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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資本家》第187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左思右想之後,居希哲怎麽看李飛白怎麽像一只能被自己輕易拍死的蒼蠅,難不成他拍死一隻蒼蠅還怕有人替蒼蠅申冤!

  他搖了搖頭,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笑意,看李飛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癡。如果李飛白不是白癡的話,又怎會問出那麽白癡的問題。

  唐子蘭拍手道:“好計策,好計策。居巡按嘴大如鬥,隨便找了個爆亂的由頭,就將一千多號人殺得片甲不留,既陷害了趙學飛,又平亂有功,端是個好計策。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殺錯一個人,此事終將大白於天下。”

  居希哲問道:“誰?”

  唐子蘭道:“我!”

  居希哲還真不知道唐子蘭是誰,扭頭去看曹致遠。曹致遠附耳低聲道:“她叫唐子蘭,她爹是唐心庵。”

  居希哲久在京城,那裡的大商巨賈多如牛毛,還真沒聽說過唐心庵,繼續的迷茫。

  曹致遠低聲解釋:“唐心庵是大興號的掌櫃,大興號在八省五十二府都有買賣。”

  居希哲還是不知道唐心庵是誰,也沒聽過大興號。不過,他已能明白唐子蘭的意思。一個人能把買賣做到八省五十二府,可見是個極能鑽營的人,跟許多的官都有聯系,在京城也有關系。唐子蘭一死,唐心庵背地裡肯定要查明此事。

  他倒不怕唐心庵查明此事,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只要有心人要查,事情的真象肯定能查明白。他怕的是唐心庵背後的關系,還有唐心庵雄厚的財力,既有關系又有財力,重賞之下肯定會有當官的在朝堂上死磕,那可就麻煩了。

  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居希哲眼珠子一轉,問道:“曹大人,這煤窖與冶鐵所是不是也有唐大小姐的一份。”

  曹致遠不知這話是什麽意思,道:“李飛白是個破落的農戶,哪來的錢買煤窖與冶鐵所,出錢的就是她。”

  居希哲道:“這麽說,唐大小姐也是奸商了,買了煤窖與冶鐵所卻不想給工匠民夫清欠債,逼得工匠民夫們爆亂!”

  曹致遠立馬意會居希哲的意思,道:“工匠民夫們盛怒之下,殺了唐大小姐。”說到這裡,他扭頭對弓兵衙役們說:“一會別用箭射刀斬,留這小妞一命。等此間事了,有想快活的先快活快活,然後用鐵錠砸死,再找幾個工匠民夫的屍體剝光衣服,與其一混,便是完美的奸殺現場。”

  居希哲道:“既然唐大小姐與此次爆亂有直接關系,大興號也脫不了關系。看來,我有必要查查大興號。”

  曹致遠道:“大人一查,大興號必會毀於一旦,而罪魁禍首卻是唐大小姐。不知唐心庵在陰曹地府碰到自己的女兒,是該高興呢,還是該生氣。”

  居希哲哈哈一笑,道:“謝謝唐大小姐,又給我一個發財的門路!”

  唐子蘭狂怒之下,氣得渾身顫個不停,想用最惡毒的話語罵人,最後卻隻吐出來三個詞:“卑鄙,無恥,下流!”李飛白伸過一手握住她的小手,用力握著好一會,她才慢慢平靜下來,低聲問道:“現在該怎麽辦?我們是不是都要死了?”

  李飛白道:“別怕,有我呢!”又對身前的秦猛道,“一會動起手來,你什麽也別乾,保護唐小姐的安全即可。”

  唐子蘭在李飛白大手握持下,竟不再害怕,那種感覺就像自己還是小女孩時,被條惡狗追咬而被父親護在身後。她見李飛白臉上竟沒一絲的惶恐害怕,不覺仰視,暗道:“他怎麽什麽也不怕呢?”

  與此同時,站在土堆上的一眾人等,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那個土堆前邊,正好長著數顆榆樹,把他們的身影遮在裡邊。因此,埋伏在兩側的弓兵衙役並沒發現他們,站在冶鐵所內的一眾人等,也沒看到他們。

  郭勳黑沉著臉道:“我早就知道,領皇命出京的欽差,作威作福魚肉鄉裡,十個裡邊沒幾個好人,卻沒想到這個能壞到如此地步,簡直是目無王法。王老哥,這是你的人,你看著辦吧!”

  王守仁一直在端瞧李飛白,見李飛白總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總覺得李飛白還留有後手,能夠化險為夷。可事到如今,李飛白已是斫板上的魚肉,而居希哲為刀俎,看來李飛白並無什麽後手,只是在那強自鎮定罷了。要想化險為夷,除非自己出手,並無其它方法。

  可讓他出手,他又覺得有些不妥。都察院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要回去守製的人,居希哲雖在外邊,肯定也有耳聞,到時狗急跳牆,問他不回家守製跑到濟源幹什麽,那時該如何回答?何況,自己拿下居希哲,肯定得往朝廷奏報,那會給皇上留下個什麽印象?

  這老家夥,跟我說回家守製,一出京城卻跑到濟源遊玩,我還道是個忠孝之臣呢,原來是個不忠不孝的家夥。一個不忠不孝家夥的話能信嗎?肯定不能!

  由此可見,自己若出手,很大的可能會弄巧成拙。

  除了這些,他還有一個顧慮。如果居希哲還在京城,身份仍是監察禦史,他身為都察院二品的左都禦史,拿下居希哲毫不費力。可居希哲現在不在京城,身份便成了巡按,代表著皇上巡視地方,他就不便直接動手去管了。

  你若拿居希哲, 那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皇上的替身你也敢拿,想造反嗎?按照規矩,只能寫道奏折遞上去,該怎麽處理,就看皇上的意思了。可,按規矩來,等居希哲伏法,李飛白的屍骨都化成泥了。

  郭勳見王守仁半天沒有想動手的意思,道:“你不出手,我可要出手了!”

  王守仁笑道:“現在,李飛白是鼠,居希哲是貓,你是老虎,我是象,見過貓要吃鼠時,老虎或象去跟貓動手的嗎?老虎跟象若動手,整治不了貓,說不定還會被貓撓兩爪子。”

  郭勳便明白王守仁的意思,王守仁那些顧慮他何嘗沒有,只是不忍李飛白這個小子被居希哲整治死,這才怒氣衝衝想要動手。他道:“那該怎麽辦?”

  王守仁道:“貓狗是冤家,我們現在只要派出條狗,居希哲自然倉惶而逃。至於如何收拾他,以後有的是辦法!”

  郭勳喃喃一句:“狗?”見王守仁手指他身後的錦衣衛,猛的恍然大悟。

  居希哲出京辦差,為非作歹,但終究還是個文人,多多少少要點臉皮,會給自己找個恰當的理由。錦衣衛們多是沒讀過書的大老粗,一點不會文雅,能用搶的絕不會用借的。

  如果是巡按是惡人,錦衣衛就比惡人惡十倍。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倒是不錯的辦法!

  他呵呵一笑,點了三個錦衣衛的將,道:“諸位從京城到廣東,又從廣東到河南,郭某也沒給諸位什麽好處。現在有個發財的機會,你們三個去發吧!事完之後,讓李飛白盡快趕到王神醫的家中,我王老哥還等著他治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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