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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殘》第894章 胡星曜精芒(續
這就像是一個開端和預兆,只見得淮水冰面上接二連三的炸裂開來,而這支馬隊當中亦是血肉橫飛的斷作了許多截。一時間冰面上倒是都是四散開來如同螻蟻般爭相奔逃,卻又根本跑不起來卻在不停地連人帶馬滑倒、摔滾在冰上的身影。

 “有埋伏。。”

 “敵襲。。”

 “快逃。。。”

 “遭天譴了。。”

 “全力向前走,不要停下!”

 見到這一幕,同樣失足在冰面上而撞掉門齒滿嘴流血的劉漢宏,亦是在左右攙扶起來之後用漏風的嗓門最大氣力嘶吼道:然而他的聲音卻被很快淹沒在了冰上一片混亂嘈雜的聲囂當中,而除了身邊一小群親兵之外,也在沒有人能夠聽從他的號令了。

 這一刻,這隻淮西軍賴以維系到最後的中堅力量,在目不能視也無從防備和抵擋的憑空天降打擊中,也像是被驟然打垮、打斷了僅存的士氣和脊梁骨,而在霎那間就變成競相逃命的一團散沙了。

 他們有的不顧一切的推開、踐踏過倒地同伴,全力解脫丟下身上的甲械和其他累贅,奮力向前手腳並用的攀爬往對岸;有的則是鼓起余勇謙挽和驅趕著坐騎,返身向著來處跌跌撞撞的跑去;但更多的則是在接踵而至的打擊下,本能的躲閃和哭喊叫囂著在冰上四散開來。

 而更糟糕的是,那些失去了控制又被驚嚇的在冰上闕著蹄子亂竄的坐騎,所造成的踩踏和衝撞的意外傷亡;又更進一步加劇了這種混亂不堪的局面。好些沒來得及解脫和放手的淮西兵,就這在冰面上被掙扎挺動的越拖越遠,直到撞上障礙或是被錯身踩踏而過,而變成一團團迅速凍乾的殷紅血色。

 而在風雪依稀的另一端岸邊,用竹子,麻繩,麻袋搭成的臨時掩體和偽裝據點內;微微咧開嘴角的太平馬軍教練使楊師厚,也在某種頗為快意和暢懷的心情中,用長筒鏡觀看著冰上這驚亂慘烈的一幕。而在他身邊,十數門長短不一的輕便炮車,還在由成群炮手手腳麻利毫無間歇的裝填著。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到發熱炮管,還有通膛擦拭所蒸騰起來的熱氣;又在空中迅速凝固成違背及時吹走的冷霧。而讓時不時交替迸射的火光和煙雲等等一切都變得有些扭曲、模糊和飄渺起來了。但是擊墜在冰上淮西馬隊當中的球彈,卻是越發密集和緊湊起來了。

 因此,偶然之間還可以見到人馬碎裂的肢體,在彈著點隨著迸濺的血色碎冰掀飛而起。雖然實際上炮擊的頻次和直接殺傷並不算大,但是對於已經被摧垮了心智和鬥志的淮西馬隊而言,卻是不諦為不緊不慢的催命符。

 這時候,另一種細碎的炒豆聲也穿透了風雪和炮車轟鳴的間歇,隱約傳到了楊師厚的耳中。那是他布置在岸邊上突騎和騎步士卒,開始對著那些返回來的淮西兵進行截擊式攢射;雖然他們多數只有三眼銃、手銃和便於馬上使用的縮短版火銃,但是用來擊殺這些在冰上舉步維艱,又毫無遮掩的淮西馬隊已經足矣了。

 眼見的那些螻蟻一般努力攀向岸邊的散亂淮西兵,相繼仆倒在冰面上而掙扎不起;楊師厚也大大籲了一口氣。他帶領這些機動人馬,在這野地裡風餐露宿、頂風冒雪的辛苦蹲伏和守候了這麽久,差點兒連手指和腳趾都凍掉了,不就是為了親眼見到這麽一幕麽?

 然而稍有些美中不足的是,也有小部分丟盔棄甲、甩下負重和坐騎奮力向北奔逃的敵兵,已然成功的接近了對面的河岸了。不過越到這個時候,楊師厚反而越發的謹慎和持重起來了。至少他是絕計不會拿自己麾下這點好容易編練出來人馬,去和那些淮西賊玩什麽冰面競逐的。

 隔著冰面上拉開足夠的距離拿火器去欺負對方,形成敵方只能一味挨打的局面難道不美麽?想到這裡,他再度對著身邊下令道:“把剩下的火器都給打出去把,反正這一輪沒打掉,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隨著他的令下,幾面小旗再度給高高的揮動而過;然後,從岸邊的多處雪穴窩子理,相繼升騰而其許多道有些顯眼和刺鼻的火光和煙柱,又帶著微微盤旋和曲折的軌跡,爭先恐後的緩緩拋灑在了那些人馬四散的冰面之上。

 然而這一次的殺傷效果就有些為盡人意了,大多數都在風雪當中準頭相繼偏移的落了個空;而在處處狼藉的冰面上炸開一蓬蓬的煙雲,或是脆裂成一股股迸濺流淌的火焰處處。可以說,除了少數受傷之後實在躲閃不及的倒霉蛋之外,幾乎沒能造成什麽像樣的傷亡。

 然而下一刻驟變徒生,隨著細細迸濺而出的水線和水汽,霎那間裂紋遍布的整塊冰面,就在不斷蔓延開來的蛛網般脆響聲中大片大片的碎裂開來;又在各種嘶喊怒號的奔走逃亡、激蕩而起的水花蕩漾和雪舞滾卷當中,崩解離析成更多更細碎的小塊;而後將那些逃離不及的人和馬匹、物件一起,盡數沉墜、吞吐在了冰冷刺骨的黑色河水當中。

 一時間,到處都是仿若滾沸河水當中的馬嘶人鳴和浪花激揚、碎冰翻卷,就像是在整塊凍結起來的淮水當中,憑空燒開了一口沸水的大鍋似的。。。。當升起漸高的初陽終於刺破了鉛塊一般厚重的陰鬱雲層,而將一縷縷金光投映在慢慢恢復平靜的水面上。

 已經停止坍陷成不規整同心圓的偌大河面上,就只剩下輕輕余波蕩漾著重新凝結起來的淺淺一層冰凌和橫七豎八的冰塊當中,各種保持著被溺死和凍死之前最後一刻姿態和表情,而呈現出千奇百怪形裝的青白色人馬屍體。

 而在對岸,只有一小群滿身濕漉漉而手腳血跡斑斑的幸存者,得以在腳下冰裂之後踏上了齊膝深的淺灘當中,又手腳抵駢的爬上了亂石林立的堤岸。再度大難不死而劫後余生的劉漢宏,亦是在驚懼與寒冷的作用下渾身顫抖著,幾乎都要站不起來了。

 “走。。走。。嘅走。。。”

 這是他滿嘴流血又被凍結起來之後,唯一能夠發出的聲音。而之前尚且賴以為複起的千八申光子弟,也就剩下他身後這丟盔棄甲,坐騎和兵器不全的數十人了。他甚至不敢多做停留和多說些什麽,以免這些僅存的親衛中會產生什麽樣的想法。

 隨即,他就被攙扶上了碩果僅存的最後幾匹坐騎當中,最為完好的一匹;然後毫不猶豫拔刀捅死剩下那些,已經被冰凌和割傷了腳踝而無法走遠的戰馬,不顧生腥味就著新鮮的熱血相繼痛飲一番,讓身體重新暖和起來之後,才繼續踏上了前途未卜的逃亡之路。

 然而,正當劉漢宏一行人等踩著咯吱作響的積雪,頭也不回的鑽進了滿眼素白的林子當中尚未沒走多久;卻又幾乎是迎面撞上了一處剛剛熄滅了篝火,而余燼嫋嫋的林中營地。

 ——我是分割線——

 而在楚州山陽城外,作為牽製性偏師的溫州主簿孔利落,也在氣急敗壞的大聲叫喊著:

 “撲你老母的龜兒子,不要跑,老子還沒報仇呢!”

 然而,得到了廣陵易手的消息而下定決心,突然四門皆開分頭突圍的蔡州軍,顯然也不是他手下這些人馬可以完全封堵的住。他也只能一邊叫罵著一邊親自引兵迎上自己最接近的一路人馬,全力以赴的攔截和包抄住這一支敵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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