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向波沒想到的是,自己下樓買了瓶水,又在樓下坐了會兒胡瓜就打過電話來說已經辦妥了,鹿鹿想要跟他回武林村。
於是兩個人忙著辦了出院手續後就匆匆離開了醫院。
不得不匆匆啊,曹大志的惡名整個蒙縣人都知道,胡瓜當然也不例外。要是到時候真被人找了過來,胡瓜可不敢保證,當初差一點被自己父親給逼瘋的王永發王老板會幫自己說話。
好在是,鹿鹿的傷勢遠比事故現場看到的要輕,除了偶爾惡心乾嘔一下外再沒其他問題,將養幾天也就沒什麽事兒了。
出院後,呂向波直接找了個地方幫鹿鹿買了些衣服還有日用品之類的,又在車上和鹿鹿說了會兒話,只是鹿鹿好像再次恢復了之前在病房時的狀態,無論她說什麽,都是很乖巧地點頭,話卻很少。
呂向波有些小鬱悶,不過最後還是說道,“鹿鹿乖,下個星期姐姐再過來看你,好不好?”
“好!”
“不好!”
“好”是鹿鹿說的,“不好”卻是胡瓜說的,他沒敢告訴呂向波有可能是鹿鹿的父親惹了蒙縣惡霸,這段時間他打算出去避避風頭,又不敢和呂向波說,其中有兩個原因,一是不想讓她擔心,二是青菜的問題,如果自己離開了,那麽後面的青菜運送問題就有些不好解決了,到時候要真斷了三百六十行的頓,呂向波一定會吃了自己的。
明天就是周一,所以今天呂向波就得回雲城去,胡瓜著急著回去為接下來幾天的事情做準備,否決了呂向波的提議後,就嬉笑著,“再有十來天就是國慶了,到時候我帶著鹿鹿去雲城找你吧。”
呂向波一想也好,又警告胡瓜到時候不許放自己鴿子,然後兩人就分道揚鑣了。
目送著呂向波的大切離開後,胡瓜也上了車,向著蒙縣的方向駛去。
他沒有直接回武林村,而是先來了縣城鑫旺花園二舅租住的房子的樓下,直接帶了鹿鹿上樓,志玲姐忙著裝修飯店和新家,好在都不遠,一個電話過去,幾分鍾也就回來了。
家裡,陸天澤在客廳裡來回慢慢走動著做著恢復性的鍛煉,見他帶了個小女孩兒過來,詫異地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女孩兒?”
胡瓜點點頭,又把鹿鹿父親惹了曹大志的事情說了,最後說道,“反正我也是一個人在前溝住著,我想把她收養過來,以後那她當親妹妹的對待……二舅,你這方面人脈廣,要不,你幫我想想辦法?”
陸天澤看看胡瓜,又看看鹿鹿,又問了一遍鹿鹿家裡的情況,又特意問了一遍她的戶口情況,最後突然一笑,“這個事情倒是好解決,也不用走收養程序了,我到時候找小周把鹿鹿寫入你家戶口本兒上就可以了。”
“就這麽簡單?”
“還要多複雜?”陸天澤笑道,“小姑娘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上過戶口,幫著上了就可以了啊,無非就是多掏幾個錢而已。”然後又解釋了一遍必要的流程。
事情說起來很簡單,陸天澤的意思就是把鹿鹿當做胡瓜超生的親妹妹來上戶口,這樣的事情在農村裡很常見,很多人喜歡兒女雙全,前幾年計劃生育,沒放開二胎的時候經常就是先給頭胎上了戶口,二胎就這麽拖著,拖個幾年等全國人口普查的時候,一下子就把戶口給上了,罰款都不用交。如今二胎政策放開,辦這件事情就更簡單了。
回到村子裡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谷內的監控探頭已經都固定到了路燈杆上,
剩下的就是走線了,胡瓜的車剛在房子前停下後,李秀梅就抱著郭旭出來,然後說道,“劉玉平剛過來找你,見你不在就回去了。” 胡瓜下車打開後門,抱了鹿鹿下車,邊往裡面走邊問,“他過來什麽事?”
“不知道,”李秀梅搖搖頭,“他也沒說。”
胡瓜心想,應該和劉改芳去果山有關,於是取出電話給劉玉平撥了過去,電話一下子就接通了,劉玉平的聲音聽起來很慌張,“胡瓜,你回來了?”
胡瓜很隨意地說道,“嗯,六叔,秀梅姐說你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有……有事兒,”劉玉平說道,“要不你還是過來再說吧。”
這句話的意思明顯是電話裡不方便說,胡瓜隻好答應了,掛斷電話後,對一直靜靜地看著自己的鹿鹿說道,“鹿鹿,哥哥先回趟村裡,你先歇會兒,晚上想吃什麽跟哥說,哥給你買回來。”
鹿鹿看看李秀梅,搖搖頭,意思是什麽都不想吃。
胡瓜點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意思,最後說道,“哥哥一會兒就回來。”然後就出門離開了。
胡瓜來到村長家的時候,劉玉平和村長夫人正坐在炕上愁眉不展著,等他進來後,村長夫人先開口道,“瓜蛋兒,這兩天改芳和你聯系沒有?”
“沒有。”胡瓜自上次在老街口和楊羔兒打了一架見過劉改芳後,這都十來天沒見過她了,村長夫人說她去果山找朋友玩兒去了,劉改芳高中是在鎮裡上的,朋友包括同學都是榆樹鎮裡的孩子,她的這個在果山的朋友胡瓜還真見過,叫高采香,好像在那邊兒學理發還是怎麽著,兩人經常打電話聯系,也經常在朋友圈炫耀一些自己在那邊兒的生活,高檔手機新衣服什麽的, 高采香一直在邀請劉改芳過去玩,只不過果山距離蒙縣有些遠,劉玉平又不給她錢,才沒有成行。
現在,既然村長夫人問到劉改芳的事情,就說明她在那兒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當即,他就問道,“嬸兒,芳姐怎麽了?”
“進傳銷窩了。”村長夫人開始抹淚,最後還是劉玉平說道,“歇晌起來,有人拿改芳的手機給我發了條短信,說是果山有個好的創業項目,需要六千塊的加盟費,叫我給微信轉過去。”
聽見是進了傳銷窩了,胡瓜暫時算是放下了心,笑著說道,“應該只是被人軟禁了,沒事的,剛好明天我要去趟薊州,順路過去給接回來。”又問,“高采香那邊怎麽說?”
村長夫人繼續抹淚,“電話關機,也聯系不到。”
劉玉平卻是聽見他說要去薊州,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那個高傲的小夥子的那輛奔馳的車牌來,眉頭皺了皺,問,“你去薊州有事兒啊?”
“嗯,”胡瓜點點頭,“這不是上次武叔在我那兒吃了頓飯嗎,然後他就看上了我家瓜瓜下的那窩狗崽子,非要捉一隻自己養,叫我給送過去。”然後又道,“芳姐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如果只是進了傳銷窩的話,問題就不大,只是暫時性的被軟禁著,實在不行給打了錢,過上幾天也就能聯系到了。”
村長夫人這才停止了抹淚,淚眼看著胡瓜央求道,“你明天找到你芳姐的話,叫她給我打個電話,我好放心。”
胡瓜拍著乾瘦的胸脯,“放心吧,一見到她,我就轉達嬸兒的意思,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