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月愣了好片刻都沒反應過來,她想不明白,面前這位客人為什麽會突然放棄和她魚水之歡,還是說這只是這位客人特有的癖好?
姬雪月有點像驚弓之鳥,那種缺少安全感的樣子完全寫在臉上。
賈先聲自然也都看在眼裡,但卻並沒打算表現的太過仁慈。
“老子的話你聽不懂嗎?過來!”賈先聲帶著怒意呵斥一句,將姬雪月從愣神中驚醒過來。
姬雪月如蒙大赦,整理好衣服過來替賈先聲斟酒,一舉一動比剛才還更加小心翼翼,而且始終和賈先聲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
“你是在耍老子嗎?”賈先聲氣勢洶洶的瞪著姬雪月訓斥道:“老子是來找樂子不是來找丫鬟倒酒,你給老子過來!”
賈先聲一把將姬雪月攬進懷裡,端起酒杯便往姬雪月嘴裡灌。
姬雪月表現的極為排斥,但她哪裡拗得過賈先聲,掙扎幾次便無奈妥協了下來。
很快,幾杯酒下肚,似乎這樣陪酒反而比陪睡要容易接受的多。想通了這一點,姬雪月也就漸漸放開。
看得出來,放開的姬雪月加上酒精刺激,那種逢場作戲姿態十分嫻熟。
可以肯定,她真是一名風塵女子。規矩門清,尺度正好,光負責撩人就是不給嘗盡甜頭。這和平時在大堂裡的那些陪酒女一個德性。
只是這個矛盾的女人,反而是撩起了賈先聲的好奇心。
因為對方抗拒和自己發生關系確實不像是裝的,加上之前在後堂看到對方傷感落淚,這前後聯系起來,實在說不通。
畢竟只是一個風塵女子而已,只要給錢什麽男人都可以伺候,哪有什麽高尚情操?
賈先聲倒也不著急,和對方一番拉扯調戲,循序漸進的試探著對方的身份來歷,連祖籍都不放過。
但姬雪月早已是此中老手,曲意迎合的本事兒那是家常便飯。從頭到尾她都沒透露過半點信息,找盡各種借口搪塞回避,只顧著和賈先聲聊風花雪月。
很快酒過三巡,賈先聲連番試探甚至開出高價,可卻還是不能打破姬雪月的防備。
眼看這麽糾纏下去套不到什麽信息,反而大有被對方灌趴的意思,賈先聲終於還是失去了耐心。
“婊子不愛錢的,老子還是頭一回見。”賈先聲板起臉放下酒杯,實在沒那個精力和對方繼續拉扯下去。
“你也不是真來尋開心的。”似乎也很反感這種逢場作戲,姬雪月也看出了賈先聲的反常。
她乾這一行的時間也不短,陪過各種客人。當然也遇到過那種一擲千金就喜歡征服高傲女子的。
可是賈先聲一直沒有對她用強,哪怕賈先聲也一擲千金就為了征服她,可這裡面就是缺少那種欲望達不到而惱羞成怒的氣勢。
賈先聲一聽這話臉色更為陰沉了許多。面前這個女人,在這一番接觸下來準確的抓住自己心軟的特點,反過頭來將自己一軍。
賈先聲心一橫,一個箭步上前,抱住姬雪月便強吻而上,一邊吻還一邊動手動腳,將對方認為自己缺少的氣勢,一次性補齊。
“老子的問題很難回答嗎?為什麽要逃避,自知流落紅塵給家人丟臉嗎?”賈先聲上手用強,一把將姬雪月撲倒在床上。
姬雪月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任由賈先聲在身上粗暴施為。
她不是抓住賈先聲心軟的弱點,而是對自己的命運早已妥協,根本不想反抗。
但她越是這樣,賈先聲就越是無從下手。
“你是存心來膈應老子的嗎?”賈先聲抬起頭,看著面如死灰的姬雪月,就算真有興致,此刻也都被對方這副死人表情打消了下去。
“你贏了,走吧。”賈先聲站起身,上衣已經脫光,結實的肌肉盡數暴露在外。
姬雪月從床上坐起身,本來確實想一走了之。可是當她看到賈先聲後背上的傷疤,身體卻忍不住一顫,看賈先聲的眼神也變的恍惚不定了起來。
“你要是能答應我一件事,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姬雪月突然開口說道。
賈先聲冷哼一聲,坐回位置喝酒,已經完全沒了興致,順嘴敷衍道:“連個婊子都征服不了,你還指望老子答應什麽?”
雅間裡安靜下來,只聽見賈先聲悶頭灌酒的聲音。
“這樣可以嗎?”小片刻後,姬雪月的聲音再次響起。
賈先聲一臉莫名,放下酒杯不耐煩的轉身,剛要驅趕姬雪月,可卻被眼前所見嚇了一跳。
只見姬雪月主動脫光了站在床前,表情很不自然的看著自己。
賈先聲乾咽了一口唾沫,這一刻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是壞人,身上還有槍傷,你是……”姬雪月用自己的判斷說話,但話沒說完,賈先聲卻面露殺機,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頸,將之按倒在榻上。
“老子是不是壞人,你得試過才知道!”賈先聲扯開皮帶,今天真是曰了狗了,處處都是激將法。是自己心軟的太明顯,還是這些人真敢小瞧自己?
“你是軍人,你是抗曰英雄,只要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姬雪月做出大膽猜測,這下是真的在惡心人了,主動上手幫賈先聲脫褲子。她在賭,賭賈先聲是個軍人,賭賈先聲不會真的為難她。
不得不說,她贏了,這話就像一把刀架在賈先聲脖子上。一旦逾越,就相當於是讓賈先聲否定自己曾是一名抗曰英雄的事實。
啪的一聲脆響,賈先聲上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抽在對方臉頰上, 氣的全身寒毛都倒豎了起來。
“你他娘到底想幹什麽!”賈先聲真被激怒了,這種被人看透,被人吃定的感覺,真他娘的不爽。
“幫我報仇,幫我殺一個狗漢奸。”姬雪月表情完全變了,變的猙獰,變的瘋狂,就像怪物。
賈先聲內心大受衝擊,實在不敢相信,一個卑賤如此的婊子,竟也有這般凶相畢露的時候。
心頭殺機盡散,賈先聲倒退了幾步坐回桌前,看著赤裸走過來的姬雪月,聽著她訴說著身世。
“我家在熱河,自打小鬼子打進熱河那天起,我和家人就被迫往關外逃亡。一路逃到遵化,原以為國軍能將小鬼子驅逐出熱河,沒想到,最後連遵化都沒能保住。”
“小鬼子進了城,那年我才十七歲,躲過了鬼子的魔爪卻沒躲過那些漢奸的魔爪。爹娘為了保護我都被漢奸殺了,而我,被漢奸蹂躪過又被賣進窯子……”
姬雪月說起這些悲慘遭遇,沒有落淚更沒有委屈,只有源源不斷的仇恨。
這麽些年過來,她想盡辦法逃出妓院,但一次都沒有成功過。即便是存錢為自己贖身,到最後也沒能成功,反而贖身的價格一翻再翻。
這次她本想借助外出陪酒逃跑,可又被抓了回來,而且還害了一起去陪酒的姐妹們慘遭那些狗漢奸非人折磨。
賈先聲聽完姬雪月的經歷,內心確實受到很大觸動,但那又怎樣,這年頭何止她一人有這樣的悲慘經歷,自己又何嘗沒有。
拿著外套替姬雪月套上,賈先聲無情的回應道:“我不能答應你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