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天神情若定,一副知道結果的樣子。
“二位廚藝實在高超,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今日畢竟是比試,相互切磋,必然要分出個勝負。我三人討論之後,覺得趙天的會略勝一籌。”
知府大人做出結論,公主拉著梁泡的雙手蹦跳著,一直喊著:“贏啦!贏啦!”
梁泡也應和著“是啊,是啊,太好啦!”
賭趙天贏的人自然也是一副高興樣,畢竟贏錢了。
只有那杜裡一臉不屑的樣子,趙天今日的得勝猶如他再次感受一次當日的落敗。
“怎麽可能?”
趙天不相信這個結果,走過去試了兩盤菜有什麽不同之處。
嘗完之後覺得雁南天做出來的會油膩一些,而自己比當日給徽宗做的好吃多了。
當日徽宗說出油膩些,趙天就在火候上稍微調整了一下。油膩是因為蒸太久,使得臘肉的油都跑出來。
今日他特意減少蒸的時間,改用余溫燜,讓評委先嘗雁南天的好讓自己有足夠的時間。
趙天注意了一下雁南天的表情,還是那樣鎮定,仿佛事先知道了這個結果。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麽拿了南瓜切了而又不用,他到底是不是刀把子。
台下湧上來歡呼的人越來越多,笑了一下走下台,臉上絲毫沒有落敗的情緒,反而有一絲得意。
趙天一直在苦思冥想,雁南天走了他還不知道,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人影了。
突然間趙天好像明白了什麽,掙開人群後,撇下公主三人,到處尋找雁南天,一路追問才得知他的住處。
趙天直接衝進雁南天宅中,對著他怒吼:“你什麽意思,瞧不起人啊?”
“別著急,先坐下來慢慢聊。”
“為什麽要讓給我?別人看不出來,我心裡非常清楚著。”
比賽結束後趙天氣衝衝的跑去雁南天家裡,他想尋個究竟。
“你到底是不是刀把子?”
“你會下棋嗎?”
雁南天指的是圍棋,他絲毫沒有把趙天的問題放心上,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這跟下棋有什麽關系,快回答我。”
見雁南天對他的問題無動於衷,趙天顯然是生氣了,朝著他大聲吼。他平生最討厭別人看不起他,特別是在他引以為傲的廚藝上。如果有誰故意放水讓著他,他絕不乾。非得讓你拿出全部功力一較高低他才會罷休,即使輸也要輸得心服口服。
“會下的話陪我下一盤吧,贏了我就告訴你。”
此時,雁南天正坐在家中偏房的案桌旁品茶,見趙天火急火燎的進來,也給他倒了一杯。
二人正對面坐著,下來上來把茶幾撤了換上棋盤,並在兩邊為兩人各自準備了一個茶杯,隨時添茶水。
趙天對圍棋也是略知一二的,穿越前偶爾也會獨自一人博弈一番。
“你還不說嗎?”
“你不是清楚嗎?說來聽聽。”
二人一來一去,趙天思想完全不在棋局中。
“南瓜是為了使臘肉吃起來不油膩,而且臘肉的油與南瓜合蒸時能釋放出南瓜原始的香味。”
“聰明,聰明,不愧是大宋第一廚子啊!”
“然而你明明切好了南瓜卻又不用,就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利用我的好奇心好把我單獨引來。”
“哈哈哈!我真是沒看錯人啊,全猜對了。”
“死棋。”
雁南天將一黑子落在棋盤上,
趙天在此之前完全沒感覺到危險來臨,不知不覺就輸了。 “你到底是誰?”
趙天大吼,將手中的棋子散落在棋盤上,站起來一副準備出手打架的樣子。
這時,一個身影飛出來準備朝趙天的胸口一腿擊去。
“住手。”
那身影聽到命令後瞬間停下腳步,由於衝得太快慣性的作用導致刹不住腳,直接就往趙天身上撲去了。
二人直接倒在地上,那人胸口直接壓在趙天臉上。
趙天雙手推開想起身,隔著衣服摸到一股軟軟的感覺。
“下流,無恥之徒。”
那人起來後直接給了趙天一巴掌。
“哈哈哈!”雁南天在邊上笑不停。
趙天挨了一巴掌後愣了一下,才發現站在眼前的是一個女的,而剛才自己摸的軟軟的感覺就是······
“趙兄,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雁南天忍不住又笑了。
“不許笑!哎呀!不許笑了!羞死人了!”
“好好,不笑了!”
“怎麽回事啊!”
“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家夢情,見不得我被人欺負才有剛才的冒失,趙兄見諒啊!”
這麽一出偶遇使得趙天有些難為情,便也不好意思說什麽。隻想趕緊知道真相趕緊離開,而雁南天接下來倒是給他講了不少事情。
趙天一度以為雁南天就是刀把子,但是按照當日禦廚的描述及時間的推斷,他覺得刀把子不可能這麽年輕。
但是種種跡象又讓他強烈的感覺雁南天就是刀把子。
趙天是個鑽牛角的人,不弄清楚他誓不罷休,所以當日他繼續留下來跟雁南天聊。
“趙兄莫怪啊,夢情剛才無禮,在下賠罪了。”
“沒事,見你夢情也不過十五歲上下,沒想到身手了得啊。”
趙天驚訝的不僅僅是她的身手了得,還驚訝這小小年紀胸部竟然如此豐滿。
“快過來拜見宋公子。”
雁南天朝著邊上正在耍脾氣的女子說。
“不拜,流氓一個,哼。”
“呵呵,我這妹子就這脾氣,還望見諒啊。”
其實這女子並不是雁南天的親妹妹,她與雁南天也是一段故事必須講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二人聊得過程中,雁南天承認了趙天說的那些話,並且還說明故意輸給他還有一點是為了增加他的名氣。
趙天就更加不解了,一直追問。
雁南天讓下人備好酒菜,二人獨自在房間裡暢談起來。
“趙兄莫急,我先給你講一個故事,你就都明了了。”
“十年前,也就是慶歷七年,當時尹洙逝世。徽宗憂傷之下毫無食欲,時任禦廚陳錦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讓徽宗找回食欲。”
“這尹洙何許人也,能讓徽宗這麽傷心。”趙天就是急性子,等不及。
“慢慢聽我講。”
雁南天喝了一杯酒繼續說。
“這尹洙乃文風改革的第一批大臣,同張商英、梅堯臣一起高舉韓柳複古文的改革大旗,開一代文學新風大改宋初文壇的浮靡之氣。”
“原來跟李商英大人一樣啊!”
“當時陳禦廚束手無策之下便親筆書信一封派人南下送給刀把子,讓他幫忙。刀把子收到禦廚書信之後日夜兼程趕往宮中,做了一道‘臘味合蒸’,使得皇上胃口大開。
之後的日子裡,刀把子便留在鄒城很長一段時間,天天與陳禦廚把酒言歡敘舊。皇上對刀把子也是百般信任,幾次想授官給他都被拒絕了。
刀把子與陳禦廚乃是刎頸之交,二人自小一同長大,親如兄弟。陳禦廚曾經救過刀把子一命,所以刀把子立下誓言只要陳禦廚所托之事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而後的日子裡也幫了陳禦廚不少忙。
二人從小還一起學藝,陳禦廚的天賦不及刀把子,在廚藝上自然比刀把子差一點。
學成之後,因彼此追求不同。陳禦廚立志要當禦廚,而刀把子生性飄浮狂野,不願受束縛選擇遨遊天下。
離別之際,陳禦廚將偶然得到的一塊玄鐵打磨成一把菜刀,贈與刀把子。希望這刀對他遊歷江湖有所幫助,以刀贈情希望他見刀如見人。
徽宗的厭食使得二人在鄒城相遇,要是沒有人這次機會,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已是數年沒見過面,但期間也有通過書信來往。再次相遇之際,二人卻不知一場危難慢慢逼近他們。
二人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
忽一日,一黑衣人找到陳禦廚,要求他利用皇上對刀把子的信任,讓刀把子謀害皇上。陳禦廚堅決不從,不想黑衣人以陳禦廚家人為要挾逼迫他。
他大義凜然堅決不背叛自己的兄弟,最後選擇自殺。在臨終前派人囑托刀把子趕緊逃出城,刀把子接到通知立即行動,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
黑衣人派人到處尋找,刀把子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偷偷潛入陳禦廚家中,才發現他已經自盡而亡,妻兒也全部消失。
二人素有刎頸之交情誼,但這節骨眼上。刀把子不能就此隨了陳禦廚而去,他得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他得為禦廚報仇。
刀把子逃出了城,可不想一路受到黑衣人追殺,最後收了重傷消失。”
“這跟我聽到的不一樣啊!”
“你聽到的都是傳言。”
此時,趙天的腦袋飛速的轉動著,他隻想知道刀把子跟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那封信是你寫的?”
“嗯!”
“我在長安城的名聲也是你傳出去的?”
“嗯!”
“為什麽引我過來,還故意輸給我,增加我的名氣?”
趙天心裡有一連串的疑問。
“你得幫我。”
“憑什麽,你怎能斷定引我過來,我就會幫你。”
“當日你獨闖皇宮,怒斥群臣救下張叔夜大義凜然;治愈徽宗厭食辭謝授官為禦廚求情;面對公主追求不動榮華富貴之情;待友人如手足感恩想報。這些足以證明我不會看錯人。”
“你是誰?”
就算是趙天動了惻隱之心,他選擇幫助雁南天也得先了解眼前這個人的所有情況。
“一個想要復仇的人!”
雁南天突然變得嚴肅,皺緊眉毛,眼神凌厲的看著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