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長安侯府的臉,被人打了。
在心裡嘟囔著:這兩個小祖宗這麽難伺候,看看到了長安侯府還這麽矯情?
對,她認為孩子們是矯情。
完全忘記兩個孩子,還都不滿七歲。
還需要大人的呵護,才能長大。
這一刻的她,根本就忘記楊家在京城裡,也是有房子的。
楊家人並不見得願意住在候府。
她是自作多情。
對於陳媽媽的想法,楊家人根本就不在意。
就在不久之前,余穎已經派出人把京城裡楊家整理一番。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打算住在長安侯府。
她可是記得一句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家裡的房子,幹嘛跑去寄住在別人家?
吃啥喝啥,都不方便。
一個不好,還要看人家臉色。
沒有這個可能!
另外,對於那一家子人的屁事,余穎根本就不感興趣。
住了好幾天后,唐嬤嬤走進來,看見正在打坐的余穎睜開了眼睛。
“娘子,咱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我讓你們辦的事情已經做了嗎?”余穎說。
“做了,奴婢按娘子的吩咐說的,絕對沒有在話語中露出來對侯府的不敬。”唐嬤嬤說。
看著這位姑奶奶,唐嬤嬤十分恭敬。
即使她不怎麽明白為什麽那麽做,但還是按著姑奶奶的吩咐去做。
這位可是很會算計人心。
已經讓人傳出,長安侯府的人慢待自家外孫。
這個過程,並沒有誇大,也沒有隱瞞。
說起來,哥兒姐兒真的是遭罪了。
要是按長安侯府的打算,只怕到了侯府,兩個人就是不大病一場,也會是身體變虛。
就是現在,兩個孩子也是好不容易養得好點的。
只是,以前調養的功夫都白費了。
都要從頭再來。
這一點,郎中們都是可以作證。
余穎微微一笑,看著唐嬤嬤說:“你一定奇怪,為什麽不誇大點?”
唐嬤嬤點點頭,說:“是啊,按說咱們誇大點,沒有錯。”
“不必,不管怎麽樣,郎中咱們不必收買,有藥方為證,一收買,反而透著咱們心虛。”
“唐嬤嬤,整個小鎮的人應該是有不少喜歡八卦的。在傳播八卦的時候,人們都會習慣性地添油加醋,根本不需要咱們去誇大,自然有人已經誇大。”
“那麽咱們幹嘛要去搞什麽收買和誇大?”
“讓那些能知道真相的人,反而討厭咱們作假,那是多此一舉。”
余穎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人們都是同情弱者。
這時候示弱,顯示溫和善良,遠比留下一個咄咄逼人的印象好。
在定位上,還是讓長安侯府去當恃強凌弱的一方。
效果是很明顯的。
只怕長安侯府,在這裡人心裡,已經是被定位成有權有勢的黑心人家。
這也不怪老百姓想象力豐富。
在老百姓心裡,長安侯府乾出的事情,的確是很不對勁。
在人們的心裡,更多是在意孩子的情況。
偏偏長安侯府的人做事時,太過馬虎,竟然一點也不在意孩子的情況。
據郎中們說,孩子這幾天就沒有吃些什麽東西,身體很虛。
要是這樣下去,絕對是......
話說到這裡,郎中就沒有再說下去。
這比說了更加引人思考。
怎麽看,都感覺這情況絕對是不對勁。
而這個時代裡,傳宗接代就是最最最重要的事情。
不少人都會想:長安侯府的奴仆,只怕是故意不給孩子請什麽郎中看看。
說什麽想著,到了京城再去請名醫治病。
切!
只怕就是孩子到了侯府,也沒有啥好下場的。
雖然小門小戶的人,並不一定懂得什麽合縱連橫,什麽陰謀陽謀的。
但有些爭鬥還是有的。
他們心裡也是有一杆秤的。
比如說,牽扯到了錢財,就曾經有過外家就上門討要去世女兒的嫁妝。
全而不顧女兒的骨血,還活在世上。
也有舅家,為了拿到出嫁姐妹的嫁妝,把嫡親外甥給害了。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在有些老百姓眼裡,長安侯府打的主意,就和那個舅舅的套路一樣。
對於這一點,很多人都在猜想。
有人已經打聽出來,原來這所謂的外家齊心不良。
自家女兒去世,就急急火火把孩子接走。
只怕是打什麽鬼主意。
閑著沒事找事的人,自然在八卦時,還要做一下預測。
一個個吐沫星子齊飛。
說的是有鼻子有眼,不去說書都太可惜了。
余穎是早就讓人打聽清楚,但裝著什麽都不知道。
也沒有出面澄清謠言的想法。
她就打算一點點消除,楊家和長安侯府的羈絆。
這僅僅是個開始。
反正,一點點慢慢磨就是。
總有一天,長安侯府的人把這種所謂親情磨光。
“嗷,原來是這樣的。”唐嬤嬤一下明白。
長安侯府的人啥不知道。
根本就沒有想到侯府的名聲,已經在外面臭了。
余穎是早就有所打算,看了一下,感覺事態發酵得不錯,才讓船接著開,準備去京城。
反正她又不急著去京城。
再說雲雙、大寶也已經漸漸適應了船上的生活。
有了余穎的照顧,他們甚至可以慢慢在船上走動,甚至可以釣魚。
看到兩個小主人康復,楊家的奴仆一個個是很高興的。
但長安侯府的人,一個個都是不怎麽高興。
為什麽他們兩個不早點好起來?
可他們也不敢問什麽。
余穎並沒有在意,長安侯府的奴仆是怎麽想。
此刻的她在注意一件事,那就是好像有人在偷看他們。
這是怎麽一回事?
余穎想了一下,決定小心為上,
看看那些人想要做什麽?
反正她是有所準備,根本就不怕。
就等著事態的發展如何?
開船後,早就察覺的她,確定有人一直跟隨著。
說起來那艘船,要比她們坐的船要小巧些。
所以才能追得上。
因為運河上的船隻不少,一般還真的看不出來自己的船被追蹤。
但余穎卻一直關注著。
她自我感覺,沒有什麽值得別人惦記著的東西。
難道是有別的吸引了注意力?
是楊大人的仇敵?
或者只是為了錢財?
有太多的可能性,一時間無法確定。
好在被發現,那些人就不在暗處。
那麽就好對付很多。
說起來,楊大人並沒有給孩子帶很多珍貴的東西,大都是些銀票。
余穎看後,感覺倒是很低調。
但對於去長安侯府的孩子來說,並不怎麽合適。
因為楊陵太不了解長安侯府的人。
說句不客氣的話,長安侯府的主人原本是土包子出身。
甄家一家人,原本就是邊城的兵戶。
他們在邊關已經好多代,一直是起起伏伏的。
直到第一代老侯爺,也就是大寶的外祖父那一代才興盛起來。
他機緣巧合救下遊歷邊關的皇室成員。
後來那位竟然當了皇帝。
於是甄家發達了。
皇帝在登基後,大力提拔他。
老侯爺從那之後,運氣還很好,就沒有輸過,屢立戰功,一點點晉升。
到了年過半百時,已經升到大將軍的位置。
到了這時候,皇帝一看,感覺甄家在邊關的聲譽太高,有種功高震主的感覺。
再加上與老侯爺聯姻的,也是一個武將之女。
這麽一算,北方邊城的將領們,不是甄家的故交,就是甄妻那邊的關系。
怎麽看,都感覺甄家在軍中勢力太大。
好在這個皇帝還不是那種昏君,沒有找個機會做掉長安侯。
而是冊封為侯爺。
封侯後,把他們一家人都弄到京城來。
皇帝另外派人去邊關,一點點取代甄家的勢力。
作為武將,長安侯更喜歡邊關的生活。
但他知道自己不聽話的下場。
雖然他看上去很粗,但也是有心眼的。
後來發現皇帝不可能把自己一家放走,就打算給自家轉型。
武將不但辛苦,而且危險。
就是立功再多,只要打一次敗仗,就有可能是全家被殺。
所以長安侯就想著,能不能讓自己的兒孫後代們都變成文官?
這麽一想,他回過頭才發現自己的大兒子,因為自己長期不怎麽在家的緣故,已經就被自己的親娘給養歪。
隻喜歡吃喝玩樂,其他都是幹啥啥不成。
長安侯是很失望的。
但轉念一想,兒子要是一個紈絝的話,皇帝沒準更加放心。
也就沒有費心去管束什麽。
他就把希望寄托在二兒子身上。
這個兒子倒是喜歡念書,但就是一直考不中。
反倒是他後來得來的女兒,從小就是聰明伶俐,讀書什麽都好。
讓長安侯心裡感覺鬱悶,為什麽這不是個兒子?
要是有這樣的兒子,何愁考不上進士?
可惜,才女並不可能當官。
長安侯就給自己女兒找了家好婆家。
甄氏就嫁到楊家。
在他看來,楊家是正統的書香門第,說不定以後能幫著自己的兒孫走上仕途。
長安侯在甄氏出嫁後不久,就去世。
因為做武將是很辛苦,身體裡有不少內傷,所以並不長壽。
長安侯府就是老侯夫人撐著。
在她看來,大兒子就是一個紈絝,根本就是撐不起整個侯府。
早年時節,大兒子一直和他的祖母更加親近,因為他是祖母一手帶大的。
婆媳之間,有著不少恩恩怨怨的。
對此,老侯夫人是不怎麽喜歡自己的大兒子。
她一看到大兒子,就會想起自己在婆婆手下吃過的苦頭。
她更喜歡自己的二兒子,老實聽話。
可惜的是,現在興的是嫡長子繼承製,她也無力對抗。
不得不看著侯爺的爵位,落到大兒子身上。
好在她有孝道這個武器,還是能拿捏住大兒子。
她覺得自己要長長久久地活著,看看能不能給自己心愛的兒子,拿到最好的東西。
在她的助長下,二房的人一個個自我感覺良好。
在這些資料查出來後,余穎第一感覺就是亂,長安侯府沒有規矩可言,只有上位者的喜好問題。
這是個大問題。
上梁不正下梁歪,很容易出事。
搞得那些奴仆,一個個也是長著富貴眼。
要是去長安侯府去借住。
帶著一箱子黃金進去,比帶著銀票進去,看上去更加令人滿意。
可惜的是,楊大人不知道。
帶著輕飄飄的銀票進去,奴仆們不知道。
絕對以為是打秋風的。
余穎到了後,讓人把兩個孩子的東西重新規整了一下。
這一次來,她可是帶了不少東西,趁著這個機會給兩個孩子全部換了一遍。
該遵守的禮儀,一定要遵守。
就連長安侯府的人,也是同樣要遵守。
陳媽媽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人,犯了不少忌諱。
來接人的長安侯府人等,即使不需要守孝,但絕對只能穿素色的衣服。
那種穿金戴紅的行為,是很不尊重去世姑奶奶的。
陳媽媽這才注意到,那些丫鬟的問題。
怎麽辦?
她自己倒是還好點,沒有過火。
但其他人可是被抓個正著。
看樣子楊家姑奶奶是那種看重規矩的人。
她只能是聽著,讓其他人改正。
她還有些懊惱,自家姑奶奶的陪嫁們都不知道到了哪裡?
偏偏她這一次到了楊家,就急著帶楊家的兒女走人,根本就沒有想起來聯系一下。
等到現在已經晚了。
其實,余穎要是知道,一定會覺得好笑。
那些甄家陪嫁,在甄氏死後,大都被她一舉拿下。
在甄氏做主母,甄家的一些陋習也隨著而來,貪汙成性。
被余穎查出來後,打的打,買的買。
只有那種老老實實的人,還留在楊家,已經不向著甄家。
甄家的勢力一掃而空。
好在老宅這邊,全是余穎說了算,所以楊家的奴仆才沒有被全部拉下水去。
這一次楊陵身邊的人,也是全部要接受審查。
畢竟那個慢性毒藥,是哪裡來的?
需要查清楚。
全看楊大人自己的本事。
余穎絕對不會認為他是笨蛋,會查不出來。
此外她把兩個孩子受的罪,已經寫信告知楊陵,讓他心裡有數。
他還活著,孩子的外家就如此慢待。
那麽要是他死掉,外家會對兩個孩子好?
這個問題,楊大人會明白的。
相信他也不會願意,讓自己兒女托庇在長安侯府那裡。
再說楊陵已經接到小姑姑的信,看到信裡的消息後,他差點問候長安侯府的祖宗。
楊家的孩子並沒有,求著長安侯府養。
幹嘛如此慢待?
除非侯府的人知道他一定會死,而且活的時間不長,才會如此不客氣。
這一刻的他有些黑化。
作為一個純正的古人,在子嗣這個問題上,是最在意的。
他琢磨著,長安侯府是不是想要弄死楊家的子孫?
然後找機會把楊家的家產弄過去?
這一刻的他,根本就對所謂的嶽家沒有什麽好印象。
余穎折騰出來的事情,楊陵就是一笑。
對於楊大人的黑化,余穎是一無所知,她正在研究有人想要幹什麽?
按說這時候,是有些什麽水匪。
但不敢和官宦人家作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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