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慶功的地方從來都是隔壁酒館。一來自產自銷,二來不怕人說閑話,三來自家的店,吃得放心,喝得安心。
楊總捕被王川一通點撥,想明白了被文人挑釁的關節,興奮得很,到了隔壁酒館,當即宣布酒肉管夠,想怎麽吃就怎麽吃,想怎麽喝就怎麽喝。一眾同僚喝了個盡興,楊總捕拉著王川直接上了大碗,與王川連乾三碗酒。虧是古代酒水度數不高,歷代皇帝們各種冒泡,但也都沒拿蒸餾酒出來嚇唬人,王川喝三大碗,問題還是不大。
“梁捕頭呢?怎麽沒見梁捕頭?”
王川喝完了酒放下了碗,環顧酒館裡,不見梁捕頭人影,不由問道。
楊總捕道:“那老頭接了你手頭積案,在門中忙活了大半個月,他家裡那母老虎不幹了,找我鬧了兩回,說老梁頭都累病了,這麽大年紀還要他賣命,我這個總捕頭真不是個東西。我就奇了怪了,梁捕頭多接幾個案子,也沒累得起早貪黑沒個休息啊,怎麽就成賣命了?沒奈何,我就放了梁捕頭個大假,讓他回去把那母老虎收拾服帖了再來。今日你別管他,好好吃喝,明天酒醒,再去看他一遭就是了。”
“這樣啊。”
王川點了點頭,心想不知梁捕頭把自己的案子處理了幾個。要是全解決了,那可是再好不過。自己就一身輕松了。
不過讓梁捕頭安撫他媳婦,想想那日梁捕頭府上咆哮的河東凶獅,還有梁捕頭從家裡出來時那要命的黑眼圈,王川簡直不敢相信,那後果會是什麽樣子。
龍捕頭坐在角落裡悶悶不樂,誰過來敬酒都是一大碗下肚,到這會兒已經暈暈乎乎。王川知道龍捕頭心事,不敢過去觸他霉頭,心中隻盼這位有為青年能夠節哀順變,早日振作。
“老王,聽說你可是立了大功,在乘涼山把山賊高手一屁股坐死了。你什麽時候學了這麽了得的功夫了?”
羅明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在王川旁邊坐下,端著酒杯就跟王川的大碗一碰。
“不帶你這樣佔便宜的。”
王川一瞪眼,把羅明手裡酒杯奪下來,塞了一大碗酒在他手裡,道,“我這招叫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你想學嗎?我教你。”
羅明沒奈何,又與王川碰碗。倆人碗對碗一口悶,羅明又道:“這個還是算了,你教教我撩姐兒的本事行不?你這本事,兄弟們可是眼熱得緊。聽同僚說你房中已經藏著一個漂亮得不成樣子的姘頭了,整日深居簡出的,就等你回來。也就最近才學會了麻將,常被梁捕頭家那頭拉去玩耍。我那日在梁捕頭家門口瞧見,那屁股,那家夥嘶,厲害!”
王川臉色頓黑,這貨老毛病不改,看人先看腚,逮誰看頭一句都是那屁股,那家夥,別人笑話他,他還振振有詞,說有經驗的都先看屁股,看其他部分那都是沒水準。
“滾你娘的。”
王川踹了羅明一腳。這家夥兩隻狗眼,看到自己家裡人身上了,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羅明被踹出坐去,順勢拿上酒杯去找其他人。王川也自與旁人喝酒閑聊。離京一月有余,同僚見面,自然有許多話說,許多酒喝。但王川並沒有能喝得盡興。
在王川與京中慣熟的同僚打招呼碰杯的時候,酒館裡大郎也在竄來竄去地幫忙,添酒添菜腿就不停。
但不管劉大郎怎麽忙,那雙**裡的小眼睛始終在不停地往王川身上瞟,提醒王川酒館裡除了眾捕快外,還有他這麽一號人。
“誒,你們不是要幫劉大郎做媒找媳婦嗎?什麽情況了?”
王川與牛大平等人同桌而飲,見劉大郎那眼神看自己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幽怨,不得已問道。
牛大平旁邊坐著陳正。聽見王川問話,陳正擺擺手,抱怨道:“你可別提了。咱們可給劉大郎介紹過個好姑娘。可不知那大郎犯個什麽渾,與那姑娘才見面,聊沒多久,就拽那姑娘去西城外。後來那姑娘就捂臉哭著跑回來了,說大郎耍流氓,去亂葬崗上脫褲子。他娘的,跟這事我們都丟大人了。人姑娘家的可把我們罵了個狗血淋頭,好端端的,給人家閨女介紹了個什麽人啊?”
王川:“……”
自己真是高估了大郎的智商了。王川還道劉大郎的眼神意思是沒媳婦發愁著急給自己傳遞心情呢,現在一聽同僚的話,感情這貨是理解錯了自己的話,隻當自己的建議不頂用,帶人去亂葬崗反而起了反效果。
娘希匹!你領頭母豬去見你脫褲子也發虛啊,何況正常好人家的姑娘!
王川簡直想把劉大郎的腦袋剖開,看看裡面是什麽構造。
聽著同僚的話,腦補亂葬崗上的場景,王川就能想到那被同僚們介紹給劉大郎的姑娘遭受了多大的心理創傷。要給自己的親友遇到這種事,自己不跟這群媒人玩命才怪。
相比起劉大郎來,自己這群同僚和人家生了心理陰影的姑娘才更應該幽怨吧?
“算了,什麽都不多說了,喝酒!”
王川說著舉碗,與眾同僚一碰而飲,萬千愁苦鬱悶,全都一飲而盡。
在劉大郎幽怨的目光下,王川也沒心情和同僚們好好暢飲了。簡單坐了一會兒,就先起身告退,逃離隔壁酒館。
離京一月有余,這京城裡值得想念的,除了六扇門與眾同僚,還有家中那個嬌小可愛的人兒。在此世間孑然一身這麽多年,如今才有了小小家室,體貼暖人,一下子令那簡陋的居室不再單是一個住處,讓王川感到了前世家中的感覺。那朵小蓮花,不知不覺間已經在王川的心裡佔據了挺重要的位置。
與江湖女俠佘薇相處一個月,雖然感覺也挺不錯,但絕對沒有跟陳蓮在一起愉快舒服。
王川吃飽喝足,往家走的路上,越發對陳蓮想念了。小姑娘的音容笑貌浮現在他眼前,仿佛觸手可及。
不知自己回來,那小姑娘收到消息沒有?她在家中,又是否等的急了?
回到家去,打開了門,但王川細細一看,家中卻空蕩蕩的,沒一個人。
“誒,小王氏,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又贏了多少?散場了沒?我剛忙完,都沒來得及去耍呢。要不要同去?”
門口處突然響起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王川出了家門,卻見大門外內勤組同僚嚴明的妻子嚴氏磕著瓜子進來,和王川正對上眼,登時尷尬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