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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漢尼拔》第160章 斯巴達(2)
在神話中一位叫做琴的女人是希臘有名的豎琴師,相傳她的琴聲能使盛怒中的波賽冬恢復平靜,能讓善嫉的赫拉心生寬容,能令陰沉的哈迪斯得到開心的笑容。

 因為仰慕她的名聲,年輕的國王派來了使者,可是琴卻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的邀請。琴說,她不會撥琴給目空一切、只會享樂的國王聽。使者把她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國王,可誰想國王聽後竟然笑了。第二天清晨,宮裡的女官們發現國王不見了,可是她們都笑了,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的走開了。

 正如女官們所想的和期望的一樣,國王來到了琴所在的地方,他在美妙琴聲的引領下,在雅典娜種的橄欖旁見到了傾慕的姑娘。微風輕浮著她細致的臉龐,夜鶯站在她的肩頭陪她歌唱,陣陣花香纏繞在她的指尖隨著撥出的音符飄向遠方。

 琴忽然覺得有股熾熱的光線燒熱了四周,她抬頭望去,迎向了比天空更美、比深海更炫的目光。一時間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忽略了周遭的一切。從那天開始國王總會在每天清晨悄悄出宮,而琴也會在每天清晨帶上心愛的豎琴去一個神秘的地方,事情的發展比故事更美,琴和國王的愛情竟然沒有遭皇室的阻撓,在人民和所有王公貴族的祝福聲中琴被接進宮廷。

 當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會像童話一樣完美時,來自地獄最黑暗的詛咒降臨到他們身上。

 原本很友好的臨國突然發動了可怕的戰爭,為了子民的安全國王不得不立刻奔赴戰場,就在新婚之夜他離開了深愛的姑娘。琴每天都到曾和他約會的地方撥琴給遠方國王,卻等來了他的戰死沙場。她很堅強,淚水根本沒機會溢上她的眼眶。琴就在那天披上國王的染血戰袍,用撥動琴弦的手指指揮殘酷的戰場。

 在舉國歡慶勝利的時刻,在萬裡無雲的天空下,放在琴膝上國王的戰袍卻被一顆一顆晶瑩的水珠打的濕透。每天晚上琴都會對著夜空撥琴,她希望在天堂的國王可以聽到。而每天清早,她就到處收集散落的露珠,她知道那是國王對她愛的回應。終於,在許多年後,直到她永遠睡去不再醒來的那天,人們把琴用一生收集的五百二十一萬三千三百四十四瓶露水全部倒在她沉睡的地方。

 就在最後一滴落地時,奇跡發生了。琴的墳邊湧出一股清泉,擁抱著她的身體。由泉變溪、由溪成河、由河聚海。從此在希臘就有了一片清澈的海。人們都叫它“愛琴海”。

 波光粼粼的愛琴海總有著數之不盡的傳說,這是孕育了希臘文明的地方,也是無數英雄誕生的地方,學者在這裡抒寫史詩神話,詩人在這裡吟唱華麗的篇章,每一個踏上這裡的外鄉人都懷揣著雄心壯志與離愁別緒。

 “我的朋友,很高興在一路上能夠和你們共享如此傳奇的經歷,但願在我年邁不堪的時候還能夠記得這一切,並將它講述給我的子孫後代,這一定會是一次非比尋常的傳奇故事!漢尼拔,我期待著聽到你攻陷羅馬的消息!還有你,耶蘇斯,討厭的馬其頓人,祝你們能夠一路順利!”

 在伯羅奔尼撒南部的克洛斯洛海港上,克裡斯蒂安看著兩位同伴發自內心的祝福道,不過在說道耶蘇斯時,伊庇魯斯人眨了眨眼睛終究還是將彼此之間那個心照不宣的秘密保留了下來沒有捅破。

 “當然,我的朋友!希望我的祝福都能陪你直達伊庇魯斯!”

 漢尼拔忍不住上前擁抱了這個令自己印象深刻的中年傭兵,想起自己在伊比利亞的戰場上第一次看到他時的樣子忍不住再次說道:“希望到時候來自伊庇魯斯的財主老爺能夠好好款待我這位外鄉人!”

 “哈哈哈,沒問題!漢尼拔,你將會成為遊吟詩人口中那個不朽的英雄,君主,我看人一向很準!”克裡斯蒂安難得發出這樣爽朗的笑容,他與漢尼拔熱情相擁之後走到耶蘇斯的身前,看著這個一路上都跟自己並不對付的馬其頓人,剛想開口卻是被耶蘇斯搶去了話頭。

 “伊庇魯斯的哪座城市?不透露自己的住處就想著離開,我有理由認為你並不是真的想我們來作客!”

 “呃...哈哈哈,科林安娜,那是一座漂亮的海濱城市!到了那裡,你只需要打聽最富有的克裡斯蒂安老爺,便可以找到我了!”伊庇魯斯人聽到耶蘇斯的話一愣,又哈哈大笑著說道,說著他拍了拍自己懷中的戰利品一副美得不行的樣子。

 “希望你能夠立下如果你祖先那樣的蓋世功業!我的朋友!”克裡斯蒂安在耶蘇斯的耳邊輕輕說道,接著他轉身踏上了去往伊庇魯斯的商船,徑直走入船艙中不再回頭。

 ”走吧!“漢尼拔看到同伴的背影消失不見,轉頭對著身旁視線仍舊沒有收回的摯友說道,他知道克裡斯蒂安其實並不想告訴自己他的住處,他想要平靜安逸的生活而不是爾虞我詐與刀光劍影的爭鬥,但顯然耶蘇斯沒有明白克裡斯蒂安的真實想法。兩人有些惆悵的轉過身向後走去,前面那位神秘的迦太基商人還在等著他們。

 ”那位伊庇魯斯人已經離開了?我們走吧!去斯巴達!“商人像是自問自答,也不等漢尼拔兩人回應便率先朝著港口外走去,漢尼拔兩人互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克洛斯洛海港雖然是斯巴達的重要港口之一,但在向來商業並不受重視的斯巴達,它的利用率並不高。無論是松懈的守備還是冷清的港口都和西班牙沿岸,以及撒丁島等地相差甚遠。跟隨商人走出港口後他們乘上早已備好的馬匹,甚至沒有接受軍士的盤查便一路向著內陸策馬前行。

 斯巴達城距離港口並不遠,它位於中拉哥尼亞平原的南部,歐羅塔斯河的西岸,由於拉哥尼亞平原三面環山,所以斯巴達城更像是個戰略要塞,扼守著泰格特斯山脈,佔據著易守難攻的地形。

 斯巴達人的祖先是一批叫做多利亞人的希臘部落,他們大約在公元前11世紀南下侵入拉哥尼亞,毀掉了這裡的城邦居住下來,而斯巴達的本來含義便是“可以耕種的平原”。最初斯巴達城雖然易守難攻但其實並沒有城牆,也沒有像樣的街道,更沒有高大雄偉的建築物,用武力立本的斯巴達城更像是一座大軍營。

 不過在波希戰爭,以及後來的無數戰爭中逐漸走向衰敗的斯巴達有了被人破城的記錄,於是斯巴達人參照著其余城邦的方式,花費了極大的代價顯著了堅固的城牆與險峻的防禦工事。當然僅僅靠一座堅城,即便它三面環山易守難攻總有一天也是會被攻破的,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整個國家強大起來,那樣才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而如今雖然還沒有解決國家的內部矛盾,但斯巴達卻是在君主克裡昂米尼的帶領下逐步走上了正軌,連帶著樸實,寂靜的斯巴達城也罕見的泛出了一絲生機。

 穿過拉哥尼亞平原,漢尼拔等人能夠清楚看見這個十分富饒的平原上聚居著許多村落,無數的奴隸在農田上辛苦的耕作,他們沒有牛羊之類的幫助,也沒有各式各樣的農業器具,僅靠著一身力氣與簡單的鋤頭進行農業活動。而他們只要有所停頓,幾乎立刻便會迎來站在土地邊上主人的鞭笞,毫無疑問這些可憐的奴隸,瘦弱不堪的奴隸就是希洛人。

 當漢尼拔經過一處田坎的時候他可以清晰可以一名希洛人的慘狀,這名希洛人由於在從事農業勞動時摔了一跤將陷入沉睡中的斯巴達主人吵醒而遭到了無情的鞭打。這名早已由於某些原因失去了自己一支眼珠的希洛人仍憑著主人鞭笞甚至不敢發出絲毫的哀嚎聲,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掌直至鮮血順著嘴角流下才忍不住悶哼一聲。

 就這樣,在承受了十余鞭後他才得以解除懲罰,見到這一幕就連耶蘇斯也是忍不住搖搖頭。

 從斯巴達人征服這裡後便將希洛人世世代代貶為了自己的奴隸,將其固定在土地上從事艱苦的農業勞動,每年將一半以上的收獲繳給奴隸主,至於希洛人自己則只能過著半饑半飽、牛馬不如的生活。就如一首詩中所寫的那樣:像驢子似地背著無可忍受的負擔,他們受著暴力的壓迫;從勤苦耕作中得來的果實,一半要送進主人的倉屋。

 而且由於斯巴達人經常對外發動戰爭,因此希洛人的軍役負擔也十分沉重,他們往往會被作為炮灰投入到第一線的戰場中。這些希洛人不是沒有想過要反抗,可因為斯巴達人在數量上居於劣勢的關系,他們經常懼怕希洛人暴動,每年斯巴達的執政官在就職時,都會對希洛人宣戰,如此便可殺害希洛人而不觸犯任何宗教上的禁忌。

 要知道斯巴達的執政官可是有足足五位之多!也就是像這樣大規模的屠殺一年會有五次!

 斯巴達與羅馬這兩大國度對於奴隸的處理制度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雖然本質上都是剝削,但羅馬無疑是文明社會的代表,它給了奴隸一個光明美好的未來與前途,給了奴隸養育下一代子女的希望。而斯巴達呢?他們則完全是將希洛人當做了消耗品!

 當然希洛人也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他們的反抗與起義早已是此起彼伏,就連每一次出現的天災**都會被他們當做是契機,為了自由他們迸發出了極其強大的力量與堅韌的精神.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是當時斯巴達發生強烈地震,希洛人利用震後混亂時機揭竿而起,聲勢浩大,迅速席卷斯巴達全境。迅速集結的起義大軍把矛頭直指斯巴達城、斯巴達人付出慘重代價才保住了首都。

 斯巴達奴隸主和那些武裝到牙齒的斯巴達公民,面對如此規模的起義束手無策,急忙向伯羅奔尼撒同盟各邦甚至向宿敵雅典求援。而雅典人對此自然不能夠坐視不理,盡管心裡恨不得斯巴達這群肌肉男早點死翹翹,可是作為沐浴在希臘文化下的城邦之一,任何城邦都不會坐視奴隸翻身起義成功的情況出現,那將是一個極度惡劣的影響!足以給所有城邦的統治埋下禍根!

 於是起義軍在希臘各邦奴隸主的聯合鎮壓下退守伊托木山, 在那裡構築要塞,建立根據地並堅守了十年,終於迫使頑固的斯巴達奴隸主求和,讓這些起義軍離開伯羅奔尼撤半島。他們渡海西進在意大利的西西裡北端落腳,建起自己的城邦讚克洛伊,此城後改稱墨西拿。

 不過這支起義軍雖然離開了,但剩下的還有許多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希洛人卻是在戰後受到了斯巴達人災難性的的報復,這些希洛人只能夠在慘死之前痛恨自己當時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揭竿而起,才一手釀成了今日自己的慘劇。從此斯巴達采取了更為高壓的政策,而希洛人的起義也很難再取得突破性進展了!

 想到這裡,看著這些在斯巴達核心統治地區幾乎已經麻木了的希洛人,漢尼拔在心中歎息一聲後知道這些人並不是他的聯合對象!也許在斯巴達的邊遠地區,那裡的希洛人才有著一顆不斷反抗,追求自由的心!

 幾人在用了兩天時間穿過了拉哥尼亞平原後終於在第三天達到了斯巴達城下,看著氣勢不算恢弘但卻泛出一股血腥與嚴肅感的斯巴達城牆,漢尼拔兩人隨著商人打馬而入,他非常想知道斯巴達的君主克裡昂米尼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傳說中滿萬不可敵的斯巴達軍隊又是怎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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