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二年的第一個月,打眼兒就過了一半。
一連半個月,胤礽明裡看著都是在遛鳥喝酒。今兒個到這個皇子家去轉轉,明兒個到那個府上去坐坐。
雖說私底下各種齷蹉且不說,但是明面上自己做哥哥的還是得表現的友愛一些。至於其中真假,留給康熙去猜就是了。自己只要不落話柄就可以齊活兒。
但是暗地裡,雖說是個大過年的,胤礽還是忙的不可開交。雖說各府往來不用自己太過操心,畢竟還有齊慧在,這些事情本就是她一直在張羅。
今年,也不過是在往年的單子裡添了幾戶人家,倒也算不得什麽大事。但除了這,各府的應酬還是需要胤礽這個男主人出面去應付的。
這還得虧了胤礽是住在紫禁城裡面的,要不然這找上門來的人還會更多。雖說自己可以不見,但總歸是看著心煩不是?
撿著幾家必要的應酬了一番,胤礽甩甩手就帶著齊慧和張寶去了湯山的溫泉莊子小住。齊慧還想勸,但是見胤礽態度堅決,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至於稱病不見客的話,這大過年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想想也還是算了。要知道,年前自己可是已經“病”了快三個月的,這時候要是再對外稱病。
說不得京中就要傳出什麽換太子身體不行,是個病秧子的閑言閑語來。要知道,是男人,可是不能說不行的。
另外,胤礽到這湯山的溫泉莊子裡,也不僅僅這是為了躲避那不勝其煩的應酬,更主要的是沒人看著,自己也能放得開手腳些。
戴梓的事情已經有了些眉目,正是要緊的關頭,在皇宮裡多少還是有些束手束腳的感覺。行事還是有些顧慮。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到了這湯山的溫泉莊子,沒有康熙安插在毓慶宮的幾個眼線守著,想做什麽也不用太過擔心被人發現了。
倒不是胤礽沒有辦法將康熙留在毓慶宮的幾個眼線給除掉。而是這樣做實在是有些打草驚蛇。而且,那幾個眼線胤礽留著還有用,本也沒打算過要除掉他們。
要知道,胤礽要是直接將那幾個人除掉了。那不就是在明擺著告訴康熙,我發現你在我這安插眼線了,現在我把你的眼線除掉了,我不喜歡你監視著我麽?
胤礽要真這麽做了,不禁會平白惹來康熙關注。說不得,康熙下一波的行動就更加隱秘難以防備了,現在這樣多好,知道敵人在哪,不用敵暗我明。
否則就要時時刻刻的提防著,審視到底誰是康熙派來的人,那是何必呢?
而且,留著那幾個眼線在毓慶宮,適時的透露一些消息那些眼線,這樣的消息可真可假,又是何樂而不為呢?
要知道,貧富差距是怎麽造成的?不就是信息的不對等嘛。少部分的人掌握著絕大多數的信息,你知道的別人不屑知道,別人知道的你不可能知道。
而這些信息的背後,代表著的就是一個個的機會。連信息都沒有掌握的你,還談什麽去把握住這些信息背後所代表著的機遇呢?
而這也正是胤礽一開始就發展暗衛的最主要原因。
留著那幾個眼線在,那康熙知道的便都是自己想讓他知道的事情了。何必費勁巴拉的去動那幾個小宮女小太監呢?
言歸正傳,住進湯山的溫泉莊子之後,胤礽就讓暗衛處的幾個人在離這不遠的一個小院子裡住了下來。畢竟這大冷天的,誰也不耐煩老往外面跑不是?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就直接用錢解決了就是。
在莊子裡休息了一日,胤礽就將暗一李思月招了進來。畢竟一次讓太多人過來多少還是有些太招搖了,有什麽事情直接問李思月直接吩咐她就是了。
進了書房,張寶就盡職盡責的道門守著了。雖說這周圍都是自己的人,但是多少還是防著點好,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是?
胤礽喝了口還算溫熱的茶水,這才看著李思月說道:“南懷仁那邊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還算溫潤的聲音也不知是被茶水潤的還是怎樣,倒是沒了往日那般咄咄逼人。
相處的久了,暗一李思月倒是沒有了往日的那份拘謹,大大方方的說道:“那南懷仁最近的書信,屬下們都已經攔截下來看過之後再送出的。”
“大的問題倒是沒有,就是這南懷仁似乎和雍郡王府來往有些密切。 ”見李思月這麽說,胤礽不禁來了興趣,笑著問道:“哦?何以見得?”
李思月笑了笑,才說道:“雍郡王身邊的總管太監蘇培盛,便是這南懷仁發展的天主教信徒。屬下等一開始也覺得僅僅如此而已了。”
說著李思月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但是,屬下等發現那南懷仁往蘇培盛那裡遞信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些。皇上並不禁止這些西洋人傳教,這南懷仁又佔著皇上天文老師的身份,行事更是方便一些。”
“這京中天主教的信徒,雖說不算多,但也絕對不算是少數了。可是這南懷仁卻是單單只和這蘇培盛來往密切,著實有些怪異。”
胤礽聞言點了點頭才說道:“嗯,這南懷仁此舉卻是是讓人起疑,你們也多加關注些。其他的呢?還有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
聞言,李思月想了想才說道:“其他的信件到是沒什麽,但是這南懷仁有一部分書信是用的西洋文字寫的,屬下等無能,沒能弄清楚是什麽意思。不過已經依樣畫葫蘆的留了個備份。”
胤礽點了點頭,“這事情不願你們,你們且些依樣畫葫蘆的記下來就行了,至於其他的爺自會找人來辦的。”
這樣的情況,胤礽早有預料。之前就已經吩咐去廣東海關填缺的曹旭留意會西班牙文的人了,這前後也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想來曹旭找的人近些日子也該到最遲二三月也該到了。
等那人來的時候,一切便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