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了………”
“走火了”。
一聲又一聲的慌亂驚呼聲,哭泣聲而耳旁響起,將睡夢中的劉養徹底攪醒了過來。
仔細凝神一聽,劉養騰的一下從床上跳起,衣服都沒不及穿,披著睡袍便跑了出來,一出房門,便碰到了同樣被驚醒的文五。
“文老,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聽到走火了,才爬起來了”面對劉養的詢問,文五也是滿臉困惑的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同樣毫不知情。
“走,咱們過去瞧瞧,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能從文五那問出什麽,劉養也來不及多想,一把抄起了房中的水桶朝著人聲呼喊的地方跑了過去。
當劉養兩人趕至時,只見隔離區燃起熊熊烈火,見到眼前的場景,劉養心中頓時就是一個擱楞。
早不失火,晚不失火的,偏偏在越州醫師隊伍剛剛趕到就失火,很明顯,這次事故就是他們搞得鬼,然而又有什麽辦法呢?
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怪也只能怪劉養不夠謹慎,考慮不夠周到,完全沒有想到,張懷來這些人會鋌而走險,直接給你放一把火。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劉養就算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總不能製止村民去澆滅烈火,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感染者被活活燒死吧。
“文老,你小心些,盡量不要跟感染者接觸”。
根本就來不及多想,劉養朝著文五說了一句,便飛快的加入了滅火隊伍中。
一邊幫著滅火,劉養一邊乘著空暇之隙招呼著一眾村民:“大夥小心,盡量不要太靠近火焰,免得燒傷自己”。
然而沒有消防水槍,就靠著一桶又一桶的清水,根本就無法澆滅眼前的大夥,劈裡啪啦的音爆聲依舊是響個不停。
眼見火勢沒有一絲一毫的熄滅趨勢,反而有越燒越旺的節奏,劉養終於是認識到了,這樣下去根本就不是個辦法,不僅不能救出人,反而有可能引起救助者的傷亡,劉養急忙找到了周六百,向他反映了這個情況。
“可是不這樣?咱們又還能有什麽辦法?難道眼睜睜的看著隔離區裡面的人燒死”。
劉養說的話,周六百也很清楚,但是這該做的還是得做。
“讓大夥集中起來,不要分散開來,集中所有力量將房門口的大火澆滅,臨時弄出一條路來,讓裡面的人能夠出來”。
稍稍的沉思了一番,劉養心思一轉,立馬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急忙朝著周六百說到。
“行”得知劉養的想法,周六百微微思考了一下,立馬點頭同意了劉養,急忙朝著村民喊道:
“大夥聽我說,你們把水桶都集中起來,盡全力把房門口的火給撲滅,讓裡面的大家能跑出來”。
說完,周六百又朝著烈火內的眾人喊到:
“你們聽著,等會我讓大家把房門口的大火撲滅,你們抓緊時間,從房子裡面跑出來”。
“你們聽著……”
這一句話,周六百是喊了一遍又一遍,房子外的眾人很好協調,很快便按著周六百說的話,行動了起來,周六百擔心的是房間裡的眾人,因為心慌等原因不能及時的配合眾人救助,而錯失救助。
看著眼前村民徹底忙碌了起來,劉養也停下了他的腳步,這會房門口已經擠滿了人,他的幫助也已經是可有可無了,沒有必要在衝上去了。
他能做的就只有一點,那就是默默的替眾人祈禱,祈禱房間裡的火勢並沒有徹底堵住通往房門口的路,不然,他們就真的就有可能回天乏力了。
經過一盞茶左右的時間,房門口的火勢被徹底控制了下來,房子裡的眾人也趁著這段時間徹底跑了出來。
看著眼見灰頭土臉的眾人,周六百激動不已,立馬就要衝上前去,不過卻及時的被劉養拉住了,隔著十幾米,語無倫次的說了一段:“你們有人受傷沒?沒事就好,這一次真的是上蒼保佑,回頭我就給菩薩上兩柱香”。
“良人,良人,你在哪啊,你不要嚇我呀”就在周六百等人慶幸不已的時候,身旁一聲嘶聲裂肺的哭喊聲將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小軍人呢?”周六百看了看眼前的女子,隨即視線又在感染者之間轉了一圈,最終看向了周兵雲。
周六百一問,不僅把眾人視線都吸引到了周兵雲身上,更是把女子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只見女子滿目婆娑的看著周兵雲,滿臉的緊張與害怕。
見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周兵雲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看了看女子,猶豫不已。
周兵雲的表現讓原本就產生了不好猜想的感覺,更加確信了,一個個的都不忍的將頭偏向了另一邊,一旁的烈焰依舊劈裡啪啦的響個不停,但是這會眾人都沒有了之前慶幸的想法,氣氛變得死寂了起來。
良久,還是周兵雲一行人中一個承受不了這種沉悶氣氛的人主動說了出來,打破了這種靜寂:“還是我來說吧,周末軍在跑出來的時候被掉下的橫梁砸中,去了”。
男子說完後,似乎在一瞬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無力的低下頭去,默默垂泣。
“良人……”也正是這個時候,周末軍的妻子一聲嘶心裂肺的悲呼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隨即,周末軍的妻子瘋狂的衝向的仍舊在熊熊燃燒的烈焰之中,眾人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子衝進烈火之中。
“良人……良人……你在哪?”。
劈裡啪啦熊熊燃燒烈焰之中隱隱約約能聽到幾聲痛苦的呼喊聲,不知道是烈火焚燒的傷痛,還是心死悲涼的絕望。
僅僅幾聲悲涼的哀痛聲之後,便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響,劉養知道,周末軍的妻子多半是……。
此情此景,讓劉養在痛恨自己的粗心大意之外,更多的是對張定棱等人的痛恨。
劉養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一絲絲鮮血從劉養的嘴角留下,狠狠的罵了一句:“混蛋”。
這一個瞬間,劉養對張定棱的恨意達到了頂點,他從來沒有這麽痛恨過單獨一個人。
恨是更深刻的銘記,恨更是最強烈的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