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曹澤立威?”蘇婉重複道。
“不錯,現在天下隻知輔政四大臣而不知齊二,輔政四大臣中,曹澤手握重兵最為危險,何況與齊二又素來不合。”沈煉仔細分析道“曹澤勢力范圍太大,功高震主,即便他本人沒有造反之心,也難免別人沒有什麽歪心思。”
“你是說......蕭言?”蘇婉下意識地回答道“他可是個心思頗深的人。”
“恐怕不止是他,我聽到的消息,最近三朝不時有密信送到他的府上,若曹澤真是與他們勾結,裡應外合的話......”沈煉頓了頓“齊國危矣!”
“羅生門果然名不虛傳,消息靈通。”蕭稹一直聽著兩人的分析,思索良久,開口道“其實我也知道曹澤不會這麽輕易交出兵權的,只是......”
“只是仍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吧。”蘇婉冷冷打斷他“王上,啊,不,齊二,權力之爭向來是刀光劍影,血流成河的,你還是趁早做好準備,把那些幻想拋到腦後才是。”
“呃.......你說的倒是沒錯。”蕭稹有些沮喪地垂下頭“是我想的簡單了,啊啊啊啊,好幼稚啊,我自己!”
“齊二,你現在可是齊國之主,別像個女孩子家一樣扭扭捏捏的!”蘇婉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時倒是相當冷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曹澤他們有不臣之心,咱們也不是好惹的!”
“蘇婉姑娘還真是,有擔當啊。”沈煉很是讚賞地看著她。
“是啊是啊,真的很有男子氣概啊,阿婉姐。”蕭稹有些怨念地看著他“我怎麽就做不到阿婉姐這樣呢?明明阿婉姐是女子啊!明明我才是男子漢的!”
“這句話是褒是貶啊,臭小子!”
“很正常嘛,齊二你今年才十八歲,遇到這種事情膽怯啊,想要逃避啊,心存幻想啊,也是正常的。”沈煉笑眯眯地寬慰道“以後遇到這種謀權篡位的事情多了,習慣了,就好了。”
“不是,為啥這種事情會多啊?為啥要習慣這種事情啊?為啥都要謀權篡位啊?你是在詛咒我嘛?果然是不看好我嗎?”
而且也不是十八歲啊,是三十啊三十,兩世加在一起快活了四十年啊。至於膽子小嘛,大概是因為前世是小偷的關系吧。
小偷總是東躲西藏,提心吊膽的,都是只顧東西不負責任的家夥啊!
只是這一世,既然承諾了要一統天下,就一定要做到。
我膽小怕事的毛病是有的,但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是我的特點。
否則也不會成為成功的小偷的!也.....也就不是我徐子安了啊。
“話說在前面,我以後可是要當個好王的,成為君臨天下的霸主那樣的王哦!”蕭稹信心十足地說道。
“奴婢....奴婢也覺得王上一定能做到的!”旁邊的芳菲也是一臉期盼。
“啪!”蘇婉狠狠敲了兩人的腦袋“你們倆,在說這些不找邊際的話之前,還是先把眼前的難題解決了吧!”
“蘇婉姑娘不但有擔當,也很務實啊,真是個可靠的人。”沈煉很是滿意。
“說的對。”蕭稹這才抬起頭,神情裡也多了一絲嚴肅“曹澤肯定是要處置的,只是如何處置最為妥當,你們都怎麽看?說來聽聽!”
“曹澤道行很深,是個相當高明的得道者。”一旁比武的謝瀾聽到蕭稹的話,停下來,認真說道“縱橫沙場那麽多年不是光說的!咱們得找個機會試試他的道行才行。
” “聽說曹澤出身低微,到今天的位置都是靠軍功得來的,在戰場上有銅牆鐵壁,刀槍不入的美譽呢!是吧惟妙。”
“是的,惟俏。”惟妙惟俏兄弟二人一唱一和地說道。
“曹澤府上匯聚的得道者太多,我們也沒有辦法潛進去探聽消息了,得想個辦法。”芳菲坐在一旁,喝著茶說道。
“曹澤擅於武,道行深不可測。而蕭言城府極深,善於出謀劃策。”蘇婉低著頭,邊想邊說“得想辦法把他們分開,逐個擊破才行。”
“你們說的對,是這麽回事。”蕭稹思考了一陣,說道“再處置之前,還是要表面上穩住他們,最好是能出其不意。”
沈煉靜靜地聽著幾人的對話,盯著蕭稹看了很長時間。
這個人,蕭稹,不是裝作待人和善的模樣,是真心想與人商量解決問題。
依著眼下的局面,倒是值得一搏!
是一樁大買賣, 那位大人說的果然不錯。
想道這裡,沈煉開口說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齊二你有沒有想過,現在僵持的局面對你也是有利的。”
“怎麽說?”
“薛必隆的事情,曹澤和蕭言既見過了蕭傑,肯定是知道你要削弱他們的兵權,不如再傍敲側擊一下,逼他們出手,我們也算是出師有名了。”
“我也是這麽個打算,曹澤的門生雖然多,只要曹澤坐實了造反的罪名,若是想起兵幫他,也要掂量掂量!”想到這裡,蕭稹很是興奮,端起自己的茶杯,笑說道“英雄所見略同,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我果然沒看錯人。”
“哪裡,哪裡”沈煉很低調“畢竟是扳倒這麽一位權臣,還是要冷靜布局才行。”
“這是自然,不過已有了方向,也就放心多了。”蕭稹倒是輕松許多“何況還有沈煉你的幫助呢!”
“既然說到這兒了,我就不妨再說一句。”沈煉輕叩桌子,似笑非笑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要扳倒曹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一定要忍耐。”
“我知道。”
“這忍耐也包括很多種。”沈煉頓了頓“王上快要大婚了吧,娶的是司馬家的千金。王上一定要好好待她才是,只要司馬倪站在王上這一邊,曹澤忌憚他,也就不會輕易如何的。”
“這我自然明白。”蕭稹想了想“人家姑娘嫁給我,自然要好好對待她的。”
一旁的芳菲聽了這話,隻低著頭,神色落寞,也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