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聽,有些吃驚,心裡立馬有些懷疑,就問:“你為何提出這個要求?難道是海氏讓你來求的?”
“父皇,並不是,兒臣聽過一句話:受人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被救自然要報恩。”
唐王聽後,一臉的驚訝,不明白親爹是怎麽想的?
看到這一幕,皇帝倒是有些放心,不是海氏挑唆就好。
他開口道:“按說,你們夫妻已經是收了她作為義妹,就算是報恩。”
“什麽?父皇,您一定是在開玩笑。兒臣可是父皇的兒子,救下兒臣,只要結拜救可以了?我這個王爺也太廉價了點吧!”
皇帝有些想要笑,因為唐王說話時一臉的頹廢,看著自己仿佛很不值錢。
從來沒有覺得兒子如此好笑的皇帝看著唐王,就見兒子抹了一把臉。
“父皇是兒臣的親爹,別人救了父皇的兒子,算不算對皇家有功?”
說話時,他扯著笑臉,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親爹這麽摳門。
不就是讓南哥兒將來可以參加科舉?一毛錢不花。
來之前他還和妻子打了保票,說一求就可以。
“的確是有功!”皇帝不得不承認。
“有功不賞,並不好。”
“所以,兒臣只希望父皇也要賞賜一下,畢竟她救了父皇兒子的命。”唐王說。
他說話時,是一板正經的樣子。
“那麽,你怎麽會想到這個的?”
皇帝在心裡嘀咕著,這個海氏還是不一般,讓兒子求到這裡。
“其實說起來我不服氣,想要看看是南哥兒好?還是靳侯爺留下的寶貝兒子厲害?”
聽到這個理由,皇帝倒是點點頭,倒是可以比比看,順便打臉一下那些勳貴。
這個主意蠻好的,他倒是多了幾分興致,他看著唐王。
“可兩個孩子怎麽比?是個大問題,是吧?父皇!”
皇帝點頭,這倒是一個問題,唐王是有打算的。
他就饒有興致地問:“那麽你是打算怎麽做?”
“我可以是知道靳,侯爺打算讓那個孩子科考,所以才來求父皇。”
“倒是不錯,我答應你的要求。”
“嗯,謝謝父皇。”唐王美滋滋地說。
“對了,你妻子的義妹打算住在哪裡?”皇帝問道。
他現在有種乾壞事的樂趣,打算給海氏的兒子找好老師,幫著他科考。
“她打算帶著孩子離開京城。”唐王說
“離開京城?”皇帝吃驚說。
他還以為海氏會留在京城。
結果並不是。
皇帝原本打算,以後看看這位海氏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海氏會要離開京城。
“她說,孩子們還太小,受不了有人會說三道四,不如等他們長大後,再知道整個過程。”
“原來如此,這倒是一個方法。”皇帝說。
唐王偷瞄了一眼皇帝,看他臉色還好。
他們夫妻兩個人和余穎比較熟了之後,才知道余穎的打算。
當初和離時,把孩子帶在身邊,那孩子自然是海家之人。
而海家原本算是商籍,就是轉出商籍。
也要三代後,才可以走上科舉之路。
這期間就一直是平民百姓。
也就是說順便一個小官,就可以讓海家萬劫不複。
而在余穎和鎮南侯府決裂時,就意味著她樹下不少隱形的敵人。
比如說鎮南侯府的那些姻親,如果海家只是平民,誰知道會不會有人來報復?
要是指望別人發善心,或者相信他們的節操,都是無稽之談。
官員們一個個都是能搞事的人。
士族對待小民根本不會客氣。
海家對侯府恩情不小,得到也是輕視和慢待。
海家必須要自己強大起來,這一點她很有數,早就盤算著弄到更多的籌碼,在風暴來臨之前強大起來。
因為海家出身商籍的關系,南哥兒不可以科考,余穎打算去南方之後,開家小小的書院,讓南哥兒成為名士再說。
雖然不能科舉,學得好的人,還是能得到一定的尊重,後來有了唐王府的幫助,倒是讓余穎感覺是雪中送炭,真的太好。
後來她在和唐王夫妻說起自己將來的打算。
唐王覺得南哥兒很好,有讀書的潛質,為什麽不能科考?
想來想去,就打算讓皇帝出面。
唐王就跑來求個恩典。
皇帝不知道,就有些疑心地說:“你是不是對海家太好了?”
他深諳帝王之道,想得多,不由想知道兒子是不是想要拉攏別人?
難道是千金買骨?造勢給別人看?
想不到唐王說:“父皇,你不知道當初我那個慘。”
“兒臣掉下去時,天已經黑了,就沒有人知道兒臣掉下去。”
此刻的他面部上出現一絲痛苦與後怕。
“兒臣兩個人一前一後掉下去後,又餓又怕,還都受了傷,就昏過去。”
“等再一次醒過來時,感覺渾身有些發冷。”
說到這裡,唐王露出苦澀的笑容。
他雖然不想當什麽皇位繼承人,但也不想當遭到父皇厭棄的皇子,專門研究過皇帝。
他家父皇是典型的對兒子好過妃子。
諸多皇子就算是沒有親娘在,也是活得很好。
縱然後來皇帝有些疑心病,但要是實話實說,還是比較討皇帝喜歡的。
“醒後,兒臣就想要叫人來救命,一直大聲叫,後來嗓子都啞了,才想起來,大晚上有幾個人會跑到這裡來?白叫了。”唐王歎口氣說。
那時候的他已經失去了引以自豪的鎮定。
一心想著有人快點把人救上來。
沒有想到天黑,人們根本就不會在路上。
皇帝聽到這裡,無法忍住笑。
看在當事人是他兒子。
他還是盡量忍住。
不過肩膀還是聳動了幾下。
這個動作出賣了皇帝。
“笑吧笑吧!父皇。”唐王有些無奈地說。
等回過頭來,他也發現自己的行為實在是有些傻。
絕對是白叫,把嗓子叫破也沒有人救他,還不如攢著力氣等人救。
他當時光知道怕,因為老是聽到悉悉索索的動靜,就感覺不妙,想起來野外可是有不少蛇和蟲子。
“兒臣就是怕蛇,一想到躺在那個地方有可能會有蛇,我就怕得不行,光想著有人來救。”
“你那個時候,腿斷了,不能動,如果是蛇的話,的確是有些怕。”皇帝說。
“等到兒臣回過神後,才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嗓子被喊破,待會怎麽求救?”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只能是硬撐著,等天亮一點後,找了一下石塊。”
皇帝一想到兒子傻乎乎地大叫,叫到最後就出不來聲。
他就感覺無奈,這孩子太傻。
“後來天亮了,兒臣聽到有人經過,就連忙求救。”
“指不定你的嗓門太低,就沒有人聽到。”皇帝插了一句。
“是的,父皇,兒臣的聲音根本就無法被人聽到,只有海氏聽到,令人救起兒臣。”
“海氏真的是兒臣的大恩人,兒子在被救時,發誓好好報答恩人,這不是兒臣來求個恩典?”
“原來如此。”
皇帝說話間看了一眼這個兒子,他很滿意。
沒有野心的他們夫妻,倒是知恩圖報。
也好,兒子有良心。
他這個做父親的,倒是很高興。
唐王又講了一下和海家接觸的情況。
他是沒有想到這位海氏見到他們夫妻時,是一直不卑不亢。
余穎本身是修士,不在意外物。
她見過的達官貴人多了去。
還有過兩次女帝,一個皇太后的經歷。
自然不會打怵唐王夫妻。
“好!既然是這樣,朕就答應過你的要求,另外朕再給海氏一個縣主的爵位。”皇帝說。
“父皇?你怎麽會給這麽高的賞賜?”唐王驚訝地看向皇帝,不知道為什麽父皇如此慷慨大方?
“你不是打算讓兩個孩子競賽?既然一方有鎮南侯坐鎮,那麽另一方的地位不能差太多,這才公平。”
“原來如此,皇帝實在是高明。”
唐王謝過父親,父子兩個人說過一番話後,就分開。
在父子兩個人談話完畢後,唐王妃接到新的通知,去看余穎。
“妹妹,你真的現在就要離開這裡?”唐王妃問。
“阿姐,我要讓孩子們離開鎮南侯府遠點。”余穎說。
“哎!你也聽說了?”唐王妃問。
“當然,這可是我故意這樣做的。”
“哈哈哈,我猜也是。”唐王妃笑著說。
這段時間裡,鎮南侯府的事情,鬧得是沸沸揚揚的。
侯府的主人再一次成親,娶的是原配。
現在的女主人蕭氏可不是原主。
是靳侯爺的本命真愛。
只要真愛不高興。
侯爺就讓侯府的人不高興。
原本就有些裂痕的幾房關系,更加是岌岌可危。
鎮南侯府的人,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海氏會和靳侯爺和離。
那個海氏什麽招呼都沒有打,悄無聲息地帶著嫁妝走人。
這怎麽可能?不是出去養養身子嗎?
後來才知道。
人家真的是和離。
對於和離,沒有幾個女人敢走出這一步。
這個過程中,女方要承受的壓力十分巨大。
侯府的那幾房夫人根本就沒有想到,有人會放棄原本的位置。
更驚訝的是,侯爺又要娶親,娶的是蕭氏。
幾房人又驚又怒,卻不敢說什麽。
誰讓她們被抓住把柄?
竟然沒有一個不貪。
那一次查帳後,靳侯爺把後院大權,放在自己手裡。
等蕭氏再一次嫁過來,他就很快交出來手裡的掌家權。
蕭氏拿到了侯府的掌家權,兩個人是甜甜蜜蜜的。
靳侯爺還上了讓蕭氏再一次成為誥命的奏折。
禮部查了一下,有些蹉跎。
按說蕭氏的身份是原配。
只是和離之後,原本的誥命被剝離。
那麽再一次嫁進來算是原配,還是繼室?
好在是不管是原配,還是繼室,還是有資格再拿到誥命冊封的。
因為靳侯爺就沒有給第二任妻子誥命。
當然對於這一點,有人是讚同的。
因為海氏的身份是商女。
在不少讀書人眼裡,就是不夠格。
農家女都比商女的地位高。
就這樣,侯府的大權很快就落到了蕭氏的手裡。
蕭氏和余穎交鋒之後,算是知道侯府的人不怎麽樣,自然是打算整頓。
侯府裡一時間是風起雲湧,好在是靳侯爺一力支持整頓。
搞得侯府的幾房人一個個變成了烏雞眼。
看著彼此都不順眼。
蕭氏也是見識過妯娌後,深感不舒服。
她現在有些明白海氏求去的心情。
海氏沒有夫君的撐腰。
只怕是活得很不好,
甚至她心裡有些懷疑一件事。
海氏故意放縱靳家上上下下的花錢欲。
有一天她不給錢了,他們就從天上摔下來。
現在的她,之所以會那麽懷疑,是基於見到余穎後的印象。
其實,真正的原主根本就沒想的太多。
只是花錢買平安。
不得不把自己的錢拿出來。
而余穎到了之後,順勢而為。
給那一對真愛下了一個套,是正兒八經的陽謀。
之所以沒有打算把海氏所有被虧的錢都拿回來。
是因為海氏的底子還在。
只要原本的底子在,根本就不怕沒有錢可掙。
另外想給侯府上下花出去錢,全部要回來很費勁。
在有時候,債主是孫子。
借債的倒成了大爺。
此外,她要是不管鎮南侯府上下人等的死活,不在意名聲,大力追債。
南哥兒j將來的名聲,會不好看。
會被人拿出來指指點點的。
而余穎寬宏大量地放過他們, 應該是好名聲。
也有可能鎮南侯府不願意提起海氏母子。
那更好。
她根本就不稀罕鎮南侯府。
說句不客氣的話,侯府還不知道能撐多長時間。
靳侯爺和蕭氏也沒有什麽大的格局,其他幾房的人,更是碌碌無為居多。
至於再下一輩,也沒有看出什麽好苗子,包括那個瑜哥兒。
他多年在薇娘的教導下,已經長歪了。
一個男孩子一門心思聯合堂兄弟,打壓欺負南哥兒。
好在余穎穿過來後,發現時間還夠早。
不然南哥兒也會被毀。
不是變成受氣包,就是變成暴躁男。
甚至有可能終身被毀。
一個缺愛的孩子想要長大成才,很難的。
而余穎覺得寧姐兒也已經過了周歲,所以打算離開京城。
換個沒有人知道他們來歷的地方,重新開始。
兩個孩子現在已經是遺忘了侯爺。
畢竟在他們的生命裡,侯爺就沒有出現過幾次。
所以那個人被華麗麗地遺忘。
對此,余穎也沒有在意,直接打算說那人已死,請燒香。
等到成年,再告訴他們真相就是。
這也是余穎要離開京城的原因之一。
離開得遠,古人就不怎麽離開故土,就很少有可能被拆穿。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余穎發現某些人太過無恥。
竟然覺得錢不夠花的,打算再一次讓她回鎮南侯府。
回個毛線!
她腦袋進水了?
好好的正妻不當,去當一個被夫君看不上眼的小妾?
余穎自然是不會答應。
由嫡變庶,她多麽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