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抗曰分子搞刺殺差點害死池本夏荷,這是池本信次決不能容忍的,也是他不惜動員全城守備力量實施抓捕的原因之一。
處理完手頭上事情,池本信次走到池本夏荷跟前,對這接二連三的事故他感到有些自責。
“我的夏荷跟那個支那小連長很熟嗎?”池本信次帶著戲謔口吻說道。
對賈先聲前後舉動他多少都有注意,尤其是賈先聲被帶走時說的那句交代,當時他更是記在心裡。
而且他對賈先聲並不是很陌生,早在一個多月前他就聽女兒說過這個名字,當時他甚至親自打電話給王守信,讓王守信放賈先聲出獄。
“見過幾次,他還有個兒子。”池本夏荷提起這件事心中情緒緩和了許多,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柔道:“那個孩子和我一樣,我們都沒有媽媽。”
池本信次表情微變,提起這茬他心中對女兒的愧疚又更深厚了幾分。
“看來我的夏荷長大了,說話時真是母愛滿滿。”池本信次一臉溺愛的摸了摸池本夏荷腦袋。
“我哪有。”池本夏荷有些害羞。
父女倆簡單交流後心情都恢復不少,池本信次順水推舟,起身便帶著池本夏荷去大堂。
和達官顯貴社交總好過在會議室裡和士兵打交道。
而就在這邊情況基本穩定的同時,洪山口那邊的曰偽防線卻是遭遇巨大危機。
趙隊長帶領隊伍衝破牛莊防禦順利打進洪山口關隘。
這邊戰鬥打響,關隘外的忠義軍自然也及時抓住戰機,雙方裡應外合,很快便打穿關卡防禦。
雙方人馬順利匯合,五十幾名忠義軍有三分一傷員,好在趙隊長事先都做好了預估,對此倒是並不意外。
同時在牛莊外圍還有教導員帶隊支援,和忠義軍合兵一處突圍撤退進展的倒是十分順利。
在二道溝憲兵隊臨時營地,幾名憲兵隊副隊長圍著電話臉色發黑。
“司令官閣下什麽命令,允許我部追擊嗎?”松本久作滿臉凶光,看著另一名副隊長掛斷電話問道。
和其他士兵一眼,被派到這個鬼地方來執行任務松本久作心裡也滿是憋屈。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目標盼來了,這下可就等著司令部那邊一聲令下。
“電話通了又斷線。”打電話那名副隊長眯著眼睛搖了搖頭,心裡也是十分著急。
“再打再打。”松本久作性子急,沒那麽多耐心死等,想要出兵去側翼支援,可礙於軍令卻又不敢擅自調度。
而就在這邊陷入困局之時,遊擊隊那邊已經順利帶著忠義軍突出重圍,和外圍隊伍匯合直奔松棚營方向撤離。
牛莊一處民房後,陳首勝灰頭土臉的提著配槍走出來,看著被衝垮的防線,整張臉黑的嚇人。
“都愣著幹什麽,一連留下,二連三連給老子追!”陳首勝怒吼咆哮,話音剛落,三連長孟尚濤便灰溜溜的跑過來匯報情況。
“營長,衝關的是遊擊隊不是土匪,咱們惹不起他們。”孟尚濤小心翼翼的說道。
啪的一聲,陳首勝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抽過去,破口大罵道:“老子他媽的還用你來提醒?遊擊隊惹不起,憲兵隊就惹得起嗎?給老子追!”
“追追追……”孟尚濤捂著臉不敢再觸霉頭,對著周圍散漫士兵揮著手下令。
士兵們懶懶散散,抱著槍邊走邊跑,看著根本不像要殺敵,反而更像逃荒。
“電話呢,電話!”陳首勝沒有陪同出去追擊,
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打電話回團部求援。 只是和二道溝那邊的憲兵隊一樣,警備團的專線電話根本無法接通。
戰機稍縱即逝,短短十幾分鍾時間,趙隊長那邊已經帶著人馬甩掉偽軍,圓滿的完成了這次接應友軍作戰。
直到半個小時後,警備團那邊的池本信次才接到洪山口遇襲情況。
在警備團大堂裡,聽到匯報的池本信次臉色陰沉的嚇人,連女兒都顧不上了,匆匆忙忙跑回會議室,拿起電話急忙了解洪山口情況。
得知遊擊隊衝關又突圍離去後,池本信次頓時勃然大怒,毫不客氣便將洪山口那邊幾名憲兵隊長教訓了一通。
“一群廢物,廢物!”池本信次憤憤的摔下電話。
“司令官閣下,失蹤那些新兵基本找到,其中有十五人下落不明。”去處理新兵失蹤問題的藤野健二回來匯報情況道:“根據之前現場情況判斷,下落不明這十五人可以確定就是抗曰分子。”
“還用得著確定嗎?”池本信次並不傻,很快就從前後發生的這些事情聯系在一起。
很明顯,他在警備團遇襲並非巧合,而是遊擊隊那邊為了打穿洪山口關卡,專門部署的聲東擊西戰略。
“司令官閣下,那些抗曰分子的姓名住址都登記在冊,我請求帶一支小隊親自前往他們的住址實施抓捕。”藤野健二閑的發慌,手下憲兵第一小隊又在洪山口執勤,他離開隊伍就像魚離開水一樣,不找點事情做渾身都不舒服。
“抓當然要抓……”池本信次微眯著瞳孔, 想到他這邊沒能及時收到洪山口匯報來的戰略情況,腦海中一下回憶起之前電話摔壞時情景。
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池本信次梳理著思緒,緊接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之前賈先聲被拖走時說的話。
“去牢房!”池本信次轉身就走,心裡十分好奇,賈先聲之前說的一個交代到底是什麽交代。
被關在牢房裡的賈先聲也沒想到,自己臨場發揮的一句瞎話,關鍵時刻竟然起到了救命的作用。
此刻在陰冷潮濕的牢房單間裡,賈先聲悶不吭聲坐在地上,腦海中一刻不停的回憶著襲擊事件前後細節,思考著其他更好的自救辦法。
谷存山那些人的身份瞞不住,他們進警備團登記的都是真實信息。憲兵隊一旦鎖定目標公布出抓捕信息,那後果可想而知。
而單憑和谷存山的關系,賈先聲就有洗脫不掉的嫌疑。
再加上曰本人向來秉持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原則,這次只怕是真要在劫難逃。
賈先聲心中後悔,當時他娘的就不應該讓谷存山他們混進來,更不應該答應讓他們搞什麽刺殺。
現在因為那些失蹤新兵問題,把王守信都得罪了,失去這個唯一後台還有誰能救自己?
賈先聲很不甘心,這次死的真有點冤枉。
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娘的當時就應該和谷存山他們一起動手,至少那樣死去還是個抗曰英雄。
只可惜,人生沒有什麽早知道。
鏗鏘一聲鐵門突然打開,自覺死期不遠的賈先聲內心反倒是從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