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紅日從天邊升起,鳥兒唱啼,樹枝上,春天的芽兒悄悄地鑽一簇嫩綠。
清晨,王家大院已經忙碌開了。
下人們收拾著昨晚宴客之後來不及清理的雜物。
忙忙碌碌中,有些相互比較熟悉的下人偶爾聊了幾句,均是帶著一臉曖昧的笑容。
年長一點的大點聲,年青一點的婢女們從旁邊經過,也是低垂著雙眼,聽到什麽便臉色紅了一下,加快了腳步從旁邊快速離開。
只是到了暗處,終於長籲一口氣,按住那呯呯直跳的胸口,再四下看看沒人,便整肅著臉走了。
“吱呀”一聲,華桐紫的房門打開,王皓走了出來,伸了伸懶腰。
嘿!這一晚上坐著,也是腰酸背痛的,若不是下半夜實在困得不行,在床上靠了靠,那麽連腿也是要抽筋的。
他回頭看看,透過床上罩著的喜帳,華桐紫和衣而臥,正睡著香甜。
一出門口,玢兒便打來一盆清水,擦了擦臉,王皓精神了許多。
還是練練那《五禽戲》吧,這一陣子好像身體的確好了許多。
可是,今天是自己納妾的第一天,一會還得到父母院中見禮的,去不了小河邊了,那就到院子中練練吧。
擺開架式,一套《五禽戲》練到收尾,便覺得周身似乎隱隱有氣流湧動,十分舒爽。
嘿!莫不是這就是那傳說中的內家之氣?王皓遐想著。
前世也算是武人一個,與大多數中國人一樣,對於那被金老爺子渲染的十分神奇的古代武林絕學多少有著一點憧憬。
不過,理想是豐滿的,但現實總是骨感的。
當王皓試著向上用力跳跳時,那骨感的現實一下就將豐滿的理想打回了原形——隻跳起半尺高,那一蹦便是一兩丈的神奇景象並沒有出現。
王皓搖搖頭,自己也是癡了,古代與現代的地球引力自然是一樣的,要蹦,去月亮上蹦吧,那是可以一跳幾丈高的。
也都是這《五禽戲》惹的,特別是那本拳譜,不但畫了招式,還有人體經絡與一些呼吸之法,看著倒是挺像那些個什麽武功秘籍的。倒是將自己引得歪了。
正在出神,一個與中原口音完全不同的聲音傳來:“二少爺威武啊!”
卻是呼衍勃勃其迎了上來。笑著道:“有咱們草原男子的氣概!”
王皓一愣神,不過養身的花花招式而已,哪裡就看出來草原氣概了?
拱了拱手:“呼衍兄說笑了,這些花拳繡腿自然入不得你們草原勇士的眼中的。”
顓渠閼莫車也走過來,拍拍王皓肩膀:“好雄壯,好氣魄!對女人嘛……就要……就要……”
他的中原話講得並不順溜,憋了半天,才說:“就要……像馴馬兒一樣,抽得她嗷嗷叫。”
咳!原來說的是這麽回事。估計昨晚那一聲嚎,全院裡的人都聽到了。
王皓撓撓頭,這戲演得有點過啊!
呼衍勃勃其看著他那微窘的表情,哈哈大笑:“男子漢……就要勇猛……喝酒……一樣,女人……也一樣!這樣,馬兒才馴得好!”說著一豎大拇指。
王皓無奈地搖搖頭,說不清的事兒,還是不說的好,省得越描越黑。
呼衍勃勃其看著他的窘相,隻道是少年皮薄,倒是沒再說什麽。只是,他對於王皓在選魁之夜裡對付廖文青惡奴的那幾手相當有興趣,剛才王皓練那《五禽戲》時,他也在一旁看著,軟棉棉地,那能打人嗎?
這王二少爺就是靠這幾手將惡奴打敗了?還膽大包天地跑進人家後花園將管家給打了的?嘿!有點不信。
草原的漢子豪爽,更崇拜英雄。在他們的眼中,王皓就是一個救美的英雄,將華桐紫從火坑中搶了出來。
“二少爺這練得定是高深的武功了?”呼衍勃勃其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
“呼衍兄說笑了,這不過是一個老者給兄弟強身健體的法子罷了。”
“那不成,咱們還是練練。”呼衍勃勃其心心念念著那手摔法,早就想與王皓試試,只不過這幾天王皓忙著納妾,找不到機會罷了。
“呼衍勃勃其玩笑了,我哪是對手呀。”看著這跟熊一樣的家夥,王皓到底有點怯了,若是前世尚可一試,可如今這身子骨……
“二哥,二少爺那身板子……不行的……我都不敢重拍他的……”顓渠閼莫車見二哥要與王皓比試,連忙搖頭。
二哥是一匹草原狼,那匈國最強的勇士在他手底也走不過一招的。
“沒事沒事,我就看看他的那手摔法,自然不會將他怎麽樣的。”呼衍勃勃其揮手道:“二少爺放心吧,我不使全力就是了。”
王皓心中想笑,這草原人果然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有誰會拉著人比試,卻跟別人說,嘿!你力氣沒我大,身體沒我好,我留著一點勁,你別怕!
若是德朝的那些人,一定是文縐縐地說,在下也沒什麽力氣,別看身體像熊一樣,不過就是胖了點,還沒你靈活呢!可私底下巴不得一下將你乾翻在地呢。
試試便試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在眾人眼中,自己不過是一個文弱書生,論詩文,輸了那可丟臉了,可是比武輸了,那是一點也不丟臉的。
何況,自己整天與德朝這些個古人之乎者也的,也憋悶的慌,這些匈國人頗為豪爽,遊戲一把也可舒舒胸中悶氣。
“還請呼衍兄手下留情。”王皓一拱手。
“沒事!”呼衍勃勃其大咧咧一抱拳:“我一定手下留情,決不會傷了你的。”
比力量,自己是比不過這跟熊一樣的家夥的,王皓心知肚明。不過,身軀若是越龐大,動作的靈敏度便會下降,這在後世的各項運動之中都是不斷被印證了的。
這也是王皓可以一試的信心。
二人的比試自然也是引起了王家眾人及匈國那幾個侍衛的興趣,便各自己停下手中的活計,將目光投了過來。
老魯和張逸之顯然也被吸引了過來。只不過老魯剛要上前製止之時,卻被張逸之拉住了,隻說看看再說。
王皓站定,也不擺什麽架式,只是將雙腿前後錯開,左手向前微微向前,右手後縮,護住臉頰下頜處。前世的訓練中,他是知道的,搏擊之中,下頜是十分重要的攻擊點。一般此處一旦被重擊,都會產生眩暈,也是腦震蕩的前奏。
王皓擺的是一個後世標準的搏擊姿勢,雙手一前一後護住胸前與臉面,下頜微縮,使得上半身全部籠罩在雙手保護的范圍之內。
老魯不由“咦”了一聲。他是武學大家,又是從千萬屍堆中爬出來的人,卻從來沒見過這種的起手式。
這是哪門哪派的?可是,無論是哪門哪派的,從他的觀察來看,卻看不出絲毫的破綻。除非對手的力量極為強大,是那一種硬碰硬的招式,否則是極難找到破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