一個粗概的念頭了。

  “傳信給渝州境內的王重霸所部,讓他們把前涪州司馬屈從行給送到江陵來。。”

  周淮安隨即對著正在候命的米寶道。

  太平軍雖然暫時缺乏進行控制的軍隊和治理的人手,但是在相應的個物資供應和輸送保障上,還是有所余地的;更何況還有繳獲自官軍殘余和反亂武裝的大批陳舊軍械,正在等待回爐呢。

  就算不能直接排兵干涉和參與三川的亂局,但是從中再添把火加把柴,讓動亂之勢來的更猛烈一些,持續的更長久一點,還是可以有所指望和策劃的。

  然後是太平軍使者高鬱,從關內陸續送回來的一些見聞和情況分析。比如在冬天暫無戰事其間,新朝大齊政事堂裡的爭權奪利開始有些表面化了。

  這點從最近長安朝堂上的一系列人事變動上可以體現出來,主要是集中在尚書令尚讓以外的趙璋、崔繆和張俊儒三者之間;圍繞得則是大齊朝廷運轉開之後的財計和人事支配權柄。

  比如出身趙璋為首故舊派的關內都轉運使劉塘被人告發舞弊事,而丟掉了戶部左侍郎的職銜。而通過崔繆門路得以留用的鴻臚寺卿李文會,則是因為涉嫌暗通舊朝而被抄家下獄論罪。

  然後,士人派魁首張君儒手下參與主持科試的親信王會禮,被人街頭貼揭子給舉發出來收受十數家考生之重賄,乃至早早就內定了東都頭榜之內的名次了;如今正在禦史台內待審。

  這些事情亂糟糟的交雜在一起,已然是在長安鬧得沸沸揚揚的;乃至要尚讓下令出動京兆府的力量來彈壓和限制之,隨後抓捕了一批“妖言惑眾”者以為效尤,才得以暫且壓製下去。

  相比之下,尚讓的養子尚存在街頭當眾鞭笞,衝撞了自己行駕的巡城校尉聞子義,差點引發太尉府護軍與巡城軍的火並。殿軍使黃思厚闖入前宰相於棕後宅中,霸佔了其妻女之類的事情,就只能算是小插曲了。

  又過了好一陣子之後,就見楊師古走了進來親手遞過一份名單道。

  “先前都督交代的事情,已經調查出一部分的乾系人等了,其中往來密切的的幾家商會和行東,及其背後的家門相關都在上頭了。。”

  “這些牽涉其中的人暫時不要動,列入重點觀察名單就好了;至少他們動機和出發點還是以太平軍的大集體為準。。”周淮安一邊看一邊思索了片刻才道。

  “但是這幾家就不要放過了,他們既然敢於參合到這種事情裡來,那就做好接受相應代價和後果的準備了。。盡量在現有法度下找個理由處理掉吧。。”

  而在數百裡外,山南東道北部的伏牛山中,一處位於亂世嶙峋的峽谷曲折盡頭,據險而居的大型山棚據點面前,已經簇立滿了太平軍的青色旗幟和臨時設立的陣地。

  這處佔據了整個山脊和平頂的山棚寨子,兩面皆是深削而下的山崖,只有另外兩面各自是之字形的狹窄道路折轉而上;而在這滿是積雪兩條道路上,還散布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屍體,都是這一路敗退奔逃回來山棚丁壯。

  這些在秋末循著山道步步推進的清剿當中,已經被極大壓縮了活動空間和范圍,卻又始終不肯降服或是抱有其他幻想的頑固山棚部眾和宗社核心成員,還是忍不住在冬日的饑寒煎迫之下,傾巢出來搶劫山外的村邑和市鎮;

  然後他們就毫不意外落入了嚴陣以待的太平軍陷阱當中;每一個都建立聯防互保的屯莊和村邑霎那間就警覺起啦。他們一邊對著柵圍外被絆倒、或是踩入陷坑的賊人放箭和捅叉子,一邊用鑼鼓和火光提醒這臨近的哨卡和關防。

  結果很多山棚的結社在被趕來的太平騎兵衝散之後,又相繼如同豬羊一般衣衫襤褸、形容狼狽的凍死、餓斃在了逃亡的道路上。如果不是為了找到這麽一處頗為隱蔽的山棚據點,估計這些漏網之魚還沒機會逃回來了。

  現在,就到這這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最後環節和最為困難的硬骨頭所在了。就算是裡頭剩下的留守人員夾雜著許多老弱婦孺,但是依照險峻的山勢依舊在頑抗著,打退了好幾次試探性的進攻。

  就連親自上陣的歸義團校尉閔勖,也被一塊碗大石頭搽邊打裂了頭盔,而不得不捂著冒血的腦袋又從濕軟的山路上順勢滑滾下來;

  “快抬上老子的百斤炮來,轟死他個龜兒子。。”

  滿身熱氣、汗水混雜著臉上凝固血垢的閔勖,被俘起來之後又對著左右大聲喊道。

  “回校尉,百斤炮的馱馬折了蹄子,如今正還在道上抬著。。”

  一名帶著“火焰”臂章而長相老成的軍士連忙答道

  “那百裂銃(松木炮)和卷口大銃(皮炮)呢。。”

  閔勖又追問道。

  “都由輔卒背著還在後隊裡沒上來呢。。”

  這名軍士繼續道。

  “那投火隊裡還有其他法子麽。。”

  閔勖連聲再道。

  “靠的不夠近,擲彈手的家夥都丟不到上頭,反倒被人砸下來了。”

  這名軍士繼續潑冷水道。

  “那你們到底還有什麽可用的。。”

  閔勖有些氣結起來。

  “稟報校尉,有火器送上來了”

  這時又有人恰如其會的連聲喊道。

  片刻之後,隨著再度吹響的哨子,在堅固包鐵大牌緩慢推進的掩護下,迎著擊落如雨點的投石和亂箭,僅有的幾隻飛火雷(黑爾火箭)也被推進到足夠近的射界之內,對著最高的射界比劃著架設起來。

  只聽得砰砰幾聲乍響,在迷人眼的煙氣和雪塵當中騰起幾道彎彎曲曲的火光,然後又歪歪扭扭的弧形折落在了寨牆和內裡,轟然炸裂起一朵朵煙團和明亮升騰的火光來,以及各種驚呼亂叫和慘號聲。

  這時候寨子後方稍微低矮一些的崖壁方向,突然也傳來激烈的喊殺聲,還有一道帶著火光的響箭被射在空中。

  “小鄧那兒也得手了。。快跟我上。。”

  閔勖不由的振身吼叫起來,而當先越過遮掩的大牌,健步如飛一氣攀越上了寨子所在的山脊邊緣,又奮力一刀釘插在上頭,另手執斧狠狠的砍劈在禁閉的門板間,三下五除二的就砍出了一個可以透視的間隙來。

  而緊隨著他而至的披甲軍士,亦是揮動厚背開山刀而反覆斬擊在粗片門板的橫條上,片刻之後就在頭頂砸落叮當作響的碎石下,合力摧折出一個足供半身通過的缺口來。

  一名披甲軍士方才探身而入,就同時被角落裡伸出好幾支竹槍捅中,悶聲痛呼了起來卻又發狠頂著厚實甲片縫隙和棉袍被捅出來的血水,全身擠了進去將幾個持著竹槍的人都反掀倒在地,這才捂著傷口側靠向邊上。

  然後更多的軍士湧了進來,合力將整扇門戶都掀翻在地;閔勖這才看清楚那幾名從地上惶亂爬起來的竹槍手,赫然就是些瘦弱的婦人和少年。

  但他毫無憐憫的揮刀向前砍劈過去,接連將兩人砍倒、斬斷在地上;至少按照軍事條例在戰鬥結束之前,任何敢於拿起武器相向,都只會是不容寬恕的敵人。

  更莫說光看那些被拋棄在山崖下累累層疊的新舊屍骨,這些山棚裡依舊在負隅頑抗的婦孺,又有多少是真正無辜和青白的呢。或者說,也許只有那些尚不懂事的孩童,才是可言恕免、挽救和改造的對象。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後,閔勖站在已經變得烈火熊熊的木製祠堂前,看著渾身浴血和滿臉、滿頭烏黑的副手鄧處納,從裡頭夾帶著兩個俘虜衝出來又用力擲在地上,才悶聲道。

  “校尉,領頭的可就剩這兩個了。。”

  這時候,那些灰頭土臉被驅趕到一起的俘虜們,卻是絕望的大聲慘叫和哭喊了起來。然後又有一些從地棚窩子裡找出來的衣衫襤褸之人,被帶到了閔勖面前之後,卻又是忍不住對著這些俘虜又喊又罵的撲打起來。

  “校尉,他們是在被綁在後廚裡的,還有些已經是不行了。。”

  閔勖剛想要製止,就見有軍士走過來低聲道。

  “有人從後山跑了。。”此刻又有叫喊聲響起來,頓時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隨即閔勖帶人來到了寨子後方的山壁上,赫然看見好些跳落下去跌落在雪地裡的身影。

  有些正好撞在石頭或是掛在光禿的樹木上,而淡開一大片的血色,有些還身陷在厚厚的雪地裡掙扎著,有些卻已經爬出來跑出了好些距離。

  然後這些太平軍士紛紛張弩射去,將其逐一的貫倒在雪地裡,但是有幾個人得以逃入了山林的掩護

  當然了,就算此戰之後也許還有一些的殘余分子,會逃入伏牛山中其他中小型山棚據點;但在沒有足夠互助人口和貯藏物資的情況下, 這個格外嚴酷的冬天就足以消滅其中的大多數人了。

  而這也是伏牛山脈中大多數山棚據點,共同遭遇之下的一個縮影。

  ——我是分割線——

  而在西川身陷重圍的成都城內,凍得硬邦邦的城垛邊上。

  “為何不內外響應,正好藉此鏟除田氏兄弟並其黨羽?。。”

  從前線逃回來的劉巨容,也有些激動的對著兵部郎中兼學士張俊道。

  “明明聖主都有所意動了啊。。那楊師立也是指明要田氏的首級為交代啊。。錯過了這個由頭,聖主本來就喜念舊又怕是拿捏不定了啊。。”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不可以輕易亂動,白白浪費了這次機會啊。。若是真的應了楊賊所求而殺了田氏,那又置天子與朝廷的體面和威信與何地,而我輩豈不成了那楊賊子的同黨了啊。。”

  張俊卻是有些無可奈何的解釋道。

  “無論如何,聖主都不會輕易允諾在這時冒著自亂陣腳隻風險,殺親近重臣而逞敵所欲啊。。更莫說還有那態度不明的高仁厚引兵在外啊,這也是田氏兄弟僥幸得免的亦是轉機所在啊。。”

  “最不濟,也要探明了這位以仁厚著稱的能臣乾將,對於聖主與田氏的根本態度差別啊。。不然也不過是楊師立在前,高仁厚其後的早晚故事重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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