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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廚神天下》第85章:聲威大震
他一時冒出酸溜溜的感覺,此刻方知自己的心並非滄桑不惑。

 完顏楚喬也看見了他,朝他招招手,叫他過來。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去,腳也不跛了,他可不想讓人看輕,這個人當然是那白袍小將。

 完顏楚喬笑眯眯地為倆人相互介紹:“燕洵阿哥,這就是救過我的小奴才——烈陽百人長。烈陽,這是我們女真有名的薩阿達——燕洵。”

 女真話中的“薩阿達”,就是英雄好漢的意思。

 看到這個一向高傲的郡主一臉崇拜地嬌立於她的燕洵阿哥身邊,他的心裡愈發不是滋味,原來人家隻當他是個小奴才。

 他並沒有露出如雷貫耳的景仰模樣,因為他壓根兒不知對方的大名,他只是感覺1米74的自己站在高大的對方面前,更有矮人半截的感覺。

 “謝謝你救了楚喬阿嫩。”燕洵微笑地從嘴裡敷衍了一句,隨即轉頭看向場內。

 “阿嫩”是女真話“妹妹”的意思,“阿哥”相當於漢語的“哥哥”,可以用於親兄妹之間,也可以作為女真年輕男女之間的敬稱。

 完顏楚喬是有兩個哥哥,不過都留守北國,並未隨軍南下。

 這個燕洵顯然不是她的親哥,能和堂堂郡主以兄妹相稱,出身自是不凡,算是後世的高富帥了。

 他分明感到了對方絲毫沒把他當作對手的倨傲,也冷冷地用女真語回了一句:“這是每一個男人都應該做的事。”

 “烈陽,聽說你今天打仗很英勇!”打扮得像個花蝴蝶似的刺花從旁邊跳過來搭訕,一眨一眨地對他拋著媚眼,那意思很明顯:“我倆多般配。”

 他心不在焉地同她說話,精神卻集中在另一邊的倆人身上,看到他倆親密地交談,他不尷不尬地傻站在邊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種隔了千年又仿佛是昨天的感覺,一下子湧上來,酒醉心不醉的他心裡明白,這是在吃醋。

 他看到了燕洵牽著完顏楚喬的小手進入場地共舞起來,更加為自己不甘的心而惱火,怎麽把所有對自己不錯的女孩都看作自己女朋友似的,這個壞毛病到現在還改不了,25歲的他當然早已看透了自己。

 他在酒精的作用下,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把拉過刺花的手:“我倆跳舞去。”

 正有此意的刺花火辣辣地瞟了他一眼,身上的羊膻味飄過來,分明在說:“你這個小冤家!”

 他心中大叫受不了,知道她產生了誤會,卻報復性地故意不點破,硬著頭皮帶她進場。

 他爭強鬥勝的少年心性突起,結合女真舞的特點,穿插進了一些後世雙人舞的花式。

 他拉著刺花的軟手,一手推著她的水蛇腰,以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旋轉起來。

 刺花沒想到他還會這些新奇的花樣,又驚又喜,善舞的她很快掌握了其中的要領,倆人配合默契地共舞在篝火旁。

 周圍的人群開始注意到他們這一對的精彩舞蹈,個個為之側目,慢慢地將他倆圍在了中間,不時地發出讚美聲。

 刺花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眾人的焦點,女性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滿足,她緊緊地盯著這個跟自己“門當戶對”的百人長,一對眼睛快要滴出水了。

 他眼前的世界在旋轉,他的靈魂也在旋轉,這場面多麽的似曾相識……

 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孩從他最柔軟的心扉處浮上來,深情地望著他,腮旁猶掛著珠淚。

 他的眼一花,濕了,恍恍然看到了自己向她發動愛情攻勢的一幕。

 “哎……人家好累呀!”耳邊忽然吐氣如火,他從那一瞬間的恍惚中清醒過來,看到了自己正用桑巴舞的尾式攬住了仰面朝天的刺花,如漆似膠。

 一道冷冷的目光射過來,他看到了人群中繃著臉緊咬下唇的完顏楚喬,不由慌亂地一松手。

 “哎呀!”刺花的撒嬌聲變作了驚呼,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她又羞又氣地從地上爬起來,先狠狠地踢了他一腳,以泄心頭之憤,然後才掩面而去,女真人愛憎分明的率性盡顯。

 被踢的剛好是那隻傷腳,他疼得齜牙咧嘴,抱腳直跳。

 看到這般好戲,四下裡皆轟笑起來,他看到忽炎武促狹地衝他眨眼,意思是“羨慕”他豔福不淺。

 還有一個人跟刺花一樣感同身受,那一腳也幫她解了恨,她就是完顏楚喬。

 這個時時出人意表、不忘出洋相的家夥總是令她惱火,偏偏他總是歪打正著的英勇表現,又讓她找不到發作的借口。

 雖說他名義上仍是她的奴才,但她對他的感覺早已超越了主仆的界限。

 她一直有種直覺,在他的心中藏著某些無法想象的東西,而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她無法用語言道出,更無法對旁人道出,隻時時帶給她心馳神往的好奇。

 她分明感覺他一天天在進步,感覺他終有一天會擺脫她的控制,而她竟向往那一天的到來,似乎那一天的到來會帶來不可預見的變化。

 多麽奇怪的一個家夥,是她此前見過的漢人中從沒有過的。

 自他出現以後,她的整個世界都受到了影響,雖然少女的矜持令她不想承認這一點,但剛才他與刺花的親熱舉動卻令她如芒刺在背,連對著她自小就崇拜的表兄都打不起精神,難道自己……不可能!

 她搖搖頭,拋開了這個可笑的想法。

 這廂的他訕訕地溜出人群,找個沒人的角落小便去了。

 他用不慣營中的漆木馬桶,總覺得那是女人的專利,總是讓他聯想起童年時每天早上看到的一道風景,那一連串的大姑娘小媳婦昂首挺胸、一本正經地端著馬桶走向老式住宅區的公共廁所,宛若天橋上的模特。

 他最喜歡找個蒼茫的田野,在空曠的天幕下、在清新的空氣中、在蟲雀的啼鳴中,將來自大地的養料還給大地。

 “嘩嘩”地他打開了下面的水龍頭,一面放水,一面想著那個丫頭的眼神,高傲的郡主分明在吃侍女刺花的醋。

 一股熱流衝擊著他冰封已久的心田,那蟄伏數年的家夥正逐漸地蘇醒。

 他知道,自己多年的努力付之東流了,直到此時,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麽懼怕它的蘇醒,更不敢面對它的蘇醒。

 他深知,它就像傳說中的魔鬼,被禁錮在魔咒封口的瓶子裡太久了,一旦被釋放出來,會產生巨大的能量,連自己都無法控制。

 他想起當年將它封住時的可笑想法:“我已經耗盡了你,你再也沒有力氣折磨老子了,再見,不,恐怕是沒機會再見了!”

 他現在才知道,是否再見的權利不在自己的手上,也不在它的手上,而是在另一個人的手上。

 它就像一個充足了電的戰神,破土而出,重新掌握了他的靈魂,駕馭著他,向著解除了它魔咒的那個人,義無返顧地前進。

 他別無選擇,隻覺渾身熱血沸騰。

 “嘩”地一桶冷水澆在了他的頭上,隨即聽到幾個少女的喳喳聲遁去,大致的意思是這小子不是個東西,傷了刺花姐姐的心。

 原來是刺花的姐妹們幫她出氣來了。

 他打了一個哆嗦,卻不惱不火,倒有放下一個包袱的輕松,畢竟,他剛才利用了人家,就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真好。

 經過了25個寒暑的他早已明白,他必須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付出代價,欠別人的,總是要還的。

 他也明白,更不要去想誰欠誰的問題,因為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誰欠誰的問題。

 或許他付出了代價,卻沒有得到什麽,若是這樣的話,只有兩個原因:一是付出的太少,一是本不該付出的。

 他不知道別人怎樣,但那句千古流傳的老話在他身上特別靈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現在經常這樣告誡自己,不要對那些老話嗤之以鼻,不管它們唯心還是唯物,單憑經過了千百年而流傳下來的事實,就說明它們是被無數人的經歷檢驗過的,存在就是真理。

 “咚咚”,鼓聲一變,廣場上傳出了如雷的喝彩聲,不知又換了什麽節目了。

 他像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索性脫下了濕外套,只剩貼身的小衫,近一個月的軍營生涯令他的小身板變魁梧了,孩童般地一蹦一跳向廣場走去,腳傷已無大礙。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忽炎武等幾個正興奮地盯著場內,連比帶劃著。

 廣場中央,兩個赤膊大漢正在抱作一團,原來是摔角比賽,這可是尚武的女真人的傳統習俗,聽忽炎武提過的他興致勃勃地看去。

 兩個大漢快速地移動步伐,雙手靈活地向對方抓搶。

 其中的黑臉大漢忽然搶得先機,一個大背,閃電般地將對方摔倒在地,歡聲雷動,失敗的大漢抱拳下場,又一個大漢跳進來。

 這個黑臉大漢甚是了得,雙腳不停地勾、挑、撩,結合不同的手上把勢,一連放倒了數人,贏得喝彩聲不絕。

 他從忽炎武的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叫移剌古——中軍大營裡的一個百人長。

 他看著移剌古鐵塔般地立於場內,威風凜凜,心想人家才是貨真價實的百人長,自己一定要找機會結交結交。

 沒有人再敢挑戰,場面有些冷清,忽然一角傳出一聲郎笑:“薩阿達,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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