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了?怎麽突然就走火了?”。
仿佛向是掐準了時機一般,大火剛熄滅不久,張懷來便帶著一眾醫師來到了事故地點,滿臉驚愕表情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如果不是一早就確定了他的嫌疑,認定了他就是事故的背後主使,說不定劉養就被他給騙過去了。
眼見主使者就站在前方裝瘋賣傻,劉養心中積累的怒氣馬上就要爆發了,幸好一旁的周六百及時的拉住了劉養,一個側身將劉養擋住了大半個身子,讓張懷來等人無法看清劉養憤怒的表情。
“底下人沒注意,大半夜的不小心走火了,驚擾到了幾位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什麽驚擾不驚擾的,只是我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來得太晚,沒能幫上大家的忙,還請周村正不要怪罪”。
周六百的話並沒有引起張懷來的懷疑,但是劉養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來不同尋常來,他可以肯定,周六百那句大晚上走火了的就是說給自己聽的,為的就是不讓自己暴露情緒,引起張懷來的注意。
“怎麽會,張醫師你們不怪罪我們打攪你們的清夢就已是萬幸,我怎麽會怪罪張醫師”。
“如此便好,我還擔心周村正會怪罪我們”說著,張懷來還假意的拍了拍腦門,稍稍一頓,似是恍然大悟一般:
“周村正,不知這些感染者你們要如何安排?他們今晚似乎沒有出去”。
“這……我也不知道,今晚我讓大夥給他們暫時騰一間房子出來,讓他們將就一晚,今天太晚了,一切等明天再做決定”。
稍稍猶豫了一番,周六百最終還是沒能做出決定。
“現在看來也只能如此了,今晚大家都辛苦了,我就不打攪大家夥休息了”。
張懷來眼見達成了目的,又在周六百等人面前露了個臉,假意關心了一番,隨後緊接著便提出了告辭。
“周老,這一場大火明明是這群混蛋放的,為什麽你……”等張懷來等人走遠,劉養滿臉疑惑,飽含怨氣了朝著周六百說到。
“我知道,哼,這大晚上的,大家夥身上又沒帶火,會突然失火?張懷來這些家夥還真當我是傻子不成,他以為他說什麽我都會信?”。
周六百的話語,讓劉養驚詫不已,既然他懷疑到張懷來等人了,為什麽還要……?
“你是想問,為什麽我要拉住你吧?呵呵,你想想,就算咱們知道這場大火是他們放的咱們又能拿他們怎麽辦?
先不說咱們沒有證據,哪怕是找到證據了,咱們也不能對他們下手啊,不管怎麽說,這場瘟疫的解決之道還是得出在他們身上”。
說到這,周六百也是滿臉苦澀,經過這一次縱火之後,他知道,張懷來這些人就算是找到了治療瘟疫的辦法,極有可能也不會就他們,只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
但是他又能怎麽樣?拿這些醫師下手?不可能的,這些醫師代表著希望,代表著生的希望。
毫不知情的村民絕對不會坐看他對這些醫師下手,哪怕是他跟村民揭穿張懷來的真面目,村民也真正信了他,村民最終也絕不會讓他動手。
所以周六百他只能賭,賭張懷來他們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會給分延村的人留條後路,而且他堅信,來的一眾醫師中,絕大部分都是帶著解決瘟疫的任務來的,而不是擴大瘟疫。
周六百的話讓劉養徹底沉寂了下來,他知道周六百在想什麽,他也知道周六百還對張懷來等人抱有一定的僥幸心理,就跟當初他跟分延村的村民抱有對瘟疫,對縣衙最後的選擇有僥幸一般。
劉養很想大聲的跟周六百說出實情,說出張定棱在分延村招收村民就是為了去開采金礦,說出這場瘟疫也極有可能是為了滅他們的口才搞出來的,向周六百證明張懷來等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等人。
但最終劉養還是生生的忍住了,盡管周六百很信任他,他也很信任周六百,但是,這些事情說出來並沒有半點用處,反而有可能會將自己等人暴露出來,讓張懷來等人聯系上張定棱,提前對自己等人痛下殺手。
沉默了許久,最終劉養無奈的潰然一歎,有些頹廢的說道:
“周老,那周兵雲等感染者咱們要怎麽處理?再次隔離顯然是不太可能了,稍有不慎,再被張懷來等人鑽到空子,再放一把火,那就真的麻煩大了”。
“是啊,他們是絕對不會放任我們隔離感染者的,浩陽,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
在剛剛那場隔離區大火中,房門口與窗戶那邊的火是最後燒起來的,火勢也是最小的,我估計他們就是為了把感染者釋放出來,讓所有村民的染上瘟疫”。
周六百苦澀的哀歎劉養並沒有在意,但周六百說出的話語卻讓劉養震驚不已,他以為就他跟白潔懷疑到了失火原因,沒想到,周六百的觀察更加細致。
仔細想想之前的場景,確實如同周六百所說的一般,張懷來等人放火特意繞開了房間出口。
而且似乎也給了眾人足夠的反應時間,搞不好,第一聲失火還是他們的人喊出來的,為的就是能讓村民最後能夠充分跟感染者接觸。
如果不是這樣,也許周兵雲等感染者最後真的無法從房間裡跑出來,這樣,分延村的瘟疫也就相當於基本解決了。
“要不,讓周兵雲他們住在村子的一邊,接觸過感染者的住一邊,咱們這些還沒有感染也沒有與周兵雲他們接觸的人住另一邊”。
沉默了許久,劉養才有些遲疑的跟周六百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也只能這樣了,這樣一來,人也基本上分散了開來,張懷來他們總不能在放火了吧?”。
周六百仔細思考了一下劉養提議的可行性,最後只能是無奈的點了點頭,這最好的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行,那就這樣吧,周老你也勞累了一晚,也擔驚受怕了一晚,肯定早就累了,我就不再打攪你了,我先走了”。
跟周六百商量了個大致做法,看著周六百已經打了好幾個哈切,他知道,以周六百的年紀,經歷了今天這種事,肯定是非常疲倦的,便向周六百提出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