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華早醒,走出山洞,座在石台之上,望著朝陽,感慨萬千,此次下山,不知前路何方,躊措滿志又擔驚受怕。
一柱香後,張角上山,藍華見張角到來,滿心歡喜。
張角走近,停在藍華身旁,拜道:“恭迎師尊下山。”
藍華道:“俗世禮節自當免去,下山之後,不得稱我為師,怕引起無妄之災,切記,我姓張名三。”
“弟子,記住了。”張角應道。
“我隨你下山,你在前方帶路。”
“是,師尊。”
“剛才說過又忘。”
“一時無法改口。”
“也罷,下山後,不可再叫。”
張角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矛盾的很。
張角入山洞清理了被褥,水壺,裝在竹簍,背在身上。
藍華隨張角往山下去,行至兩刻不到,便見張寶在一車前牽著騍馬,張梁背上一杆長槍立於車前,馬後有一小車,兩輪四方,麻布遮面,長六尺有余,寬四尺有余。
“張三先生,請入馬車。”張寶講道。
藍華點了點頭,張寶腦子轉的夠快,藍華絲毫不以為忤,大家要學習適應角色,才能玩轉三國,如果將禮儀二字看得太重和腐儒又有什麽區別,亂世靠的謀勢,謀人。
藍華鑽進馬車,坐了下來,張角不願入馬車,隻隨張寶,張梁一起步行,30裡路不遠,藍華走起來吃力,不過三人都有耐力,連走二個時辰(4個小時)不會氣喘。
藍華用過早飯,閉著眼睛,想著事情,路人倒是不吵,偶爾有人過路,藍華便會拉開布簾,探頭查觀。
車行一個時辰,路過一山,跳出六人山賊劫道。
張寶護住藍華,張梁上前廝殺,刺傷兩人,一目頭髮威,張梁不敵,四人皆被擒獲。
四人被刀架脖子,麻索綁手,押入山上一處草扎木寨,山寨一屋三丈見方,屋中正首有台,上坐一人,身材魁梧,面目崢惡,臉有刀疤,年齡三十好幾。
木屋無門,便為堂,堂中兩邊各立著數名小賊,衣衫不整,怒視四人。
押著藍華四人頭目,望著坐堂之人,抱拳稟報:“大哥,我在山下劫得四人,有一人武功了得,刺傷兄弟兩人,如何處置。”
堂上之人坐直身體,問道:“劫到財物否?”
頭目回道:“甚少。”
坐堂大哥講道:“也罷,叫幾人家中長輩拿錢來贖。”
頭目道:“是”,講完便站一旁。
“你,下山去,留下三人,在我這裡做客,1萬錢贖人,給你三日時間。”堂上大哥指著張梁道。
藍華並不敢開口,他怕露出破綻,被人掀了頭巾,又知他語言與眾人不同,發生意外。
藍華望向張角,見張角驚的渾身發抖,藍華心裡歎了口氣,又看了看張寶,張寶倒是不懼,練武之人倒是有些膽量,不過張寶是個直性子暴脾氣,更容易壞事。
“我家沒萬錢。”張梁初生牛犢不怕虎,1萬錢得賣多少中草藥,張宜藥鋪除去各種開銷,每年入庫不超過3千錢,
“一千錢,你若應予,我便下山,取來換我三位哥哥。”張梁說道。
“你當我牛角大盜是要飯的不成,一千錢只夠山上幾日吃食,我兄弟被你刺傷,治刀傷需用藥,一千錢能作甚,沒有一萬錢別想下山。”
藍華心想,“此人凶惡,不知武藝如何,若是能為自己所用,也是不錯。”藍華決定看看再說。
山賊並沒有世人認知的那麽濫殺,上山迫於欺壓,僻如被佔了田產,被搶了老婆,一怒之下,殺了人,被官府通緝,沒有活路的,就一起上山,攔路劫道也隻為了口吃食。
有時劫道,劫不到錢,就開始綁架大戶,大戶辦法有二,一是直接送錢贖人,一是送些錢給官府,用府兵去剿,官兵來了,山賊便跑,山賊裡有些老弱病殘的跑不掉,那怎麽辦,隻能被抓住,官府有錢賺,山賊也有錢賺,皆大歡喜,過一段時間山賊又跑來山上,繼續劫道。
張寶站了出來,“我父常教我背醫書,刺傷手到擒來,我弟下山後,我自當為傷者醫治。”
“你等皆是醫師否?”牛角精光一閃。
張角前行一步,“我常隨叔父開單抓藥,懂些醫理,我弟張寶,跟其父,耳聞目染,更甚於我。”
牛角開始思考,幾息過後,望向兩邊小賊,“快替幾人解開。”
走過兩人,幫張角,張寶,張梁,藍華解開手上麻索。
“我有一事相求。”牛角說道。
“請講。”張角答道,張角是老大,這時候,他該發揮帶頭作用了。
“我有一母,咳嗽不止,硬食不能咽,望幾位醫師幫診,如能醫好,我分文不取,並有厚禮。”牛角說道。
“我等自當盡心盡力。”張角掌合一,彎腰禮拜。
“若是醫不好,那就別怪我生氣,五千文錢,一文不少,其余五千文錢,當是診費。”牛角突然又變了臉色。
張角擦著腦汗,“你且待我等去看看。”
“你們幾人,誰醫術更精?”牛角問道。
張角看向藍華,藍華向他點了點頭,表達給張角的意思是有我在,不用擔心。
“除我弟張梁外,我等三人皆通些醫理。”張角說道。
半個月前牛角綁了一個醫師上山,醫師診完搖頭,隻話多進補,結果咳嗽反而更重,不知道這些人又是何水平,如這三人同上次醫師所講相同,那便沒有何好談。
“也罷,你等三人同去。”牛角說道。
牛角在前帶路,張角,張寶,藍華跟在牛角的身後,出了草堂,來到十幾米遠的一草屋房,牛角站在門外講道:“角兒來看母親。”
屋裡咳嗽了兩聲,“角兒,你自推門進來。”
牛角推門而入,張角,張寶,藍華尾隨而入,藍華看了一下草屋,甚是簡陋,屋裡一60多歲的老婦,半靠床頭,身上搭著一床極舊的單薄棉被。
牛角看了一眼他們三人,張角看了張寶一眼,張寶上前,“我是牛角帶來的醫師,為您老看病。”
老婦咳道,“牛角,我跟你講過,我這病治不好,你偏浪費錢,去山下請大夫。”
張角,張寶,藍華一臉尷尬,牛角眼角蹬了三人一眼,使眼色。
“老夫人言重了,我等收費不高,二文錢足以。”張角上前說道。
“也罷,即然來了那便瞧瞧,你莫要騙我兒浪費錢財買貴重之藥。”老婦講道。
藍華心裡歎了口氣,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感歎,反正心情複雜的很。
張寶上前開始為老婦診斷,張寶會切脈之法,張角不會,張角精於藥理,拿單抓藥時都熟記如心。
幾分鍾後,張寶站了起來,走了出去,牛角也跟了出去,藍華眼睛掃向張角,張角也跟著走出門,藍華跟在張角的後面,他想聽一下張寶怎麽治病。
張寶看著牛角說道:“老夫人身弱體虛,須進補。”
牛角歎了一口氣,兩個醫師都說要補,但是母親就是補不進去,如之奈何。
“可否讓我一觀。”藍華於心不忍。
張角和張寶眼睛放光,仙人出手,必有奇技。
牛角點了點頭,四人又回來草屋,藍華座在老婦床邊,看著老婦道:“我診治,方法異於常人,如有失禮之處,莫要見怪。”
牛角皺起眉頭,老婦點了點頭,“神醫治病皆不按常理,老婦不怪。”
藍華點頭,從地上撿起一支樹棍,“老夫人,嘴巴張開。”
老婦思考片刻,張開嘴巴,藍華看了一眼婦人的舌苔,又用樹棍按下舌頭,看了一眼老婦的喉嚨。
看完便扔掉樹棍,開始詢問,“老夫人,咳出之物是濃還是淡?”
“是淡帶有血絲。”
“可否患過傷寒?”
“年前有患。”
藍華點頭,老婦人可能是病毒性感冒,得不到醫治患了肺炎,嚴重一點講很可能是肺結核,張寶的法子也對,在古代沒有抗病毒注射藥,進補,增加身體鍛練,身體強壯了,倒還可以多活幾年。
“老夫人可能患了肺癆。”藍華講道。
幾人一聽,知無醫治希望,牛角更是無望之淚奪眼而出,老婦人自顧哀聲歎氣。
“張角,隨我出來一下。”藍華說道。
張角點了點頭,跟在藍華身後出了草屋。
“師尊莫非有治療之法?”張角問道。
藍華搖頭,這個病介於炎症和結核之間,藍華也不好判斷, 不過古代的炎症也是不好治愈的。
“張角,你可知有益肺氣,養肺陰之法?”藍華講道。
張角開始回憶,“有一藥方,有此療效。”
“好,你與牛角講,教夫人吃些清淡,不得食魚肉,辛辣,每日,日出做體操一柱香時間,活筋舒骨,你再將益肺氣,養肺陰藥方抄寫予他,叫他望單抓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日早晚服用,半月余必有效用。”
“師尊,高解。”張角應道。
“快進去,告之牛角後,將他叫出,我自當教他一些體操之法。”藍華講道。
張角點了點頭,返回屋子,將藍華之法盡皆告之牛角,並寫得一張藥方,交給牛角,叫他對單抓藥。
牛角謹記,告別老母,關上屋門。
見頭裹黃巾之奇人,站在屋外望天,不知如何開口,想了幾息,跪道:“神醫之法若可行,牛角願做牛馬驅之。”
藍華將牛角扶了起來,“牛角,皆是苦命之人。”
牛角被藍華扶起,心有感激。
“牛角,我演示一遍體操之法你看。”藍華講完開始動了。
華佗的體操之法是五禽戲,而藍華不會,藍華去公園見一些老頭,老太打太極,有點印象。
藍華擺好太極姿勢,手動了起來,邊動邊說:“呼”,“吸”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萬象,腦中自定,心中方靜,推,收。”動作雖緩慢,但益體舒氣,活血舒筋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十分鍾後,藍華收身,吐氣,完畢。
“牛角,你可記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