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紐約的天氣很讚,而且即便是它糟糕到極點,也要比全年大部分時候都是陰霾天氣的哥譚好很多。
當陽光照入房間的時候,正是早上9點鍾,在紐約這樣的大都市裡,這個時間就意味著大部分人都已經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當然,懶蟲們還賴在被窩裡不想起來。
“噔噔噔”
敲門聲傳入了賽伯的耳朵裡,他的耳朵動了動,左手下意識的摸向了枕頭之下,握住了手槍,在第7聲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賽伯的眼睛猛地睜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片刻之後,穿著睡衣,踩著拖鞋的他站在了門口,左手放在把手上,右手背在身後。
“誰啊?”
“客房服務,先生。”
一個好聽的女聲在門外響起,賽伯的眉頭挑了挑,下意識的看向了掛在牆壁上的鍾表,
“好吧好吧,稍等。”
他悄無聲息的靠在了牆壁上,伸手打開了大門,穿著黑色休閑裝,外面套著一件風衣的梅特工走入房間,但下一刻,她閃電般的抽出手槍指向門後的賽伯,賽伯的槍口,也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這個歡迎儀式可不太友好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幾秒鍾之後,梅特工先收起了手槍,看了一眼頭髮亂糟糟的賽伯,
“先去洗漱吧,我們稍後再說。”
說完,也不理會賽伯的槍口,就那麽施施然的走入了客房裡,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
賽伯撓了撓頭,他認出了梅特工,但他不知道神盾局的職員來這裡是幹什麽,看著那個背對著他坐在房子裡,不發一言的黑發美人,他最終無奈的聳了聳肩,把手槍插在腰上,走入了盥洗室裡。
5分鍾之後,梳洗一新的賽伯坐在了梅特工對面,兩杯熱茶已經放在了兩人面前的桌子上,他看著眼前花著淡妝,和上次相比顯得更平易近人的梅,總覺得她的氣質有些古怪,但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詢問太多,而是直接了當的說,
“我來紐約只是個人的私事,我不想和神盾局有太深的瓜葛,而且我不會惹事,所以說說吧,你來這裡幹什麽?”
“我代表神盾局而來,賽伯。”
梅特工將手裡的茶放在一邊,她那雙翦水秋瞳從窗外的風景上移開,和賽伯的目光對視,“放心,並不是來警告或者是驅逐,而是一種保護,或者你可以認為,在紐約的這一段時間,我會是你和那個小姑娘的向導。”
“向導?”
賽伯翹著二郎腿,端起茶,輕輕的嗅了嗅那讓人眼前一亮的香氣,他玩味的看著對面那個和他膚色一致的冰山美女,他撇了撇嘴,
“我確實需要一位向導,但怎麽說呢...讓我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吧,梅特工,我可不認為你們的局長會派一位7級特工來做我和凱瑟琳的向導,哪怕我並不知道你們內部的等級,但科爾森那樣的家夥才只是8級的話,你也勉強算是高層了。”
他放下手裡的茶杯,身體前傾,雙手壓在雙腿上,眼睛眯起來,那眼神變得很有侵略性,
“梅小姐,你覺得我像是一個傻瓜嗎?”
這種侵略性的眼神對梅毫無用處,她臉上的表情也沒有變化,她伸手從風衣的口袋裡取出一根細長的香煙,賽伯伸出手,為她點上火,在第一口充滿某種香氣的煙氣飄起來之後,梅再次開口。
“澤維爾天賦少年學院是你的目的地之一吧?”
“嗯,
這還要謝謝科爾森的小禮物呢。” 賽伯靠在了椅子上,攤開雙手,“按照那上面說的,查爾斯教授是個和善的長者,我和他的會面不會給你們帶來困擾,不是嗎?”
“確實不會,查爾斯先生提倡變種人溫和的融入人類社會,他和神盾局有良好的合作記錄,確實值得信賴,不過你需要擔心的是另一部分...關於你的同胞,你了解的還不夠深刻,賽伯。”
“變種人兄弟會?”
賽伯沉吟了片刻,他摸著下巴,看向梅特工,
“你的意思是,他們很危險?”
“危險?”
梅搖了搖頭,將熱茶放在嘴邊,輕輕的綴了一口,
“危險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了,他們是隱患,不僅威脅人類社會,還在威脅本就混沌不安的變種人社會,萬磁王埃裡克.蘭謝爾為他的血脈而自豪,他是當今世界最強大的變種人之一,也是兄弟會的領袖,他和查爾斯完全是兩個極端。”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殺了我?為什麽?”
賽伯繼續問道,這個問題讓梅遲疑了一下,但她最後總決定實話實說,
“不,他們不會殺你,埃裡克的仇恨隻集中在普通人身上,他稱所有變種人為“兄弟”,變種人兄弟會裡有大量的伊普西龍級變種人,也就是沒有威脅的那種,變種人兄弟會不會主動傷害任何一個變種人,不管他的膚色,種族和年齡。”
“伊普西龍級是無害的?”
賽伯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眯著眼睛看著梅,
“那我也是無害的,不是嗎?既然他們不會殺我,那我為什麽要擔心他們?”
“像你這樣的,你覺得你是無害的嗎?”
梅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古怪的笑容,“在我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科爾森建議5級特工不要單獨和你接觸,而在你和蝙蝠俠一起殺了拉爾斯.艾爾.古爾之後,這個建議等級變成了6級,你知道對於那些變種人來說,6級特工意味著什麽嗎?”
她的問題並不需要賽伯回答,她感受著茶水的香氣,伸出了一根手指,
“6級特工足以對付任何一個伽馬級變種人,實際上,在有特殊武器的支援的情況下,他們甚至可以和弱一些的貝塔級變種人打成平手,你確實是伊普西龍級,但你的殺傷力和危害性和其他的伊普西龍級可不能比,坦白說,在你進入戰鬥狀態之後,我都會覺得你很棘手。”
“噢噢噢噢...原來只是棘手啊。”
賽伯哈哈大笑,“看上去我們的梅特工也有自己隱藏的手段呢”
笑完之後,他端起茶杯,瞥了一眼梅,輕聲說,
“但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為什麽要擔心他們?”
“他們會拉攏你,賽伯,一旦他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和你做的事情之後,他們會想方設法的把你拉入他們的陣營,甚至連萬磁王本人都可能會出現,我們得杜絕這種情況發生,如果你能加入查爾斯教授的那一方,我們會更高興。”
賽伯抿了抿嘴,這個坦白到過分的回答讓他有些意外,片刻之後,他抬起頭,看著梅,一字一頓的說,
“你們害怕了!”
“沒錯,我們害怕了。”
梅毫不在意的承認了這一點,她將黑色的頭髮拂向耳後,“我們害怕的是一個失去了所有底線的賽伯.霍克,一旦得到了兄弟會的資源配合,你會對普通人的世界造成極大的麻煩,但賽伯,你已經見到了這個世界隱藏在外表之下的那一面,在那個世界裡,我們可不怕你。”
“你知道,對於恐懼的事物,人們的第一反應是什麽嗎?”
梅特工長出了一口氣,她的目光轉向窗外,在另一座大樓的頂層,一個穿著黑色戰甲帶著戰術墨鏡的男人,已經舉起了手裡的黑色複合弓,不要懷疑,只要他左手一松,那利箭就會跨越543米的距離,砸破賽伯身體旁邊的玻璃,然後另一隻箭就會刺穿他的腦袋,那是巴頓,8級特工!
梅轉過頭,看著賽伯,臉上是一抹溫和的笑容。
“你願意冒這個險嗎?賽伯,你看,我們完全可以做朋友的。”
賽伯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沒有敵意,沒有善意,更不可能有畏懼,不過幾秒鍾之後,他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眯著眼睛,對梅特工伸出了手,
“那麽,這幾天就麻煩你了,向導梅,哦,對了,正好,先麻煩你幫我查一查一個可憐的孩子的父母的住址,你知道的,我對紐約不太熟。”
於是就這樣,賽伯,凱瑟琳在紐約多了一個很稱職的向導,在第一天三個人去了很多地方玩,而在晚上的時候,梅特工將凱瑟琳的父母現在的住址交給了賽伯,同樣是在晚上,在他們的老家哥譚,同樣有一份情報被交給了另一個人。
剛剛上任的局長戈登在深更半夜,站在哥譚警局的大樓上,他身邊放著一個黑色的大號探照燈,上面經過改裝,當探照燈打開的時候,在哥譚總是陰雲密布的天空,就會出現一個黑色蝙蝠的光幕。
這是他和蝙蝠俠約定好的見面信號,在燈火璀璨的哥譚,這樣的探照燈很多,除非是有心人,否則並不會太多的懷疑。
戈登還是穿著自己那件得體的西裝,他伸出左手,看著手腕上的手表,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在夜裡這樣等待可不是一件能讓人愉悅的事情。
“呼”
恍如一陣夜風吹過,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找我有什麽事?”
戈登回過頭,看到了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大樓邊緣的黑色大蝙蝠,他靠在牆壁上,面甲之下的那雙眼睛裡閃耀的是能讓人放心的堅定和執拗。
“呃,實際上,其實有3件事。”
戈登聳了聳肩,他似乎已經習慣了蝙蝠俠這種神出鬼沒的出現方式,他也不廢話,直接開始說起了正事。
“有個壞消息,昨天晚上,哥譚停屍房遭到了偷竊...”
新上任的警局局長抿了抿嘴,“但最後驗屍官清點的時候,發現隻少了一具屍體,是一位女性,可以肯定,她也是參與進攻哥譚的影武者聯盟中的一員,國民警衛軍剛剛退出城市,現在只是恢復城市秩序,就讓我恨不得把手裡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所以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嗯,可以!”
蝙蝠俠點了點頭,任何和影武者聯盟有關系的事情,都不是普通人能夠插手的,就算戈登不說,他也會主動去尋找關於這件事的蛛絲馬跡。
“第二件事是關於窄島,我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總之,在那些被救活的平民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開始崇拜你了...”
戈登看著蝙蝠俠,嚴肅的說,“類似於邪教一般的崇拜,我得提前確認一下,你沒有打算成為“教主”吧?”
“我像是那麽無聊的人嗎?”
蝙蝠俠冷漠的吐出一句話, “任由他們去吧,還有呢?”
“最後一件事是關於哥譚碼頭,賽伯...嗯,我的意思是,有人在用“紅色/魔鬼”的名義在碼頭區組建一個特殊的幫派。”
戈登摩挲了下巴,“人數很少,但都是很棘手的家夥,據說他們還有足量的武器,但賽伯也算是這座城市的拯救者之一,而且我現在找不到他,也聯系不上他,所以我想谘詢一下,你認為,它會是一個威脅嗎?”
“目前不會...我會監控他們的,包括紅色魔鬼。”
蝙蝠俠主動接下了這個任務,但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戈登卻從懷裡取出了另一樣東西,遞給了他。
蝙蝠俠接在手裡,那是一個塑料袋,裡面裝著十幾張普通的撲克牌,他將那牌面翻轉過來,上面是一個帶著血漬的小醜。
“7張小醜牌,一模一樣,這是我們在最近5天的案發現場發現的,手段很凶殘,而且初步判斷目的不是錢,很顯然,哥譚又多了一個連環殺人犯。”
戈登低下頭,用手帕擦拭著眼鏡,他的表情有些尷尬,“我知道這本來該是警察的職責,但我現在手頭人手太緊張了,影武者聯盟打破了監獄,現在光是抓捕那些犯人,都讓我頭疼欲裂,所以,如果他再出現的話,我只能拜托你了!”
“嗯?”
等了幾秒鍾都沒有回音,戈登將眼鏡帶在臉上,抬起頭,眼前...空無一物。
就像是曾經很多次那樣,將一件棘手的事交給他,而他也從不會讓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