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怡夏吃了兩口壓縮餅乾,最後還皺著眉頭吐了半口,舔了舔唇角,她翻了翻包裡,沒找到水只能作罷,把包隨手往地上一扔。
蘇清嘉沒有像陳明昊以為的那樣憤怒或者不甘,她甚至都沒有多余的情緒,淡淡把背包撿起來輕輕用手拍了拍上面的土。
鄭怡夏和蘇清嘉兩個人離的很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蘇清嘉拍土的時候正好衝著剛吃完飯的鄭怡夏。
鄭怡夏反應很大,捂著鼻子嘴巴後退兩步,躲到陳明昊背後,看著蘇清嘉說了個髒字。
“我也嫌髒。”蘇清嘉知道這段拍了也不會播,甚至任何不利於小公主形象的片段,節目組都會掐掉,“尤其是剛剛還被人動過。”
鄭怡夏看見蘇清嘉嘲諷的目光,又聽見她意有所指、指桑罵槐的話,氣的說不出話來,轉頭想去找陳明昊幫她做主,又看見陳明昊明顯想讓她息事寧人的安撫性質的目光,想起於慕涵對她的交代,她還是忍了下來。
陳明昊見鄭怡夏安分下來,趕緊調動氣氛,想把剛才這事兒翻篇過去。
鄭怡夏是幾個人裡最配合陳明昊的,畢竟她永遠都是單純可愛、活潑熱情的小公主,“那咱們今天晚上就要在這個山洞裡過夜了嗎?”
提起過夜,陳明昊又下意識地去看蘇清嘉,她是現在四個人裡面唯一一個有帳篷的人。
但很明顯蘇清嘉的情緒並沒有最開始時候的高漲,陳明昊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要是他被這麽一個不認識的人這麽對待,大概早忍不住了,偏偏欺負自己的人還是不能惹的那種,放誰身上誰都不好受。
人的心,總是偏向弱者,更何況,他對這個小姑娘還有好感。
“小嘉,你想怎麽辦?”他想給蘇清嘉多爭取些鏡頭,算是補償和照顧。
“除了這個山洞,我們大概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了。”蘇清嘉道,“但是於哥還沒有來,我這裡也只有一個帳篷。”
陳明昊看她沒再多糾結剛才的事情,心裡也松了一口氣,再說話的時候語氣也輕松了很多,“沒關系,帳篷就你和夏夏兩個女孩子擠一擠睡就行了,我和湛澤糊弄一晚。”
“可以啊。”
但是小公主似乎就沒那麽好說話了,忸怩著身子想了一會兒才說好。
其實蘇清嘉知道,鄭怡夏壓根沒打算和她一起睡,節目組早就告訴過她基本流程了,大概晚上九點左右,於慕涵就會趕過來,到時候帳篷一人一頂,井水不犯河水。
鄭怡夏糾結了這麽一會兒,說實話蘇清嘉一開始也想不明白她到底在作什麽,後來人家輕蔑地白過來一眼,蘇清嘉知曉了,大概是鄭怡夏覺著這樣會讓她很沒面子吧。
有時候真的是搞不懂小公主的腦洞。
天漸漸黑下來,再加上洞口外面還圍了一圈草叢,讓山洞裡面黑得更快,小公主想讓蘇清嘉打開手電筒,被拒絕了。
“這時候透出光去很容易被發現。”
四個人圍坐在帳篷旁邊成一圈,陳明昊也不讚成開手電筒。
鄭怡夏看蘇清嘉不順眼,覺得她就是在針對自己,對陳明昊撒嬌,“可是我害怕呀,太黑了。”
“那也不能因為你一個人害怕,就連累我們都被抓吧?”陸湛澤是最四個人裡最沒有存在感的,或許這種悶聲不響的人真的是乾大事的,一句話懟的鄭怡夏臉發紅又發白,黑暗裡看不出來。
陳明昊趁鄭怡夏說話之前趕緊接話,“反正時間還早,咱們不如彼此說說話,講講故事吧。”
蘇清嘉就在一邊安安靜靜地看著陳明昊不停地給鄭怡夏收拾爛攤子,說實話有時候也挺心疼他的。
陸湛澤可能是真的都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得罪了人,反而激動地蹦出來第一個要講故事。
陳明昊幽幽看了他一眼,“行吧,那就從你開始。”
說是故事,其實就是陸湛澤自己的出名發家史,作為一個開朗樂觀的網紅,他把自己比較艱辛的經歷講得非但沒有很悲情,反而多了些冷幽默,效果也很好。
出乎意料的,鄭怡夏竟然在聽完故事之後唏噓起來,還說好佩服陸湛澤這種性格的人。最後還給他說如果以後有難處或者有需要的話她會幫他的。
面對幾個人詢問的目光,鄭怡夏勾起唇笑笑道:“我們是朋友嘛。”
陳明昊隻當她是開了竅,蘇清嘉卻知道她是想在鏡頭前面表現自己的善良之余能把陸湛澤拉攏過去好來孤立她。
面對鄭怡夏的示好,陸湛澤扒拉著頭髮笑得像個傻大個,“好在我現在都挺過來了嘛,以後再難又能難到哪裡去啊。”
隨即把話頭傳給蘇清嘉,眼神也充滿了期待,仿佛覺得自己肯定能在她身上聽到一個精彩的故事。
可蘇清嘉從小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幸福又富裕的家庭,平坦又精彩的人生履歷,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什麽節目效果。
“要不,我就給大家講一下我曾經親身經歷過的一件事吧。”她坐直了身子,聲音卻壓低,“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家裡除了我再沒有別人。”
這個故事的開頭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但顯然勾起了其余三個人的興趣,紛紛也跟著她坐直了身子,認真聽起來。
蘇清嘉舔了舔唇角, 又繼續道:“那個時候剛好又停電了,我一個人睡不著,躺在床上數綿羊。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門外樓梯上傳來聲音。”
三個人的眼神更期待了。
“然後呢?”陳明昊問。
“我原本以為是有人在爬樓梯,但又仔細聽了一會兒,隨著那聲音越來越近,我發現並不是我以為的那樣——和雙腳走路的頻率明顯不一樣,那聲音砰砰砰響,每一聲之間都隔了一段時間。我突然有一種詭異的想法,覺得那聲音就像是......有人在倒立著,以頭著地上樓梯一樣。然後,那聲音突然停了。”
突然有一陣風吹過,帶動洞口的草沙沙作響,原本還算暖和的山洞瞬間灌進了冷風,鄭怡夏不知道是嚇得,還是被凍得,發著抖說冷。
蘇清繼續陰惻惻地說:“接著,我聽見了我家明明反鎖了的門被打開的聲音。你們猜,接下來怎麽著了?”
眾人:“......”姐,讓你講故事,可也沒讓你講鬼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