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之旅的第二天,陽光如第一天一樣溫淡,而眾人的心情則一般。
帶著墨鏡,冷若冰霜的神盾局7級特工梅琳達.梅坐在駕駛座上,方向盤靈活的在她手心轉動,這裡是紐約,大都會,人來人往的非常繁華,這座城市的佔地面積是哥譚的好幾倍,人口更是5倍以上。
但賽伯並不羨慕這裡的繁華,他對於這種人多嘈雜的環境,有種本能的抵觸,而他們今天要前往的地方開車都需要1個多小時,自然就只能由向導來負責引路了。
打扮一新的凱瑟琳坐在賽伯身邊,她顯得異常的活躍,和將身體深陷在座位裡的賽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賽伯,賽伯,你說他們還記得我嗎?”
小丫頭第7次問起賽伯同樣的問題,年輕人墨鏡之下的雙眼抽了抽,深吸一口氣,左手在凱瑟琳頭頂拍了拍,
“他們肯定還記得你,誰會忘記這麽可愛的小丫頭呢?”
於是凱瑟琳便心滿意足的,乖巧的坐在了他身邊,是的,今天是帶著她去她家的日子,神盾局在紐約的勢力驚人,小半天的時間就找到了普萊德夫婦目前的住址。
凱瑟琳本命凱瑟琳.安妮.普萊德,是猶太人後裔,根據梅手裡的資料,凱瑟琳在8歲之前的生活確實很快樂,是美國中產階級的普遍狀態,父母恩愛,她幾乎是家裡的小公主,但是在能力覺醒之後,普萊德家在1年之內搬了3次家,凱瑟琳的能力給普萊德父母帶來了近乎無窮的麻煩。
異類之所以被稱為異類,就是因為他們和常人的不一樣,而異類是最容易被排擠和攻擊的,這是人類血脈裡流淌的原罪之一,哪怕對象只是個孩子。
凱瑟琳回家究竟會遭遇到什麽情況,賽伯不知道,他也不願意去猜,他曾經見過很多人性的陰暗面,坦白說,他並不希望自己的猜測成真,不過有意思的是,在這一路上,賽伯發現了冷若冰霜的梅特工的一個小“秘密”。
她害怕小孩子…準確的說,她在抗拒和凱瑟琳這樣的小女孩接觸,雖然帶著墨鏡,但在賽伯的眼中,她每一次從後視鏡裡看到凱瑟琳,她的身體都會顫抖一下。
“有意思…上次她似乎還沒有這個問題來著。”
賽伯摸了摸下巴,並沒有將自己觀察到的結果說出來,首先這是私人的事情,很可能會牽扯到一些忌諱,其次,最少在現在,他們還是合作的關系。
梅特工似乎也感覺到了賽伯觀察的目光,因此她這一路上非常沉默,直到30分鍾之後,黑色的道奇停在了布魯克林郊區的一棟白色小別墅之外,三個人走下車,賽伯看著眼前的別墅,從外面鋪設的,精心收拾的花園,就能看出這家人對於生活品質的追求。
小丫頭一路上很活躍,但真正站在這別墅前方的時候,她卻畏懼的拉住了賽伯的手,他看著靠在車上的年輕人,低聲說,
“賽伯,你陪我去,好不好?”
賽伯聽到這話,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他蹲下身,摘下墨鏡,看著快哭出來的凱瑟琳,
“害怕了嗎?”
“沒有…我只是…我只是…”
“別怕,我就在這裡。”
賽伯在她的小腦袋上敲了敲,
“如果你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們的話,不如悄悄“走進去”,別被他們發現,看看他們現在生活的怎麽樣,他們要是還記得你,你就去見他們,他們要是忘記了,你就出來,我們一起回哥譚,
好不好?” 小丫頭緊張的都有些說不出話了,賽伯的手輕輕放在她肩膀上,對她說,
“來,深呼吸…呼,吸…好些了嗎?”
“嗯!”
她使勁點了點頭,賽伯伸出拳頭,
“別被他們看到哦!我們說好了!”
凱瑟琳也伸出拳頭,在賽伯的拳頭上輕輕碰了碰,然後跑到他身後,在梅驚訝的目光中,就那麽如魔術一般的“融”入了地面之下。
賽伯帶上墨鏡,站起身,梅的聲音也在同一時刻響起,
“這孩子…也是變種人?”
“你說呢?”
賽伯聳了聳肩,“和我們待了整整一天,特工小姐你居然都沒發現這一點,看上去你也沒有檢測變種人的能力嘛。”
“高級變種人如果不願意表現身份,普通人是沒辦法察覺到的,除非用特殊的儀器檢測。”
梅的聲音越發冷淡,賽伯很清楚的感覺到了她聲音裡的那一抹冷淡,似乎凱瑟琳是變種人的消息讓她感觸很糟糕,這倒是讓賽伯對於梅的轉變越來越感興趣了,不過就在他問出來之前,梅卻主動開口說,
“這孩子這一次估計會很失望的。”
“嗯?”
賽伯扭頭看向她,這個時間點,這個街區裡幾乎沒有行人,自然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昨天在尋找普萊德夫婦的資料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梅摘下自己的墨鏡,閉著眼睛,靠在車邊,似乎是在曬太陽,她的聲音低沉,卻很清晰的傳入了賽伯的耳朵裡,
“凱瑟琳的遺失是個很難說清楚的問題,我想你也在懷疑是不是他們因為凱瑟琳的能力而故意將她拋棄,但實際上就我的分析,這不太可能會成立,不僅僅是因為普萊德夫婦都有自己的信仰,拋棄孩子這種事情他們做不出來,更重要的是,在凱瑟琳走丟之後,回到紐約的普萊德夫婦曾委托了很多人尋找他們女兒的蹤跡。”
“所以小姐姐你的意思是,這夫婦是無辜的?”
賽伯內心感覺到擔憂消失,但同時對於這個說法,賽伯也有自己的疑惑,
“按照這樣說,普萊德夫婦應該會歡迎凱瑟琳的歸來,你為什麽要說她會失望?”
“哼,我可沒說他們無辜。”
梅冷哼一聲,“縱使他們沒有那個心思,但帶著一個8歲的小女孩在車站的粗心大意,也極有可能會導致一個生命的消失,他們是不稱職的父母,凱瑟琳能遇到你們,是她的幸運,就我個人而言,我其實也很希望這丫頭能回到自己的家庭裡,但很可惜,這已經不可能了。”
賽伯沒有說話,但他雙眼緊緊放在梅身上,後者沉默了片刻,開口說,
“他們失憶了。”
“什麽?”
這個答案讓賽伯的思考都在瞬間停止了,幾秒鍾之後,他從原地跳了起來,站在梅身前,
“你沒開玩笑吧?特工姐姐!”
這個稱呼讓梅很不喜歡,她甩了甩手,聲音裡有一股不耐煩,“我警告你,你再給我起亂七八糟的外號,我就割掉你的舌頭,我現在心情很糟糕!”
“好吧好吧!”
賽伯舉起手,示意自己投降了,梅這才將故事說完。
“盡管凱瑟琳的失蹤,普萊德夫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他們確實很愛自己的女兒,在長達1年的尋找沒有消息之後,這對夫婦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他們的鄰居兩次報警說他們在痛苦中試圖自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現在早就被痛苦壓垮了。”
“所以,還是有意外發生了,對嗎?”
賽伯接口問到,梅點了點頭,她的目光轉向了東南方,
“就在3個月之前,在普萊德夫婦即將被悔恨和痛苦壓垮的時候,有一位神秘人拜訪了他們,當天下午,性情完全恢復的普萊德夫婦快快樂樂的搬了家,搬到了這裡,他們完全忘卻了關於自己女兒的所有信息,遠離了痛苦之源,而就在這個月,普萊德夫人懷孕了,這個瀕臨破碎的家庭再次將擁有一個新生命。”
“所以我會說,你在這個時候,帶著凱瑟琳過來,其實是個真正的錯誤。”
這個意外的消息讓賽伯的拳頭握緊,幾分鍾之後又放開,他深吸了一口氣,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
“我曾對我的小兄弟說,失去親人那種無法抑製的痛苦會在內心一直糾纏,直到把一個人對所愛的人的思念轉化為血液裡流動的毒素,總有一天,他會希望他所愛的人,從來都沒有...存在過,只有這樣,才能讓那種糾纏於命運中的痛楚徹底消失…真是諷刺,居然真的有人這麽做了…”
他咬了咬牙,再次看向梅,
“但我更好奇,那個神秘人是怎麽做到的?他篡改了他們的記憶嗎?”
“篡改?不不不,那太低級了,他直接“抹”掉了痛苦的普萊德夫婦對於凱瑟琳的所有記憶。”
梅伸出手,在空中做了個擦拭的動作,
“就像是你磨掉車窗上的髒水一樣,留下的是一片空白,他只需要小心的在那空白上換上快樂的記憶,就能將兩個恨不得自殺的可憐人變成快樂的普通人,賽伯,你看上去是如此的驚訝…看來你對你身體裡流動的血脈會衍生的奇跡還是一無所知。”
7級特工歎了口氣,墨鏡之下的雙眼裡流露出一股複雜的神色,
“我有時候會很疑惑,為什麽同樣是普通人的外形,但變種人會衍生出那麽多那麽可怕的能力,是的,完成這一切的是一位變種人,而且你很快就會見到他了。”
“說實話…”
賽伯咽了咽口水,“聽到你的描述之後,我不怎麽想見到這位能夠隨意修改記憶的大佬,他全力運作之下,會把我變成一個下半輩子只能喝稀飯流鼻涕然後傻笑的傻X嗎?”
梅抱著肩膀,嘴角泛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以你的實力,查爾斯教授大概只需要五分之一的力量,就能把你變成一個真正的癡呆,而且你躲不過去的,賽伯,你這一次來紐約,不正是要去澤維爾天賦少年學院面見查爾斯教授嗎?”
“你不會真的以為,變種人社會的雙極之一,就是一個你隨隨便便揮拳就能打倒的普通人吧?我這麽說吧,賽伯,查爾斯教授只要願意,他待在那所學院裡,可以瞬間殺死這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的任何一個人…不管對方是平民, 是高官,是總統,還是…一個傭兵。”
賽伯的呼吸在這一刻都變得凝重起來,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根皺巴巴的香煙,叼在嘴上,在深吸了幾口煙氣之後,他聳了聳肩,
“照你這樣說,他豈不是就和神沒什麽區別了?”
梅瞪了他一眼,信仰這個東西在美國社會可是不能亂說的,尤其是賽伯這樣肆無忌憚的語言,不過她還是恪守著向導的職責,她將墨鏡重新帶好,對賽伯這個幾乎對變種人社會一無所知的家夥說到,
“你真的以為普通人排斥變種人只是因為你們是“異類”吧?要讓一個人恨一樣東西很簡單,但要讓整個人類世界恐懼一樣東西的難度卻高到嚇人,希特勒被稱為“惡魔”,但依然有人崇拜他,但變種人呢?你知道普通人裡,對變種人抱有善意的人有多少嗎?”
“那個數字低的遠超你的想象,讓我你告訴你吧,賽伯,變種人如果聯合在一起,已經有了威脅到目前人類文明的實力,這才是普通人敵視你們的最大原因,他們在害怕你們!所以他們才會排斥你們。”
梅深吸了一口氣,她抬頭看向天空,
“查爾斯教授和萬磁王埃裡克,他們曾經聯手了一次,還是在他們彼此能力都不完全的情況下,那一次,他們以兩人之力,終止了古巴導彈危機,那是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兩隻艦隊,兩個人聯合起來…就那麽輕而易舉的扭轉了未來。”
“好好學著吧,賽伯,這個世界的真實,比你想象的,可要精彩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