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得來的消息?”廖寒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余沁洋拿起功夫茶，慢慢品著，說道:“是阿默發給我的信息。”

　　“阿默?”廖寒有些驚訝，這阿默可是老板身邊的親信，如果真是他發來的，那麽證明老板是真的來了。

　　“嗯，就是阿默。”余沁洋點了點頭道。

　　說完這話，兩人間陷入了一陣沉默。

　　廖寒遞了一根香煙給余沁洋，然後自己點燃了一根，說道:“沁洋，我想問你一句話。”

　　“什麽話，直接說吧！咱倆都合作了那麽久了。有話也不必拐彎抹角的。”接過廖寒遞過的香煙，余沁洋從懷裡掏出了那隻他本人專用的打火機，然後點燃。

　　“那個……說實話，你有沒有想過退出這一行?”廖寒很認真地看著余沁洋，開口問道。

　　“想啊，怎麽不想。”余沁洋開門見山地說道，“可是，我們還有退路嗎?”

　　廖寒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說道:“哎，真是有點兒不甘心啊，明知這條路是死路，還得壯著膽兒走下去。”

　　“你這一句，可是誅心之言啊……”余沁洋玩味地看著廖寒，臉上始終掛著一絲笑意。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跟你直說了，我們……已經被盯上了。”廖寒歎了一口氣說道。

　　余沁洋深深地吸了一煙，然後吐出，說道:“老廖，我們倆……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路是我們自己挑的，只能走下去了。”

　　“也不一定，我們可能還有其他路可以全身而退的。”廖寒眼中閃過了一道陰翳之色，顯然，他對他的言論也並不自信。

　　余沁洋扶了一下他那透明的無框眼鏡，眉毛都幾乎皺成了“川”字了。

　　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退路了，我們唯一退出這條路的方法，可能只有死了。”

　　“沁洋，我知道，你的腦袋比我聰明，你再想想，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廖寒仍是不甘心，他的雙眼緊盯著余沁洋那張連女生都嫉妒的娃娃臉。

　　余沁洋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良久才開口說道:“沒用的，無論我們跑到哪裡，都會被追緝的。如果風聲走露，老板會立馬要了我們倆的命！”

　　“可是你真的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倆奮鬥多年的心血就這樣被毀了嗎?！”廖寒的情緒有些激動，他真的很不甘心。

　　余沁洋雙手扶住了廖寒的肩膀，大聲說道:“老廖，你別傻了！老板將這條線給我們經營了這麽多久，甚至不留余力地扶住我們的戰車集團！如果我們跑了，老板的損失有多大，你知道，他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倆的！”

　　“以我們現在的財力，難道我們跑到美國，跑到加拿大還不行嗎?！”廖寒大聲吼道。

　　看著情緒十分激動的廖寒，余沁洋“噌”地一下火就起來了，他吼了一句前者:“你吼啥?你清醒一點兒好不好?咱們暗地裡做的是什麽買賣，你難道不清楚嗎?！我告訴你！只有我們一跑，我們的買賣就會馬上曝光！一旦那條線被曝光了，世界之大，還有我們倆的容身之所嗎?！

　　你沒看新聞不是?！這兩年有多少逃往境外的紅色通緝令上邊的人被他國遣送回國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說完這話，余沁洋就像耗盡了全身力氣一般，一下子跌坐在了身後的沙發上。

　　“當初真的不該鬼迷心竅，上了這條船，現在要下船，怕是下不了了。現在有再多的錢又有何用?連腦袋都保不住。

”廖寒冷笑著說道，言語中充滿了自暴自棄。　　沒錯，無論是走黑還是走白，他都是死路一條。

　　這兩年來，廖寒一直想把那條毒品線給扔掉，以他的想法就是，反正以集團實力，不掙那點兒前不可以麽?

　　不過，那只是他個人的看法而已，然而毒品的暴利，怎麽可能會讓幕後的那個大老板收手呢?

　　錢，沒有人會嫌多的。

　　“說實話吧，老廖，我比你更想下了這條船。”余沁洋歎了一口氣道。

　　“說說你的理由吧！”廖寒說道。

　　余沁洋抽了最後一口煙，掐黑了煙頭，說道:“小倬懷孕了。這點足夠嗎?”

　　“什麽時候的事兒?”廖寒問道。

　　“上個星期驗出來的。我不想我死之後，別人還指著我兒子或者女兒的背後說:‘看，他的爸爸是大壞蛋，是毒販！是毒梟！’”余沁洋很坦白地說道，現在，他倆已經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可是誰都不能再出事兒了，沒有啥不可以坦白的了。

　　“如果我們投案自首，還會有活路嗎?”廖寒問道，其實他很清楚這個答案，只是他不想直接承認罷了。

　　“沒了，通通都沒了，以我們所犯下的罪，槍斃一百次都不夠的……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余沁洋背靠著沙發， 看著天花板歎息著。

　　也許，跟著老板，可能還有一條活路吧！余沁洋心中閃過了一道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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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廖寒和余沁洋兩人在幾乎是完全隔音了的會議室聊天時，有一個人卻還沒閑著。

　　他是“雷霆”專案行動組組長孟超然，此時的他早已胡子拉茬，不複那個精英乾警的模樣。

　　孟超然的壓力真的很大，此次是省廳廳長紀偉平親自掛職“雷霆”專案組組長，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他才大致摸清了這個犯罪集團境內的主要案犯。

　　此時，孟超然正在省廳的小會議室內向紀廳長匯報案情進展。

　　是的，此時的小會議室裡邊就僅有他們二人。

　　“紀廳長，這個就是集團的總經理余沁洋了，他今年二十九歲，自從出來社會工作起，就擔任廖寒當時公司副總經理，那時他才二十四歲，剛剛大學畢業。根據我們掌握的各種信息分析，我們有充分理由懷疑余沁洋是這個犯罪集團的首腦之一。”孟超然站在大屏幕前對著一張偷拍下來的余沁洋的照片進行分析著。

　　“據我們所知，余沁洋有一個女朋友，叫曾倬。曾倬長得很漂亮，余沁洋也很喜歡她，我覺得，我們可以從她的身上打開缺口！”孟超然回過頭來對紀偉平說道。

　　“過程我不問，我就問你一句，還要給你多長時間才能破案！要知道，我這邊的壓力也不小。”紀偉平那雙如鷹凖般銳利的眼睛盯著孟超然說道，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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