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的黑夜不說伸手不見五指,卻也相去不遠了,朦朧而又斑駁的月影顯得那樣的無力。
在漆黑的深林中趕路十分容易迷路,出事,借助馬蜂群逃跑之後,大山並沒有急著跑回農莊,在不遠處找了一片隱蔽的灌木叢躲藏了起來,粗糙的處理一下傷口,靜靜的等待天明。
“軍頭,軍頭……”天還沒有大亮,大山瘋狂而又急促的呼喊聲便在劉養的耳邊響起,將他從睡夢之中攪醒了過來。
“你等會,我就來”來不及過多的思考,被大山攪醒後,劉養隨意從床邊抄起了一件外袍,急急忙忙來到了院子裡。
“大山,你怎麽受傷了?”看著全身破破爛爛,四處被碎衣纏裹著的大山,驚詫疑惑的話語順口而出,問完之後,劉養又隱約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心中隱隱多了一些不好的預感,不等大山回答之前的問題,立馬追問道:
“魚竿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魚竿現在在哪?我們被分開了”大山苦澀而又悲痛的話語讓劉養心裡猛的就是一個格愣,急忙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們之前在石坐分附近偷偷的監視他,後來跟隨他手下的人去了王家村……”。
大山大致給劉養解釋了一下自己與魚竿遇到的事,在慶幸自己猜對的同時,更多的是一種對魚竿的擔憂與內疚。
仿佛是看穿了劉養的想法,大山輕輕的安慰了劉養兩句又隨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看法:
“軍頭,你不用擔心,我走的時候帶走了一批人,以魚竿的能力應該能夠從剩下的那群人中逃出來,也許他現在躲到某個地方偷偷休養去了”。
大山的話並沒有讓劉養完全放下心來,不過,經過大山這麽一說,劉養確實放心了不少,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視線又回到了大山的身上,又想起了之前被他忽略的一個問題:
“大山,你趕緊去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其他的咱們過會再說”。
“這個不急,軍頭,之前在金礦上的時候,對方領頭的人把我給認出來了,我懷疑他認識你,我擔心他會狗急跳牆,直接帶著人上農莊來圍堵我們。
軍頭,你趕緊去把寧都他們喊起來,隨隨便便收拾一下,然後趕緊帶著他們回越州”。
“認識我?”一瞬間,劉養便認識到了其中的危險,如果大山沒有猜錯,那他說的那種情況極有可能發生。
也許張家在金礦上的人可以跑掉,但張家卻是實實在在的無法逃脫,那麽大的一個家族,根本就不可能舍棄一切,偷偷溜掉,而且,跟金礦相關的一些證據,張家根本就來不及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處理掉,出於這種雙重考慮,在張家或者張定棱在知道這種情況後,極有可能會帶著人圍攻農莊。
畢竟對於一個大家族而言,犧牲個別族人,遠比拖累整個家族要來的好,來得現實,更何況,領頭圍攻農莊的這一部分人還可以在事情結束之後逃跑,這樣一來,張家根本就不用付出什麽,說不定只要讓幾個族人由明轉暗就可以結束一切,甚至來說,也許在過個幾年,等風頭一過,那些躲在暗處族人又可以走到明面上來。
想通了這些,劉養立馬就坐不住了,讓大山跑去秦寧都所在的區域將他們喊醒,自己急忙跑到屋裡,將隔壁房間裡的雲若雨與秦安安兩女叫醒。
飛快,時間還沒有走過兩盞茶,劉養便帶著兩女與眾騷年來到了莊上的佃戶區。
在逃跑之前劉養必須交代,將眾佃戶打發出去,讓他們出去躲幾天風頭,避免張家的人來到農莊上之後沒有找到他們便拿著莊上的佃戶出氣。
三四十來號人同時出動,很快便將莊上的佃戶通知到了,在劉養的要求下,與金錢的攻勢下,不到一刻鍾,眾佃戶便紛紛逃了出去,往自家親眷處“避難”去了。
當一切事物處理完畢,劉養等人準備逃離的時候,張定棱卻帶著來到了農莊上,與劉養等人不期而遇,僅僅相差不到千米。
“頭,來不及了,咱們怎麽辦?要不,咱們就跟這群混蛋拚了吧,換一個是一個”。
“拚你個大頭鬼,人家足足有上百號人,就咱們這大貓小貓三兩隻,怎麽跟人家拚?”。
惡狠狠的訓斥王漢一頓之後,劉養交代文五一番,讓他們領著雲若雨兩女離開,隨後便在張定棱等人的注目下,大搖大擺的走到了一旁的雞舍當中。
當初為了防止雞仔逃跑,飛出,也為了防止外人偷竊,整個雞舍采取封閉式設計,足足兩米出頭的堅實牆面,其上便是堅韌,密集的鐵柵欄,是一個非常好的堅守點。
“軍頭,咱們真的要這麽做嗎?對方這麽多人,咱們守不了多久的,而且,萬一對面要是放火,除非咱們飛天遁地,要不然咱們就真的無處可逃了”。
劉養的選擇讓眾人無法理解,在他們看來,哪怕是與對方硬拚,都好過這種做法,至少,與對方硬拚他們還有逃離的可能性,也許最後能逃出一兩個人,還能有人能替大家報仇雪恨。
“我這麽做自然我我的道理,你以為對方就只有這麽一點人?不說其他,他們至少會在外頭埋伏一些人,防止我們當中的人逃跑,不然他們冒這麽大的風險,一切都白費了,還要背上更多的罪名,甚至是造反的罪名,所以說,這時候想要逃跑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有借著雞舍守一波,也許事情還能有轉機”。
劉養巴拉巴拉一頓解釋之後,立馬又招呼著眾人將雞舍中的雞蛋都收集了起來,一個雞舍大門最多能同時容納十七八號人進攻或者防守,剩下的人必然就空置了出來,弓箭是不能用的,但是雞蛋,石頭啥啥的都是可以利用的,要是利用得當,扔到位置,一個雞蛋說不定能輕輕松松的輔助防守人員解決一個前排的敵人。
強大的壓力之下,眾人運行的效率非常之高,在張定棱等人到來之前,眾騷年不僅擺好了防禦陣型,還擺好了“攻擊”陣型,後排的騷年墊著一排排木製工具,拿著一籃籃雞蛋居高臨下,隨時準備投擲。
劉養等人擺好陣型沒一會,張定棱便帶著人將雞舍團團圍住,雙方人馬於雞舍門口處地址,一時間,氣拔怒張,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