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兩名青年的粗暴折騰下,很快賈先聲被押進刑房。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要查老子身份直接查就是,帶老子來這裡做什麽?”賈先聲看著滿屋子刑具,小心髒瞬間涼了半截。
明知道這兩人來者不善,自然不可能還好好配合。
隻是越掙扎換來的卻是越狠的拳腳相加。
那兩名青年做慣了這一行,別說感情了,就是人性都沒有,哪還能說得通道理。
一通毒打過後,賈先聲臉頰淤青,嘴角溢血。不論怎麽掙扎,最終還是被那兩人強行按上老虎凳。
身體被禁錮在老虎凳上,為了防止賈先聲受刑時反抗掙扎,那兩名青年特地用粗麻繩又給賈先聲上半身加了一層保險。同時雙腿也被放上長凳,並攏伸直,又用皮套把大腿牢牢固定在長凳上。
在這樣的束縛下,賈先聲無法動彈分毫,坐在那裡唯有全身肌肉緊繃僵硬。
“呼呼呼……”大口的吸氣呼氣,呼吸又粗又急,臉頰上表情極度驚慌焦慮。
哪怕賈先聲見慣了生死,這一刻被按在邢台上心中依舊是有無窮無盡的恐懼翻湧上來。
這種感覺很難言語,不是怕死和不怕死的區別,而是這種情況想死都已經成了奢望。
“我是你們團座的結拜兄弟,你們不能對我用刑,不能!”賈先聲做最後掙扎,道理不通隻能搬出王守信來施壓,隻是這兩人就像耳聾似得,對此完全無動於衷。
“上刑。”
“我曰你祖宗,老子說話你們聽見沒有。放開老子,放開老子!”賈先聲破口大罵,前所未有的無助與絕望源源不斷襲上心頭。
眼看那兩名青年拿著一塊厚泥磚,毫不猶豫的往腳踝下墊來,瞬間一股如電流般酥麻感從腳踝一直遊遍全身,每一寸血肉細胞都在此刻止不住的抽搐起來。
口中悶哼不止,這種痛苦是緩慢的,緩慢到足以將人折磨的死去活來。
“草擬娘的,來啊,再來!”賈先聲聲音顫抖,心中也是發了狠。
這兩個家夥連審都沒審,上來就直接用刑。這哪是什麽核實身份,分明就是要置人於死地。
既然如此,以其被人慢慢折磨至死,倒不如發狠挑釁,興許還能換個速死!
“你這樣的人我們見多了,進了這扇門,你就是搬出憲兵司令也沒用。”一名青年冷哼,偏頭對另一人說道:“再給他加一塊,讓他受著。”
“草擬娘的,你們最好現在就弄死老子,否則等老子出去,老子一定親手宰了你們!”
賈先聲痛苦不已,但嘴上卻一刻都沒閑著,各種粗話連篇,似乎隻有這樣痛苦方才能得到緩解。
就在刑房的隔壁隔離間,方德正雙手抱胸,透過窗口饒有興致的看著受刑的賈先聲,神色顯得異常冷酷。
在他身後,跟著一名尖嘴猴腮青年,似乎是聽到賈先聲剛才的叫喊,不放心道:“營長,這小子該不會真是團座拜把兄弟吧?”
“哼,那又怎麽樣?”方德正冷笑,賈先聲的身份他早已確認,可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要在這時對賈先聲下手。
尖嘴猴腮青年小心翼翼的看了方德正一眼,心裡不禁發毛。
他不傻,聽得出方德正這話的意思,這分明就是投石問路,故意和團座過不去啊。
天色漸暗,就在這邊用刑的同時,城南別墅區,一輛福特轎車從王守信家裡緩緩駛出。
蹲守的小南京見狀,
幾乎絕望的內心一下子重新燃起希望,並且冒著生命危險衝出去將轎車攔停下來。 砰的一聲,小南京被車頭撞飛出去,好在車子剛剛調頭出來,速度並不快,不然這一撞非得把他撞死不可。
“王守信,我是賈先聲兒子,求你救救我爹。”小南京被撞得七葷八素,不顧自身傷勢掙扎著要站起身,嘴上更是急忙道明身份。
當然,對王守信這個大漢奸,他這語氣絲毫不像有求於人。
“怎麽回事兒?”車裡傳出一道女性聲音,而且開口就是一句日語。
“夏荷小姐,撞到人了。”司機愣了一下,急忙開門下車查看,可見到撞的是一名小乞丐,心中頓時竄起一股怒火:“八嘎呀路!”
這司機撞到人不說,上來抬腳就往小南京身上踹。
“住手!”車上後排位置走下一名和服女子,此人年紀不大,面帶淡妝,長相倒也清秀,踩著小碎步走上前來。
“你有沒有事情?對不起,是你突然衝上來,我的司機才撞到你。”曰本女子的中國話明顯有待提高,不過意思表達的還算清楚。
她伸手要將小南京攙扶起來,但卻被滿臉凶光的小南京一把推開。
曰本鬼子沒一個好人,全都是畜生!
身為一名南京人,又親身經歷過南京大屠殺,沒人比小南京更痛恨曰本人了。別說對方並無惡意,就是真的出於善意,小南京也絕不接受。
“滾開。”小南京踉踉蹌蹌站起身,推開對方看向轎車,又看向附近洋房,心中情緒無比複雜。
“八嘎呀路,竟敢冒犯夏荷小姐。”那名司機上前兩步抬手欲打,根本沒將小南京當孩子來看,甚至是不當人看。
“退下。”池本夏荷呵退司機,一臉歉意的看向小南京道:“小弟弟,你流血了,我帶你去憲兵醫院……”
小南京面露殺機,明亮雙眸冷冷掃了對方一眼,轉身便一瘸一拐的朝別墅區外走去。
作為一名與小鬼子有血海深仇的中國人,他絕不會接受小鬼子的任何施舍。若非能力不夠,他現在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掉這兩個鬼子。
“夏荷小姐,我們該回去了。”司機輕蔑的掃了小南京一眼,急忙要求池本夏荷回到車上。
池本夏荷目送著小南京遠去,看著地上灑下的血跡,心裡似乎很過意不去,快步又追了上去。
“小弟弟,你這樣會死的,我幫你包扎吧。”池本夏荷攔住小南京。
她看得出來,小南京這一身打扮就是個小乞丐,這樣的人受傷根本不可能得到什麽有效治療。她不想因為這次意外而害死一條無辜性命。
“再跟著我就殺了你!”小南京從地上抄起一塊尖石,看他那面露凶光模樣,簡直就像是一頭呲著牙的虎犢子。
池本夏荷被嚇的踉蹌倒退,完全沒想到這麽小的一個孩子竟會如此排斥她的善意。
當然,她很清楚,這是因為她是曰本人的原因。
那名跟隨過來的司機再也忍無可忍,拔出槍直接打開保險朝小南京指去。
“山沙君,把你的槍收起來,我不希望有任何一個中國人因我而死。”池本夏荷顯然和其他曰本人不太一樣,她是真心想幫助小南京,可同時她又很清楚,光靠說肯定說不動小南京。
“對不起了。”池本夏荷先道了個歉,隨後看向司機道:“把他抓起來,去憲兵醫院。”
“是!”司機不敢違背她的命令,上去直接以強製手段製伏小南京。
“放開我,狗曰的小鬼子,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光你們……”小南京掙扎怒罵,可他這小身子板,又有傷在身,哪裡拗得過成年人。沒幾下就被人輕松捆起來丟上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