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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統天命》第466章
一覺醒來已經八點,起床我先點了支煙,煙這東西對某些人來說就跟起床刷牙一樣必不可少。吹了幾個煙圈手機響了,是韓石打過來的,我接了電話,裡面韓石喊道:“清華!清華!”他急促地喊了幾聲不說什麽事。

我忙問:“什麽事?快點!別婆婆媽媽的。”

“快點來,到教學樓這邊來,小牛身體太重,我抬不動。”

我不知發生何事,急忙收拾,快速衝到教學樓底,到那時,我才發現,原來小牛被人揍得鼻青臉腫,渾身發軟躺在地上,並且一口雙鼻三竅出血。韓石和鳥嘴用同情的眼神注視著小牛,我忙上前喊道:“韓石,先抬小牛去醫務室。”

說完我們將小牛抬到校醫務室,醫務室那個老頭又對小牛問切,接著開藥打針,那愛談論非主流男生的兩個護士又一次看見小牛,其表情似乎欣喜若狂,因為先前她們看到小牛月球表面一樣的臉已經很非主流,加上這次小牛三竅出血滿臉青紫的模樣更加非主流,引得兩位女護士爭先恐後為小牛服務,鳥嘴看不順眼,在旁邊使出了霸王龍般的氣勢嚇得兩位護士縮回到取藥室繼續進行非主流的高談闊論。

小牛的樣子實在難以令人難以過目,我問他發生了什麽事,小牛不服氣的樣子學著賤人百強的口氣說道:“草!你不知道,我們今天早上八點上色彩課,我拿了支煙往教室走,那個死人就是那個教體育的B貨看我不爽,讓我把煙扔掉,我沒扔,我讓他做個示范怎麽扔,他竟把煙頭彈到我的臉上,不!是彈在了我的眼睛上,我剛眨了下眼,他就將我撲到,然後在我臉上亂踩。”說完他從鳥嘴那個塞滿衛生紙和化妝品的包裡取了鏡子,檢查自己是否已經非人非鬼。

女生愛打扮,出門都拿個包,當然這包裡除了塞有化妝品還有急用品,鏡子就在其中。鳥嘴也不例外,常常看到鳥嘴對著鏡子抹腮塗唇的,估計她的鳥嘴可能是被鏡子照成的。小牛拿著鏡子對著他青紫的臉面晃來晃去,儼然把這鏡子當成了照妖鏡。晃完鏡子,小牛說:“草!狗娘養的,老子我非要報仇。”說完他將照妖鏡遞給鳥嘴,眼睛盯著白熾燈暗自思索。

經過幾天的療養,小牛臉上的青紫消退不少,他仍記得之前他說過的話——一定要雪洗恥辱,於是開始策劃復仇行動。

之前他被揍的事在我們這一年級已經傳開,仁慶和百強也開始議論,這天百強剛洗完頭對著仁慶說:“仁慶啊!你知道對面的那個胖子的事嗎?聽說被人打了,還是被學校一個教體育的老師給打了,你說這奇不奇怪,竟有老師打學生這種事,算丟人的,想當年我上初中時用板磚拍那個總是色迷迷盯著女生的體育老師,嗨!那叫過癮,對面宿舍那胖子真慫,沒出息的貨。”說完擺出天地不怕的雄樣吹他頭髮。

正在研讀《希臘神話》的仁慶瞟了百強一眼,說:“他人之曖昧,細究亦不詳,無須覽照費心,若不出人命,隨他而去。”

百強聽了這話,罵道:“魚仁慶!你能不能一天不要古文連篇的,你把老子的耳朵都害得生了幾層繭。”說著將耳朵朝下搖來晃去檢查是否能倒出耳屎。

仁慶聽後,兩眼怒火膨脹,說道:“此乃吾處世之慣例,幾時可更改?汝若嗔聽,自可去也,不再多言。”

百強看了眼仁慶,以為自己是對牛彈琴又覺得自己的氣勢比不過仁慶,不再多言,又打開他的音樂手機,以高分貝的音響放著齊秦的《狼》。

突然我接到一個電話,是小牛打過來的,電話裡小牛急促地喊道:“清華!快過來,我在圖書館三樓。”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同班的一個同學就闖了進來,也沒說明情況就喊了將我和幾個舍友往圖書館三樓奔去。

我剛到三樓就看見一堆人正在圍觀群毆事件,只聽“轟!”的一聲,一個電腦顯示屏摔在了地上。

人太多,我擠不進去,問旁邊的一個夥計什麽情況,那夥計說一個高胖男生和一個教體育的壯士還有幾個保安正在打架,我忙撥開人群擠了過去。眼前的一幕讓我驚呆了,似乎明白小牛打電話是為了召集人馬報復那個壯士,結果我看到的是這樣一番景象——一群學生擺出隔岸觀火的姿態觀架,幾個壯士拳腳相加蹂躪趴在地上的肉球,壯士中有人喊:“往死裡打!弄死他!”於是那群壯士加重腳勁往那個肉球上踹。現在的男生似乎都學會了“二戰”時襲擊同盟國軍艦的德國U型潛艇的狼群戰術,一個發現目標一群都會上去攻擊。看著小牛被人當沙包玩,鳥嘴啼哭不止。

我實在看不下去,叫了韓石還有旁邊的仁慶百強上去解圍,我走到那壯士眼前,說:“能不能停下?”

那壯士看我一眼,收住手腳,對我說:“什麽事?我還忙著。”

我取了一支紅金龍遞給那壯士,自己也點了一支,說:“這位小哥,什麽事讓你大動乾戈的?那胖子看上去都快不行了,能停不?”

那壯士看了看我身後的幾位學生,說:“好哇!怎麽個停法?今天我正在上網,那個胖子竟帶了幾個人找我麻煩,這不是找刺激嗎?”

他說完這話時,我旁邊的幾個兄弟都摩拳擦掌,周圍一群人也有點騷動。其實這壯士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打心底裡不想製造一堆人群毆幾個壯士的慘劇,隻想和平解圍。正在這時,仁慶站了出來,說:“老師!您看,他就一個學生,耐不住打,這要是再打下去準會被打成肉包子,有事可以商量,您看能不能先松下手。”

壯士聽到仁慶的白話,再看了看斯文的仁慶和周圍的人群,對著那幾個把小牛當沙包玩的壯士喊了聲,匆匆離去。

我和仁兄還有百強上前扶起小牛,看著小牛的七彩面孔,不禁讓人想起色彩構成裡的精美圖畫,可惜小牛臉上那幅畫不會保持多長時間,因為這幅畫將被送到醫務室裡,還須經一番折騰演化成沒有價值的破畫。

我們將小牛抬起,送進了醫務室,這次小牛屬於超級非主流,引得那兩位女護士忙招呼。兩個護士仿佛埃及金字塔兩塊相鄰的條石,鳥嘴仿佛一根針,這針怎麽都扎不進石縫裡。

後來小牛的事傳開了,不過這一次不光傳到全年級,而是全校都在傳,隔壁學校竟也有人知道,但是小牛這次被毆之後再沒有找那壯士復仇,整天和鳥嘴成雙入對出入於潘家莊。

幾多年前,教育機構還設有專門的男子或者女子學校,當然這免不了受過去“男女授受不親”觀念的影響,後來觀念有了更新,男女可以同校,不過新觀念仿佛人體,舊觀念好比人的影子,有了光明才能使兩者形影不離,所以新觀念在黑暗世界裡才能夠獨來獨往。現在社會開放,男女就像磁鐵的兩極總有相吸的效應,在我們這所藝校,這種效應隨處可見。

自從百強和項圈腰妹還有柳枝姑娘創造出“梅花三弄”的藝術傑作之後,百強像是喝了添罌粟的蜂蜜,徹底迷上了人體行為藝術,總會在一番短信狂聊之後和那兩個妖豔女子驗證磁鐵效應。百強好似一個永動機,擁有無窮的能量在潘家莊釋放,他似乎學會了時下一些嫖客的本領,竟會吃著碗裡念著鍋裡的,光隔壁學校不少貌似七仙女的姑娘都和他驗證過磁鐵效應,所以百強在“虎狼隊”不算狼,應算老虎,因為狼一頓才一隻雞,老虎一頓需七八隻。

這天晚上,我正在閱讀《當中國改變世界》時,被一些噪音干擾,原來是下鋪的百強在煲電話粥,只聽他那細軟如太監的聲音對著手機說:“喂!麗莎!我今天很忙,約了人要到外邊溜達溜達,明天我赴約怎麽樣?”他剛說完這話,我的一個舍友從床上蹦了起來,說:“麗莎?百強!你是不是又瞄上了隔壁學校那個赫赫有名的雞冠花——麗莎?”

百強掛了電話,對著那舍友說:“是啊!怎麽了?”

那舍友氣急敗壞的樣子喝道:“你給我聽好了,這女子是我一個朋友,我們每周日都在外邊唱歌,你最好別打那女子壞主意。”

這位舍友名叫謝文東,說來也巧,剛好和一部書裡的男主角名字雷同,那部書的名字《壞蛋是怎樣練成的》,此書寫得精彩,可惜裡面某些東西不合時局需要,再看那蠱惑人心的書名,不遭禁都難,但若能將書名修改,取名為《獵隼》倒也有韻味。那個舍友謝文東滿臉黝黑,頭髮偏分,言行舉止乾脆果斷冷酷無比,儼然一隻獵隼。

百強被謝文東嚇的往床單裡縮,一言不發調戲手機。

仁兄這晚也默不作聲,手裡捏著克勞塞維茲的《戰爭論》,想他一定在思考與淮風老師在文學上的切磋少了“二戰”時納粹黨徒的激情,才引得淮風女士用古文暗諷他體弱不堪,不能與她長時間進行文學交流。仁兄一直不明淮風女士與他疏遠的原因,於是想從一部戰爭秘籍裡找到與女士切磋的技巧。

文東平日沉默寡言,常拉耷著臉凝視窗外。他上額有塊疤,一個舍友問他頭上的疤是怎麽弄的,他說他小時候有一次肚子疼想找茅廁行方便,突發奇想,把他鄰家二大爺田裡的冬瓜削了一個口子坐在口子上行了個方便,行完方便後,他又把削下來的那一塊蓋到口子上,那冬瓜到後來長得特大特壯,直到後來他爸將這冬瓜殺開時,裡邊噴出了罕有的氣味熏走了一桌人,後來他爸不知從哪得知這是他乾的好事,教訓了他一頓,在教訓時不小心在他腦袋上留了個口子又給縫了幾針,所以看他時,首先看到的是他頭上的愈合的口子。

文東的眼神又犀利又狠毒,將街上的美女掃一眼,定會讓美女的毛發豎起來,活像進入戰鬥狀態的鬥雞。和他每周日出去唱歌的女子肯定屬於美女行列,估計那女子的毛發常豎不止,之所以斷定其為美女主要因為百強物色的一般都是美女。

百強之前跳霹靂舞時總能一展雄風,自從他加入虎狼隊之後,整個人似乎沾染了虎狼隊裡那個人妖的氣質,時不時會顯出狐狸精的妖媚。剛才被文東犀利的眼神掃射的一瞬間,他整個人的毛發明顯豎了起來,蓋住的被單不時哆嗦。

平日沉默的人看似話不多,其實都噎在肚子裡,仁慶和文東兩在一起沉默就會消失,偶爾進入寢室的時候,我都能看到謝、魚二人侃侃而談。

也不知什麽時候韓石寢室的風氣傳到我們寢室,這天晚上十點多,只見仁慶、文東還有一個舍友忙著抹牌,百強還有三個舍友忙著欣賞嫵媚電影,都捏著煙像疾馳的老式火車頭一樣冒煙不止。我在上鋪忍受不了二手煙味,泡了杯綠茶一人到樓頂觀覽城市夜景,頓時清爽許多。凌晨一點我返回寢室,舍友早已躺下練習睡功,關燈睡覺。

第二天我們上攝影課,一早起來興味十足趕往教室,到教室時才發現只有幾個學生,想逃課已經成為時尚,學生都爭先恐後追逐這種時尚,當時的我在這方面算個落伍者。攝影課結束後,一天余下的時間都沒有課,我又到圖書館三樓消磨時光,仁兄還有文東也不止去向。

在圖書館三樓下機時仍感無聊,我拿了本書去往教室,教室裡的人基本都是女的。女生比男生怕寂寞,尤其是晚上,為了排除寂寞,我們班多數女生都到教室聊天不止。

不知何時我旁邊坐了一位女生,那女生儀態佝僂,戴了副眼鏡,肩上挎個洋包,她很瘦,就像被餓狼吃剩下的排骨。

晚自修時間到一半時,那女生翻書如飛,突然,她停止翻書,臉朝向我,說:“清華!請問現在幾點了?”

我看了下手機,一臉疑惑說:“現在八點三十八分。”

“嗯!那快要下課了,能問下你是哪裡人嗎?”

“我是陝西韓城人。”

“韓城?我怎麽沒聽說過。”

我解釋道:“韓城屬司馬遷的故鄉,是個文化名城,你應該聽說過《史記》吧?那部書的作者就是司馬遷呀!他就是個韓城人。”

她擺出一副對文學興味十足的樣子,嬉著臉皮說道:“呃!就是那個受過宮刑寫出被魯迅稱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史記》的作者司馬遷嗎?”

我忙答是,那女孩說:“你好!我是西安人,我叫王欣怡,很高興認識你!”

“看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什麽朋友?”我說。

她擺出一副戀舊的樣子說:“呃!就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這話驚我一跳,這女子跟我未聊幾句竟能將話題談到男女關系上,她給我說了不少愛恨情仇的故事,還說她被前男友當做空氣給甩了,然後兩眼通紅給我講述有關她的一切。

看著她語不驚人死不休樣子,我似乎處在迷霧當中,不得已我將自己當成了聽筒,那姑娘話多得幾馬車都裝不下,害的這聽筒差點被用壞。

晚自修結束後我收拾書本準備返回宿舍時,那女孩忙攔住我說:“等等,一塊下去。”

我們朝公寓走去,她住的公寓和我們的公寓僅一路之隔,到她公寓樓下時,那女子說:“清華!吃飯了沒!要不吃個夜宵去?”

碰上這種事男人一般很難拒絕——主要是自己下意識無法拒絕,於是我應了。我們到了小吃城點了幾道菜,那姑娘狼吞虎咽,驚懼於她的食量,我將自己那碗米飯送給了她,一般能吃的人都比較強悍,估計她前男友肯定應付不了她嘮叨起來欲罷不能的體能才離開她。

我們離開了小吃城時,湊巧碰見了買夜宵的魚仁慶和謝文東,仁慶看了我一眼,一臉驚異,以為我是個快餐高手。

我和那姑娘聊了幾句就回了公寓,回公寓之前那姑娘和我換了電話號碼。

回到公寓我泡了杯綠茶,開始躺在百強床上翻閱雜志。沒多會,我收到一條短信,是王欣怡發過來的,她發信息道:“你好!清華!感謝你賞光請我吃飯,能否交個朋友?”

我頓了一下,發信息道:“可以。”之後那女子再沒回應。

沒過一會,仁慶和文東回來,他們倆平時沉默稍帶冷酷,但偶爾也會瞎聊,瞎聊中帶點嬉皮,仁慶一進門看著我說道:“清華!幾時物色了個小女生?如實道來。”

仁慶兄這一問,我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說那姑娘系同班同學,平時很少看到上課。

文東說:“清華!你得當心這女生,這女生很有名,在學校有“霸王花”的稱號,小心別掉陷阱了。”

我不解道:“什麽陷阱?”

“你得當心,這女的傳說交過幾個男朋友,那幾個男生都得了病,聽說有一個已經失去生育能力。”

我不再多言,這晚上百強沒回來,我躺在他的床上將雜志蓋在臉上沉入夢鄉。

可能是百強的床頭腳臭味太濃,熏的我像被毒暈,所以醒來時已經第二天早上十點,當我睜開眼睛時,看見百強正在畫水粉,他畫的是一個戴了海洋之心的美人魚,百強畫裡的人十分撩人,我好奇地問畫中的人是誰。

他邊畫邊說:“我畫的是隔壁學校一女子,名叫麗莎,我特意將她的下身畫成魚尾巴,就為了生出魚水合歡的意境,你看我畫得怎麽樣?”說完後他臉上浮現出放浪的表情。

我仔細觀察,感慨一幅藝術性誘惑力極強的畫出自百強之手。估計昨晚他和麗莎的約會令他產生了非一般的感覺,進而讓他生出了藝術靈感。

沒多會文東和仁慶踩著響亮的步伐走了進來,看見百強畫的美人魚,文東似乎能看出些苗頭,略帶酸味的口氣問百強畫中的女子是哪位。

百強一看文東那難看的面孔,忙說畫的是空想的模特,沒等他說完,文東拿起手機給某人打了過去,百強急忙收拾畫夾,點了支煙,佯裝沒事發生。

文東打完電話,一臉疑惑地坐在床上,仁慶問發生了什麽事,他說電話那頭的麗莎告訴他相安無事,他整個人如坐針氈一樣十分不安。

寢室裡的氣氛十分沉悶,使我無法呆下去,不得已出去,我剛跨出寢室門時看見對面宿舍門上貼了一張紙,上面用馬克筆寫著一堆字——本宿舍成員如下:小白、小雷、小郭、小東、小馬、小彪、小牛、小李子,非本寢室人員請勿打擾。百般無聊還是決定找韓石。

自從韓石在裝飾四班班長身後講過關於蛇龜一類的動物之後,他開始對個人形象大加整理,我剛推開韓石寢室門時就看見平時男性化的韓石突然變得女性化,眼前的韓石的頭髮燙得像是海水擊打在石頭上的水花,臉上抹了層防曬霜,著裝一改往日的西裝皮鞋,換成了休閑的牛仔加T恤。

我和韓石總會在十分沉悶的時候打台球,剛好學校那個紅色辦公大樓第三層有一間台球廳,這台球廳除了對領導以外還對學生開放,我和韓石商議好打會台球。

台球廳老板是個畢業生,我們常光顧台球廳,自然與老板很熟,所以習慣跟人要煙的韓石跟那老板嘻哈兩句,人家就會像扔骨頭一樣扔給他一支煙。三年期間,我們常會到這個台球廳消磨時間,雖然我的台球技術有了質的提升,但是在那上邊浪費的時間和金錢算下來也不少。

台球廳裡韓石那新的外型以及打球時那酷勁引得旁人不時注意,在韓石神奇地打進六個球的時候,旁邊一位脖子上圍著藍色紗巾的女生變得不安分,當韓石一杆收了八個球的時候,那女的終於按捺不住了,在台球廳裡大聲喊道:“誰要是對我好,我就嫁給他。”

頓時打球人都瞄向這女孩,不明白這女孩對誰說話,又開始練習球技。韓石在那女孩喊了這一通話後似乎全身都注滿了能量,開始瘋狂進球,那女子也開始變換各種姿態,嚇的男生跑了大半。我喊了韓石立馬離開。

出了辦公大樓後,遇見了裝飾四班的輔導員邱大偉,此人名字聽上去高大威猛,但實際上這人個矮偏胖,一臉疙瘩,說起話來像是加了頓號,邱大偉平常跟學生就很熟,沒事就到學生寢室和學生交流交友經驗,記得那次他來我們寢室與賤人百強交流過人體知識,受其影響,我的舍友們都了解不少。

邱老師看見我和韓石忙將我們二人攔住,對著韓石說道:“韓、韓、韓石,跟你商、商量個事。”

韓石忙說:“什麽事?”

邱老師忙咽了下喉腔裡的唾液,似乎換了個人瞬間流利地說:“給你說個事,我們班的班長想讓我把她介紹給你,你看這女娃娃挺有誠意的,給個機會怎麽樣?”

韓石沒想到自從那天他在裝飾四班班長身後講述他的幼兒故事後,竟引起了這女子的關注,這女子一定發現了韓石的雄性美,準備通過她的輔導員邱大偉認識韓石,進一步研究韓石的美。

大偉說完後,韓石眼睛立馬放光,皮笑肉不笑地說:“行,很好!你把我手機號碼留下,”

邱老師忙說好,遂將韓石的手機號碼要了過去快速離開,苦於無聊我和韓石到學校的一片綠蔭下乘涼,開始互聊無關痛癢的話題。不一會,韓石手機響了,他打開揚聲器仔細傾聽。

電話那頭喊道:“喂!我是裝飾四班的班長黎雅鳳,聽我們班輔導員邱老師說你人不錯,借他關系能認識你不?”

韓石帶點興奮的表情說:“嗯!我叫韓石,裝飾二班的。”

那女的說:“今晚到學校第二餐廳的飲吧會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見不散。”說完電話掛斷。

韓石看了看我,叫我給他點意見,我也沒有經驗,叫他自己看著辦,之後我們坐在綠蔭中的石板上,繼續無趣的話題。

中午用完餐後,我收到一條短信,是王欣怡發來的,她發信息道:“清華!晚七點到學校門口,有事相告。”我在六神無主中決定與她會面,看看這女孩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韓石一臉壞相說:“清華,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告訴你,這個世界開放與保守都是相稱的,開放就像轎車動力,保守就像車閘,你得當心,小心閘片壞了。”

我不解問道:“什麽閘片?”

韓石笑了笑說:“話就點到為止,你今天要是去的話,今晚肯定有事發生,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到潘家莊給你整點安全用品。”

我意會了下,突然明白——這小子把計生用品說成了安全用品,我忙說不用。

韓石一臉佩服的看著我,接著狂笑一聲,跟我侃了一會回了寢室。

六點半時我收拾了下,到學校門口等那個叫欣怡的女孩,七點,她面帶微笑從學校裡邊走了出來。

“呀!等很長時間了吧!一起吃個飯,行不?”她用非常自然的口氣說。

我應聲道:“可以,你看校對面哪個餐館?”

這女孩說:“走,到市裡的‘大連海港’的去。”

我不再多言,和她等了半個小時才等到一輛出租車,車子一路疾馳很快到了“大連海港”。

我們進入一個雅間,裡邊一張圓桌,角落蹲了個空調,牆壁上貼有精美的圖案,燈光略顯暗淡,氣氛氤氳不堪,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她拿了菜單開始點菜,她一連點了幾道上等菜。

菜上齊後,服務員離開了,一股冰涼從腳底直衝我的腦袋,她拿起一瓶葡萄酒倒了兩杯,眼神像是射出的魚鉤一樣瞄向我。

“你知道今天為什麽叫你來嗎?”她掬著臉說道。

“不知道。”

對於我的回答,她似乎有點不悅,她繼續說:“你看看現在的情景,還不明白?”

我滿臉灼燒,不知如何回答。

她將一杯葡萄酒遞了過來放在我的面前,抿嘴一笑繼續說:“碰一杯?”

我和她碰杯一飲而盡。

那姑娘看我喝完酒“撲哧”笑了,說道:“這酒不是這樣喝的,要慢慢品。”說著她又給我倒了一杯。

桌子上有葷有素,她用筷子在那菜上點來點去,從頭到位我沒動幾下筷子。

用完餐後,她說有個東西在預訂的客房裡,說是要取,我一臉茫然,她開始將我拉向客房。

我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往客房挪去,這女孩一進去先讓我先坐在床上看電視,說她要先洗漱。

等她洗漱完畢,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裹著浴巾的姑娘,這姑娘怎麽看都像個拔了毛的白條雞。

她撓了下頭髮,說:“你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事嗎?”

無奈我走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剛放下杯子時,這女孩往我這邊走了過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湧上心頭。也許是瞬間的決定,沒等這女孩靠近,我撒腿就跑,出了那個房間之後,我一身輕松,似乎從混沌世界脫穎而出。我從那些客房門前經過時,那些門縫裡總能流出褲襠文學描繪出的叫聲。我奔出“大連海港”,打出租車返回學校。

第二天醒來時,韓石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到我寢室來,說他昨晚和那個叫黎雅鳳的女生談的很投機,兩人打算建立男女朋友關系,我抱拳以表祝賀。

十點,我們開始上語文課,語文課上淮風老師給我們講述了不少文學方面的東西。對了!自從那次仁慶和淮風女士的QQ聊天以後,他再沒有和她在文學上切磋,語文課上他總是埋頭覽書。淮風老師也一直督促學生博覽群書,積累可修飾的文辭。

對於書籍,我高中時的確讀過不少,只是到了大學讀的書少了,文辭大不如以前。仁慶不一樣,仁慶愛讀書且明白讀書就讀好書。

語文課下課後,我和仁慶還有文東結伴而行,商議一同到圖書館查閱書籍,湊巧的是我和仁慶一起到圖書館時,那個因為對《西遊記》和《紅樓夢》的評述被淮風女士數落的女生也來借書,之前聽她的觀書心得時能看得出她也愛好文學,單從她的名字就能看出,因為她的名字叫歐陽麗雪,乍一聽還讓人以為是歐陽修的後代。

進入圖書館,看那些書貌似沒被人摸過,嶄新得跟剛出版一樣,我借了一本《羅斯福傳》,仁慶也借了本書坐在我旁邊,不經意間發現歐陽麗雪就坐在離我們一丈開外的椅子上覽書,那姑娘穿了粉紅上衣,扎了個馬尾辮,她觀書的速度和列寧有的一拚,簡直就是翻書如飛。

我看了一會困意襲來,兩眼酸澀,和仁慶、文東道別回寢室休息,剛要離開時,發現仁慶的眼睛總是飄忽在他手中的書和對面一丈開外的風景上,現在的學生都完了,連仁慶這種斯文的雅士都有沉醉女色的意向,可見人心不古、世風日下。仁慶之前與淮風女士在文學上交流未果,能看出他有意將文學上新的交流對象定為歐陽麗雪,那女生也有互動的意思,眼神總會不經意間和仁慶眼神發生碰撞,竟不怕生出高壓電電死周圍人,我匆匆離開。

午休至下午兩點,我起身打開手機,一連十幾條短信,是王欣怡發過來的,我看了一兩條,發現那些短信沒有想象中的純粹,遂將短信都刪了。韓石也無聊,到我寢室瞎轉悠。

不一會手機響了,是父親打過來的,平日偶與家人聯系,除了噓寒問暖以外,父親總會問我需不需要生活經費,他會及時將款打到我的銀行卡上,所以每個月我的開銷倒是綽綽有余。

我接了電話說:“爸!什麽事?”

“你娃子戀愛了沒?”那邊喊道。

我忙回答:“沒有!”

“怎麽還沒有?”電話那頭又喊道,父親的聲音從聽筒流出時韓石也聽到,韓石似乎覺得我父親問的有趣,抱肚大笑。

我說:“哦!沒有,太忙,抽不出時間。”

“哦!那你最好把學習抓緊,碰見好的對象了別錯過,要不要匯款過去?”

我忙說不用,再問候了幾聲掛斷電話。韓石整個人伏在床上笑得仰面朝天,這次我和父親的對話倒成了韓石偶爾調侃的話題,韓石狂笑還有一個原因,他以為我和王欣怡先一天晚上出去就生出了非常關系,。

我和韓石侃得正酣時,百強吹著口哨回來了,他的表情很興奮,似乎又喝了添有罌粟的蜂蜜。他打開電腦,取了支雪茄,開始欣賞成人電影,韓石受他寢室舍友的影響,對這類東西總有“蜻蜓點水”的意思,於是坐在百強旁邊開始點水。

百強還是某色情網站的鑽石會員,時不時和舍友們一同觀覽,我看了幾分鍾,內心生出了一種難解的感覺。我端起杯子續了支煙,走到窗前開始欣賞窗外的風景,身後的百強對那些視頻看得樂此不疲,跟裡邊的男主角一樣衝動。

我品著咖啡,不時吐著煙圈,回想來校後所看到的一切,心中生出一種隕石落地的感覺,似乎有一樣東西砸在自己心裡那片幻化出來的大海,激起千層浪擊打著我的整個身軀……

我們寢室的舍員在時間的催化下,都開始在撲克牌、麻將、變味的視頻以及虛擬的網絡中蛻變,而不曾沾染網遊的我也開始被那些精美的遊戲畫面所吸引。我們寢室網遊玩得最好的應該算謝文東,寢室裡還有三個遊戲高手,不過跟文東比起來他們都算菜鳥。

一次在圖書館三樓上網時,文東教我玩單機遊戲,那遊戲名字叫《國家的崛起》,在電腦上進行虛擬戰爭對智商的提高卻有綁住,但這東西還是弊大於利,鬼都知道這玩意兒像毒品容易上癮,那些朋友沉迷於虛擬世界時,我總可以窺見這些人內心的空虛與寂寞,更能看到這背後是一代人在信仰方面的危機。

提起信仰就不能光說年輕一代人,想想全民的信仰是否存在問題?但也好,總有一些開拓者在沒有發現真正對民眾的靈魂可以洗滌的信仰時,可以用拿來主義的精神借用外來東西來教導那些容易迷失方向的民眾,而所有人都像小孩一樣,給個糖果就不再啼哭了。

想用自己的思維擦點火花照亮暗夜,但這始終都顯得勢單力薄,甚至自不量力,對於這個灰暗的世界來說我的想法只能是飛蛾撲火。高中時我曾對信仰有過探索,無數人的信仰屬於宗教一類,但看看那些仍然處於窮奢極欲或者沉於貧困泥淖中的人們,能發現除了脫離苦海隨於自然的佛道教以外,余下的宗教都被現實中的人們演化得有了這樣的定義——以利益為出發點,以事實為基礎的一種平衡心態的延伸。

只是後來我明白信仰一定是合乎自然,因此高中時我對信仰有了一個模糊的定義——使自己的言行服從於自然美麗和諧當中,但我在現實的羈絆中始終無法獲得清晰的信仰。

偶爾獨自一人沉思,探索藏於冥冥之中奧妙,筆尖的輕舞飛揚總能在不經意間抹出一道彩虹,在心間久久不能消退。在某一次從虛幻的世界裡走出時腦海裡生出了關於追逐的命題——

大海向天際蔓延,注入大海的河流如同血絲一樣清晰可數。

孤獨之河流入了寂寞之心田,擁有能包容一切天體之透明的泉水解著它忍耐已久的渴。

高處向低處的俯視,低處向高處的一瞥,互相追逐著一種孤獨。

感情流露的瞬間,彼此因對立至升華又互相糾結。

與世界的對立因距離而產生無數的情感,因此變得異常敏感。

恐懼、憂鬱、熱情以及附帶類似感情的欲望——統統到一邊去。

無所謂才是最重要的,因此變得曠達、超然世外。

欲消除此種距離。

搭一座橋吧,它是追求互補的最理想的工具——偶像如是說

於是,在我睡醒的第二天,陽光明媚,花開木長,一切歸於自然。

整日的忙碌與悠閑填補了生命的空白。

夜晚,一杯茶,月兒明亮。

睡意中,眼色朦朧,品嘗到了生命中第一滴夢中的淚,那是大海的味道。

我應像那透明的河流一樣,無情地離落高處,追逐那深不可測的大海,追逐那最完美的放棄……

人最難受莫過於內心的空虛,那些日子裡當我感到空虛時,已經很少覽閱書籍,而是用網絡來排解那些寂寞,其他舍友也一樣,當然像百強那種貨都不只用網絡來打發時間,而把大把時間用在調戲美色當中,其他舍友都有故事發生。

在某一次網上對戰時文東總是失利,文東有一特點,在玩網遊的時他越失利越暴躁,當別人把他屏幕上那個角色消滅幾次後,他按捺不住自己發了火。旁邊有一對男女玩勁舞玩得正酣,這讓單身的文東更是不爽,只見文東氣急敗壞的樣子將盛有礦泉水的瓶子往鍵盤上一砸,喊了聲:“草!老子竟死了幾次,都是那B貨害的。”我旁邊一個男生嚇了一跳,以為他是九頭怪轉世可以死活幾次。

文東摔礦泉水瓶時摔出了事,只見那瓶子咣當一彈,彈到了旁邊那對男女的夾縫中間,濺了那女的一身。

那男生看了看面帶猙獰的文東,再看看自己女友的衣服讓水浸得像是某金馬獎頒獎晚會上林志玲套的肉色裝,他生怕自己女友的姿色讓別人偷窺,忙將上衣脫下給這女孩披上,並用凶狠的眼神瞄向文東,說道:“混蛋!是不是你扔的?想找死嗎?”

文東低沉著聲音說:“是,又怎麽樣?”

那男生氣得嘴角亂抽,說:“你不知道我們正在勁舞上玩kissing嗎?竟敢打擾我們。”

文東一聽,火冒三丈,二話不說,對這男生一頓拳腳,拳腳完後,文東提了個椅子朝那男生臉門摔去,那男生忙用手遮臉。我拉了文東幾次都被他推開,在我最後一次勸架中將其拉住。盡管如此,文東還是夠著腳踢那男生,嚇得那男子被他女友給夾走了,事後我和文東回了寢室,事後那被打的男生竟到學校領導處告了狀。

下午六點半,學院的領導在廣播裡通告批評了此次打架事件,並聲稱將對參與人員給予處分。廣播放完沒多久,我們班的輔導員給我和文東打了電話,說是讓我倆到校領導處做檢討。

我倆一行至領導辦公大樓牛主任的辦公室,進入辦公室時,我們班的輔導員謝朝輝也在,只見他一副太監服侍皇帝的模樣給牛主任端水遞煙。

謝輔導看見我和文東,忙呷了口水說道:“文東!今天在圖書館三樓發生了什麽事?如實報來。”

文東瞟了謝輔導一眼,再看了一眼旁邊怒目而視的牛主任,說:“沒什麽,上網時那對男女在我旁邊不安分守己,打擾我上網。”

文東的模樣牛氣衝天,害得謝輔導在牛主任面前沒一點面子,氣得謝輔導滿臉通紅,他說:“文東!你最好聽清楚了,你若不端正態度,會受嚴重處分,有可能被開除。”他又對著我說:“清華!聽那被打的男生說,和文東一起上網的還有你,當時什麽情況?”

我想說實情但又不想護著同舍的文東,搪塞道:“當時我正在上網,沒注意到。”

牛主任和謝輔導兩人聽了我的話,對目而視,不知如何分辨,接著牛主任打了一個電話,沒多會,學校的馬副院長領著被打的男生還有那男生的女友走了進來。進來時,發現那男生滿臉浮腫,和小牛被打時的慘狀幾乎一樣,在那女生的攙扶下,男生坐在靠牆的沙發上。

馬副院長的脾氣比牛主人更牛,進來怒目而視,開口喊道:“謝文東!到底什麽情況?交代清楚。”他又指著被打的男生說:“難道他臉上的腫都是畫出來的?”

文東看了那臉被打得像漢堡包一樣的男生,眼中帶火說道:“打他怎麽了?我還沒把他的腦瓢給敲開,這算是輕的。”

謝輔導一看文東的氣勢在牛主人和馬副院長之上,喊道:“文東!你給我聽好了,你最好能聽話,不然你會受處分的。”他一連重複了好幾遍,文東還是不吃那套。

馬副院長看文東脾氣倔強,將椅子一摔奪門而去,牛主任點了支煙,無奈地搖搖頭,對我說道:“清華!下去把這事給我做一書面匯報,檢討一下。”說完讓我們離開。

現實告訴我們,領導面子大,吩咐了就得做。開學時文東在班裡競選過班幹部,擔任了組織委員,對於這麽一個冷酷倔強又有暴力傾向的男子,不敢想象當初是怎麽競選上班幹部,但這一次在校領導面前他沒給輔導員面子,讓輔導員對他記恨在心。

第二天謝輔導專門叫了我,說讓我到馬副院長那做個解釋,還提醒讓我想辦法搞點東西送給馬副院長,要不然我寢室的文東會被開除。

我和文東私下說了一通,文東掏了腰包買了兩條煙給了我,托我將此事辦妥,我隻好硬著頭皮走一趟。

這天下午,我用報紙將煙包好,去了馬副院長的辦公室,剛進去後不禁讓人感歎院長的辦公室就是不一樣,圍牆上都裝有精美的圖案,靠牆一側橫臥一套可睡兩人的真皮沙發,桌椅十分高檔,還有就是馬副院長的秘書,從這秘書就能看出馬副院長對什麽都要求一流,因為這秘書比電影《非誠勿擾》裡那個婀娜多姿的秘書還具有勾人魂魄的魅力,甚至比那個和美國前總統克林頓造出緋聞的萊溫斯基還具魄力。

我進去後,馬副院長看了我一眼,心中生出低人一等的感覺,著實令人不爽,但這不爽只能壓在心裡不能掛在臉上。

馬副院長看了看我,叫秘書先回避一下,接著他那塞滿了高檔煙的櫃子裡取了盒中華,銜了一支點上,用睥睨的眼光看著我,說道:“你叫清華,是吧?”

“哦!是的。”

“名字不錯,哪裡人?”

“我是司馬故裡韓城人。”

他一聽我是司馬遷的同鄉人,兩眼立馬放光,再看了看我手中用報紙裹著的東西,說:“你最好如實把你和謝文東上網時發生的事情說一遍。”

我看了看馬副院長,心裡想著幫文東圓了此事,說道:“他們兩人就為一點口角打起來,只是那個男生體弱不堪,扭不過文東,讓文東給打了。”

“那你說這事該怎麽辦?”

我想的是他作為領導應該比我清楚這事該怎麽辦,我抿了下嘴,沒有回答。

他繼續說:“你看有沒有好辦法處理這事,畢竟給謝同學處分會造成麻煩。”

聽了他這話,我想我手中的東西該發揮作用了,我忙將包裹的煙放到他的辦公桌上,說道:“院長,你看,我們還是大一新生,開除了多可惜,您要是覺得必須依校規處理,我也不能多說什麽,但還是希望院長能網開一面,對那被打的男生,我讓文東給道個歉,你看怎麽樣?”

院長看了看我,臉上露出笑意,開始和我閑聊,他再沒說文東這事,只是閑聊中發現這老頭沒有了之前如虎的氣勢,倒像個乖順的貓,我待了一會離開了。

打架事件後文東並沒有給那個男生道歉,此事還是不了了之,我在無聊時仍和他出於圖書館三樓,打架事件也讓馬副院長把我記住了。

學校裡很多事都出乎我的意料,比如百強和項圈腰妹還有柳枝姑娘早有來往。仁慶也和歐陽麗雪有了關系。對他而言,他那寄存了文學素養的大腦就像一個存放沙子的沙漏,總要找另一個沙漏互相顛倒,而之前的淮風女士明顯讓他顛不來,所以換了新的沙漏即歐陽麗雪。

文學這東西對仁慶來說,好比幾斤剛從菜市場買來的豬肉,他那頭腦就好比案板,總得找一個能處理這些肉的人,當然這人非歐陽麗雪莫屬,所以平日總能在語文課上看到二人坐在一起咬文嚼字。平日他們也出入於圖書館,館裡那些貌似沒被人摸過的書都被他們兩摸過,這書似乎跟人一樣有感情,第一次被人翻,以為自己成熟,都向仁慶和麗雪招手,其實書中的內容到底成熟與否?還真說不上,沒準書裡表現出來的多是幼稚或者糜爛不堪。

文學這東西實在不好說,對它的定義也眾說紛紜。其實說小了,它就是文字的學問,說大了它就是人文的學問,而人文多發生在男女兩性間,所以文學多以描述兩性之事為主,而兩性摩擦的火花有可能轉化成文字的輕舞飛揚,所以純美的愛情往往會成就一個文學家或者多個文學家,將這說法延伸一下,不純美的愛情有可能造出個瘋子。

文字所記錄的應該是真實的,能把現實中的陰晦刻畫出來並對其加以諷刺,相信看到那些文字的人只要不是植物人都可以自我反省。這一點,錢鍾書算個高手,錢老字默存,可能是指默默的存在,他著寫的《圍城》算是經典。《圍城》裡有這麽一句:“進來的人想出去,出去的人想進來,婚姻就是這樣的進出。”無數事理都被錢老不動聲色地描述出來,可想而知,那些措辭嚴謹寓意深刻的文字構築的文學像個鳥籠,好奇的人一旦鑽進文字都會因為感情的延伸無法從文字中走出,就算某些人以為練就了縮骨功敢往文字裡鑽一次,估計都徒勞無益,因為這籠子說不定總帶有誘騙的意思,進去了才發現這籠子也練出了縮骨功,就跟《西遊記》裡金角銀角的捆仙繩一樣,任你怎麽縮,它都能把你捆住,仁慶和麗雪就因為文字的學問被捆在了一起,兩人跟幽靈一樣,常出沒於校內外。

這天仁慶要變成幽靈,在進行一番精心的打扮後準備會一會雌性幽靈,平日看似中規中矩的大活人突然活靈活現,舍友都驚異不已,其中百強更是驚異,百強拿著鏡子對著自己的臉檢查新出的粉刺,不時瞟一眼仁慶,終於忍不住說了聲:“仁慶!你這是要乾嗎去?是不是要見咱們班那個傳說歐陽修的第N的平方代孫女歐陽麗雪,是不是準備在文學上和麗雪女士搓合搓合啊?”

和女生交往中的男生一般都比較衝動,只見仁慶一改往日的之乎者也,瞬間擁有了西門慶發飆時的威力,罵道:“把你自己的事情辦好,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說完繼續吹頭髮。

百強一看面色如虎的仁慶,哏哏笑了下,以他齷齪的思維似乎明白仁慶兄要去幹什麽,繼續對著鏡子檢查粉刺。仁慶在文辭上有時不文不白,整個人都沾染了文學的味道,自從他和歐陽麗雪在文學上搓合以後,似乎精氣神用掉了大半,整個人就像剛從戒毒所出來的煙鬼。這也難怪,一般搞文藝的青年說到底不是無病呻吟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仁慶當然不是搞文藝的,他只是和文藝沾了邊,或者把文藝喬裝了下,打扮得他整個人像是沒有表現出文學所刻畫的事物的本質,只有表面的膚淺。就像大街上花枝招展塗豔抹粉的美女,以為自己在一番精心打扮後擁有了奧黛麗·赫本的氣質,其實都不如招財的發廊女。

仁慶收拾完後被一個電話給呼走了,沒多會,百強也不知被哪路貨色給釣走了,估計兩人都趕著尋找騷客的樂趣,只不過這“騷客”有兩種,一種是指風騷的貨色,一種是指文人式的騷客,所以百強算得上一個露骨的流氓,仁慶算得上一個戴著文人面具的騷貨。還有文東,單身的他似乎對仁兄和歐陽麗雪在文藝上的交流很感興趣,不時和魚歐二人和在一起,總想提取一杯魚歐在文藝上交流的文字美酒,引得麗雪對其注意有加。

這晚上我正在網上衝浪,七點一刻我接到一個電話,是仁慶打過來的,我一接喊道:“喂!仁慶!什麽事把你急的?”

“到學校第二餐廳飲吧來,過來品會茶。”他的語氣似乎藏有一種神秘的味道。

我將電話一掛,快速奔到飲吧。到那時,只見飲吧內坐了十來個人,其中仁慶、歐陽麗雪、文東還有一個女生圍了一張桌子,仁慶看見我忙招呼我過去。

這飲吧裝修得竟可以讓學生們附庸風雅,旁邊幾個桌子的男女生都在談天談地論人生,弄得好像具有鴻鵠之志。

文人一般都不乏品茶的閑情雅致,仁慶也不例外,我坐了下來,看看桌子,上邊放了一碟瓜子幾盒煙,他們幾人都再抹牌玩鬥地主。仁慶以為自己是當下的文人術士,對牌同樣喜好,只見他坐在歐陽麗雪旁邊,一副牌場高手的樣子出謀劃策。

“玩牌不?一塊來。”麗雪大方地說道。

我玩麻將沒有多少技術含量,但撲克倒還湊合,忙說:“可以!”

麗雪將牌一整開始發牌,發牌時,我注意到旁邊那個女生,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麗雪手中的牌,能看得出她的眼神似乎藏了很多東西,就像一個深邃的黑洞。她看自己手中的牌時,整個人總會不經意間流露出別樣的神情,這神情有些呆滯,且屬於委屈傷心的那種。

“快點出牌呀!大家都等著。”麗雪對那女生喊道。

“等會,我看下。”那女生說,聽她的聲音很軟很綿,就像電影《亂世佳人》裡那位被冷落的女主角發出的聲音。

品茶品到精髓後,總會讓人想到女人,不免讓人將知性的女人比做茶花。麗雪在仁慶照料下就像一朵茶花,總可以避些風雨,但直覺告訴我,那個流露出委屈表情的女生同樣帶有小仲馬筆下茶花女的氣質,她抹牌的瞬間總能流露出受傷之後處於麻木中的無所謂,這無所謂甚至帶些墮落,和麗雪不同的是她就像一朵野茶花,擁有了自然界的純美,在狂風暴雨下擁有凋零的跡象,也許是出於善意或者對美麗的仰慕,我總會用余光去發現那所剩無幾的美。

我們打了幾圈鬥地主,可能是運氣好,我一連贏了幾把,那女孩歎氣道:“他一上來我手氣就不行了。”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有點輸了認了的傾向,當然對於我而言,可以磕磕絆絆可以摔跤,但始終不能認輸。在輸贏的潛意識的對比當中,我對她更加注意。

“妍姐!打牌快點啊。”麗雪又喊道。

“金妍兒!平日看你打牌不錯的,今天怎麽這麽慢!”仁慶說,旁邊的文東也不時瞄著那女生。

那女生品了口茶,取了支煙點上,她點煙的動作還有神情就像電視劇《給我一支煙》裡在“鑽石人間”夜總會裡的舞女葉玲瓏,清楚地記得那個電視劇裡的男主角第一次將煙遞給葉玲瓏時她的表情,很美很淒涼,眼睛裡充滿了迷離還有對男人的仇恨和不解。

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大男子主義,男人玩著各種遊戲,而女人卻被當成了男人的附庸品或者玩弄的對象,使得這個世界越來越灰暗。而那些在藝術形感中造出美麗的女人,在風雨飄搖中也開始了蛻變,直到有一天,這個世界末日來臨時,她們的命運便到了終點戛然而止,種種這些都是我從眼前這位叫做金妍兒的姑娘的觀察中得來。

金妍兒的打扮不像某些女子一樣塗脂抹粉的,她的頭髮扎著,臉上的輪廓一清二楚,很美很精致,就像雕塑家手底下的傑作,會讓色心不改的男人起壞心,www.uukanshu.net 讓純情的男人起癡心,當然多數的純情男子一旦癡了都會發展到白癡的程度,以至於癡得不現實,反讓女生厭煩。

一個小時後,我們收牌品茶。在某一場合我遇到陌生的人,只要第一印象純正,我都希望認識一下,我給仁慶使了個眼色,仁慶忙開始介紹,他對著那女生說道:“對了!金妍兒!這是我們寢室的華仔,名叫崟清華,認識一下。”

“哦!你好!”她應聲道。

隨後歐陽麗雪與金妍兒聊了起來,她們的對話乾脆爽快。金妍兒似乎長了個變臉器,在與麗雪聊天的時候偶爾笑得忘乎所以,且這笑屬於撕心裂肺的壓縮版。她的表情處於無所謂的狀態,眼神偶爾處於迷離當中,就像一朵需要醫治的幾乎失去生命的雪蓮。

晚上快九點時,我們離開了飲吧,仁慶送麗雪回公寓,我和文東一起趕回寢室。上了長時間的網,又打了長時間的撲克,腦袋過濾了數不清的思緒,感覺很累,又感覺渾身莫名的髒,於是我衝了個澡刷了個牙,頓覺清爽慢慢回想我所看到的一切。

從開學到遇見金妍兒,始終讓我感覺自己像是擠在一個夾縫裡,腳底下布滿了荊棘,在狹窄的通道的盡頭,生長著一朵美麗的花兒,那朵花我已分辨不清,自己的眼睛就像丟了眼鏡的近視眼,分辨不清通道的盡頭是一朵茶花還是一朵蓮花。也許是對自然美麗的渴望,我總想急切地奔到通道的盡頭聞一聞花香,但這通道似乎沒有盡頭,讓我在這布滿荊棘的通道裡摔倒又站起,腳底下盡是血紅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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