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房門,王皓一隻手搭在穎兒肩上,一隻手扶著房門,醉眼迷離地看著華桐紫。
今天,她身上穿著大紅的喜服,更襯著那小臉兒嬌嫩欲滴,只是與那天在花魁夜上不同,少了一絲妖豔,更多了一抹嬌豔。
“玢兒,快去拿醒酒湯。”穎兒已經氣喘籲籲。
玢兒應了一聲便跑了出去。
華桐紫隻得接過王皓的另一隻手,將其架在自己肩上,與穎兒一起將王皓半托半拉架進了房間。
被兩個美人托著,王皓的酒醒了不少。本來,這酒的後勁就不大,來房中的一路上被冷風一吹,已經清醒了不少。
如今,這兩美凝香柔滑的身體一接觸,是個男人都會心猿意馬。
而且,今天這可是洞房花燭之夜喲!王皓幾欲控制不住自己,一度十分懷疑到底有沒有柳下惠此人。
一碰上華桐紫的香肩,身上傳來的是陣陣柔軟,那是一個柔若無骨的身體,也許這便是從小便練習歌舞的關系。
貓一般地撓著心尖,王皓極想抱一抱,他感覺一股熱氣已經在不受控制地升起……
“快扶二少爺到床上。”穎兒促道。
“唔……”華桐紫心不在焉地應著,她現在是連邁步子的力氣都快沒了。
一個成年男子的氣息噴湧而來,渾身的血液也湧了上來,身上哪裡還有力氣……
“咦!姑娘你的臉怎麽會這麽紅的。”玢兒端了一碗醒酒湯匆匆進來。
華桐紫被她一問,一陣氣急又應不出來,只能低著頭使勁想將王皓快點扶到床上。
穎兒眼角一睨,嘿!這華桐紫雙頰如同染紅的綢布一般,還閃著微微的光澤。
這是人們所說的春心萌動嗎?穎兒哧哧一笑。
房中兩美伺候著,春意盎然。
而王家大院之外,一個消瘦的身影站著,被月光拉得很長……很長……
待賓客漸漸散了去,王家的大門也吱呀關上,院裡傳來家丁們“熄燈”的號令,這條人影還戀戀不舍地不肯離去,慘白的臉色在月光的照映下,顯得陰鷙厲荏……
終於到了床上了。
華桐紫籲了一口長氣,穎兒抹了抹額頭,王皓雖然不重,但這一路上也是費了穎兒不少力氣,終於將他送到了華桐紫的床上。
“穎兒先行告退了,姑娘與二少爺就寢吧。”穎兒嘴角微挑,帶著一絲輕笑。
“穎兒妹妹,你……你……且留一下。”華桐紫見穎兒要走一時卻是手足無措:“公子醉了,該如何是好?”
她隻想多留穎兒一會兒。這太尷尬了,長這麽大,還沒有與一個男人同一個房間睡過。
這一個晚上該如何渡過呢?
雖然以前在瀟湘院與姐妹們也聊一些女人間的私話,偶爾也會被那些年長的姑娘們聊得臉紅耳赤,可那畢竟是聊天,如今,這活生生的一個男人躺在自己床上,雖說已經與他達成了某種承諾,但萬一……
把我留下來,嚇!看著你們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何況……何況……人家也沒有做過那種事呢,二少爺還與自己約法三章呢!羞死人了,快跑吧。
穎兒聰明伶俐,哪裡會吃她一套。一轉身就到了門口:“姑娘好好伺候二少爺吧,穎兒先走了。”說著一吐舌頭轉頭向玢兒道:“快走啦,還杵著幹嘛呢。”
眼看著玢兒穎兒將房門關上,一溜煙跑個沒影,華桐紫又慌又急。
躺在床上,王皓覺得口乾舌燥,其實他已經醒過來了,鼻子中陣陣幽香鑽入,女子的殘留在被褥之上體香讓他十分舒服。正因為此,他更覺得難受,因為他要一心一意地與體內竄起熱流抗衡著。
這一夜將是十分漫長的,溫柔鄉的痛苦此時才剛剛開始。
要知道這樣,自己就該多喝一點酒,蒙頭大睡也比這壓抑的舒爽來得舒服啊!王皓有些後悔剛才酒喝得不夠了。誰會想到這酒如此沒用,還不到半個時辰,就消得一乾二淨了!
唉!失算啊!失算!微微一歎,卻將華桐紫驚著了。
“公子……公子……”華桐紫輕聲喚著:“喝點醒酒湯會好受些的。”
看著王皓似乎人事不醒地躺在床上,華桐紫又覺得不該什麽事情都不做,畢竟,床上的男人三翻五次地救了自己的。
她端著醒酒湯細步走到床邊,想扶起王皓。
王皓眯著眼睛,眼看著華桐紫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心中卻在呐喊,別過來!別過來!再過來老子一個忍不住,將你辦了,到時可別怪我的!
嘿!酒都醒了,還喝你妹的個醒酒湯呀!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再過來!我……我……乾……
一個輕柔的身影,迎面撲了下來,頓時噴香滿懷……
“嚶……”
“呀……”
一個若鶯燕嬌啼,滿耳嚶嚀……
一個若餓狼嘶嚎,滿屋雄壯……
有那一刻鍾,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院子裡站著王博與劉真,相顧會心一笑。
“老爺,你不覺得皓兒變化太大了嗎?這叫得也聲音太豪壯了吧……”劉真都臉紅了,以前,九皇子與那些王妃們也沒如此大膽呀……
“嗯,皓兒的變化的確很大,不過,這是好事呀,終於可以洗刷他那男風的不實汙名了。”王博一臉笑盈盈,柔聲道:“阿真,莫不如我們也……”
“老爺……你真壞……”劉真的臉上發燙,拉了拉王博衣襟,一扭身跑進了房中。
王博急忙跟了進去。
王皓屋內,穎兒與玢兒一起躺著,耳朵卻是聽著對門華桐紫那屋的聲音,一聲狼嚎之後,兩屋都死了一般寂靜。
暗黑之中,穎兒覺得自己的臉的有點燙燙的。
“玢兒,你說二少爺與華姑娘在……在幹什麽呢?”
“唔……穎兒姐姐,你在說什麽呢?”玢兒囈語般答著。
“嗯……嗯……沒什麽……睡吧。”
穎兒聽得出玢兒似乎已經睡了,這丫頭今天估計也是累了,能睡著也是好事,可是自己為什麽睡不著呢?還有一種莫名的失落?
唉!數數羊吧……二少爺說的,那樣可以很快入睡的。
可是,告訴她可以很快入睡辦法的二少爺,現在卻是沒什麽心情睡覺。
屋內,華桐紫與王皓兩個大眼對小眼。
王皓坐在床上,華桐紫側著身子坐在床沿。
羞死人了,真羞死人!華桐紫低頭擦著床上濕了的大紅褥子,一刻也不敢抬起。
王皓打量著這個嬌羞可人的妞兒,回憶著那溫柔滿懷的噴香,心裡卻在壞壞地笑著,說了別過來你還過來,這下子可怪不得我了!嘿嘿嘿……你慢慢擦吧!
“公子爺可被燙傷了?”華桐紫一邊收拾著一個空碗,一邊十分疑惑地看著笑得有點傻的王皓,不就是被一碗醒酒湯燙到了嗎?怎麽會……又傻了?
華桐紫端著空碗走下床邊的踏板,又用力跺了一下床邊的踏板,若不是這個鬼東西作祟剛才哪裡會絆了一跤,不但將一整碗的醒酒湯倒在了公子身上,自己也撲到他懷中,被抱了個結結實實,太丟臉了!真是臊得慌。
可是,公子為什麽睡前還藏了一根棍子在身上呢?真是不理解!
唉!不知人家會不會想什麽,否則怎麽變得有點傻了呢?
那一碗湯水倒在王皓身上,的確將他的胸口燙紅了一片,可是也將那小腹的一股熱氣壓了下去。
還好還好,他想著,可是剛才被燙的那一聲狼嚎應該是被人聽見了。
不過也沒什麽,本想著要如何演戲,現在來這麽一下,什麽戲也不用演了,倒是輕松了許多。
回過神來,王皓與華桐紫都輕松了不少,房內的空氣也清瑩了許多,少了一種曖昧,卻多了一點溫馨的感覺。
王家大院對面牆角那條消瘦的人影,直聽到王皓那聲狼一般的嚎叫,才神色一變,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似,狠狠一跺腳,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