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棱領著人將雞舍圍住之後並沒有急著進攻,反而推開了身前的護衛,走上前來,笑呵呵的跟劉養扯起皮來了。
“呵呵,沒想到,咱們的堂堂越州折衝府的軍頭竟然有時間理會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實在是受寵若驚”。
張定棱的話中充滿了嘲諷,不知是對他自己的,還是對劉養這個折衝都尉的,不過,盡管如此,還是可以從他的話中聽出一點,對金礦被劉養發現一事,他同樣很憋屈。
“張大人說笑了,一個敢上山開礦的人都是小人物的話,那我們這種戰戰兢兢過日子的人豈不是連地上的小螞蟻都比不上了?”。
張定棱是不吐不快,劉養則是能拖則拖,兩人一瞬間便打開了話夾子,你來我往,嘰嘰歪歪個不停,儼然一對相識多年的好基友。
……………
嘰嘰歪歪好一頓,張定棱似乎也是將心中的鬱悶發泄了出去,對劉養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一句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話:
“劉軍頭,到這一步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就問一句,對金礦,劉軍頭可否當做從來沒有看見過?不,應該說,劉軍頭是否願意加入我們,與我們共享財華富貴?”。
“呵呵,張大人,你覺得可能嗎?你覺得我們還有合作的可能嗎?哪怕是我願意與你合作,共享金礦,只怕我一出門,就會被你手下的這群人剁成肉醬吧!”。
伴隨劉養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一場征戰由此開始,不是劉養不想答應,只是劉養知道,哪怕他答應張定棱,等待他的也只有一場大戰,甚至連時間都拖延不了,還不如乾脆果斷的拒絕,至少這樣,還不會影響到眾騷年的判斷,斷絕後路,刺激他們爆發潛力。
“乒乒乓乓”金屬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防守的前排的十多個騷年全身貫注的盯著眼前的敵人還有手中的刀,他們的注意力從沒有這一刻那麽集中,哪怕是遠遠超出他們承受能力的地獄式訓練,他們注意力的集中程度也沒有這麽高過,也許,稍微一晃深,迎接他們的便是一道深入骨肉的刀傷,甚至是生命的終結。
“啪”的一聲,一個碩大的雞蛋砸在了敵方人員的眼睛裡,一瞬間,強烈的痛感帶來一瞬間的晃神,更重要的是蛋清蛋黃遮掩住了敵方的視線,還未等對方做出反應,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一柄長刀越過他手中的武器把他帶走。
一來二去,短短的一小會,借著雞蛋帶來的輔助,劉養這邊瞬間帶走了張定棱手下七八條鮮活的生命,不過,劉養等人的手段卻是給張定棱帶來了靈感,啟發。
“你們幾個去其他地方揀些小石頭來”很快,劉養等人也面臨著對方的干擾,一顆顆大小不一的石子從後圍飛馳而過,打在了劉養等人的身上,不過,幸好眾騷年身上提前穿好了皮甲,抗擊打能力要比身上沒有任何防禦的敵方來的強。
盡管如此,眾騷年身上的傷口也逐漸多了起來,哪怕是憑借著皮甲的優勢也於事無補,眼看著前方騷年狀態急劇變差,劉養急忙讓後排的騷年替上了前排,緩解了前防禦的壓力。
不過,即便如此,劉養等人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用不了多久,他們的防線便會徹底告破。
“頭,差不多了,咱們該出手了,再不上可就沒機會了”。
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緩緩逼進,秦寧都一時也焦急了起來,一個勁的催促劉養采取行動。
“嗯,差不多了,動手吧,咱們終究還是受不住,到如今,咱們也隻好看天意了”。
說完,劉養便主動帶頭,將之前從雞舍中拿出來捆成扎的雜草以及風乾的稻米杆一個個的朝著敵方扔了過來,很快,在敵方還沒有反應過來,前排的眾騷年順勢帶走了幾個人頭,同時,雙方交手的中間堆積了不少乾草。
與此同時,眼見實力差不多的劉養等人,順手將手中的乾草捆點燃,朝著對方扔了過去。
飛馳的火捆將敵方狠狠的嚇了一大跳,急忙揮刀將一個個的火捆劈開,擋飛。
火星著地,立馬引燃了地上乾草捆,極易燃燒的乾草瞬間被點燃,冒出了熊熊火焰,與此同時,前排的眾騷年還得冒著難以忍受的灼熱,甚至是燒傷將想要挑飛擺在雙方中央的燃燒物的敵人給擋回去,保證烈火的正常焚燒。
之前劉養不把雞舍大門關上站在鐵柵欄前防守張定棱等人,就是害怕張定棱直接朝雞舍放一把火,將他們徹底堵死在雞舍裡頭。
不過,大火既能將劉養等人圍堵在雞舍當中,反過來,也就是將對方阻擋在雞舍外頭, 這會劉養卻要主動將大火點燃,將雙方間隔開來,尤其是雙方交手的中央格擋開來,拖延一分鍾算一分鍾。
“所有人都退出來”在雞舍被點燃後,又無法越過中間火線的時候,張定棱乾脆將手下的人撤了出來,讓他們將雞舍團團圍住,堵著劉養等人在裡面燒。
很快,大火擴散到了大半個雞舍,火紅的烈焰將眾人的臉色映照得緋紅,猛烈的灼熱感讓眾人汗流不止,同時又驚擾了雞舍的中的雞仔,發出瘋狂而又驚恐的叫聲。
“頭……”。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麽,咱們根本就擋不住對方的進攻,所以絕對不能出去,到如今,咱們也只能賭一把了,賭上天是否站在我們這一邊,也賭文老他們能不能及時的請到救兵”。
劉柱慶的話才剛說出口便被劉養打斷了,眾騷年的想法他也清楚,但他們沒得選,之前靠著雞舍,在狹小的空間內他們都沒能阻擋對方,甚至來說他們還沒能阻擋對方太久的時間,更不用說出去,所以,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握在文五文平等人手裡,救兵到則生,救兵不到,或者遲到,那麽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
“相信我,也相信文老他們,咱們沒得選”。
劉柱慶等人還想爭取一番,結果還是被劉養打斷了,不過,雖然劉養說的十分輕巧自信,但他心裡卻沒那麽平靜,眼前的場景與之前在南河的情況是何等的相似,恍惚間,秦寧都等人的身影也仿佛與張欽等人的身影重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