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一聽老祖宗發話,趕緊跪下。
大大小小的,都十分聽話。
胡老太輕輕歎了一口氣,胡家的將來她已經是無能為力。
總算是這個胡家的外孫女有良心,還知道拉胡家一把,胡家也算是否極泰來。
隻憑余穎派人去接胡家,就讓胡老太放心。
余穎起身站在一邊。
然後胡老太說:“你們以後就好好聽她的話。”
這一句話是她最後的力氣所發,勉勉強強讓其他人聽見。
說完這句話,她就再也支撐不住,永遠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因為最後一口氣在知道余穎身份後,終於散了。
看到有人接手,她覺得可以走人。
余穎輕聲歎了一口氣,合十之後,在心裡念了一遍渡人經。
然後才看看其他人,她們這些大人一個個都是只知道哭,哭的是稀裡嘩啦。
孩子們還小,一個個茫然不知所措,更不知道怎麽做。
看到大人哭,也跟著哭。
余穎趕緊張羅著給亡者,準備換壽衣。
剛剛去世的人,身體還是軟的,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屍僵現象,就不好換衣服。
死去的老人,應該是大願得償。
那張有些乾枯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皺紋都舒展了幾分。
然後胡家人在余穎的指揮下,開始給老人辦喪事。
買棺材,然後準備靈堂,一件件事情井然有序,開始為亡者準備。
胡家人倒是很有規矩,一個個都是謹守守孝的規定。
那一個個胡家婦哭得不行。
還是,余穎讓她們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不要倒下。
畢竟,胡家的孩子還需要她們。
哎!
這幾位胡家婦一個個都是小鵪鶉一樣,乖乖地聽從余穎的指揮。
余穎讓她們往東,絕對不會往西。
這一家人太老實。
她歎息了一聲,最終沒有說什麽。
在她看來,那幾個小綿羊一樣的胡家婦沒有太多調教的可能。
那麽,就讓她們那樣過一生吧。
剩下的孩子,還是有調教的可能。
他們這些孩子總是要長大,余穎可不打算培養小白兔一樣的孩子。
余穎把胡老太葬在附近,因為胡家就沒有什麽祖墳。
胡家的男人,大都死在沙場上,和很多士兵的屍骨一樣,最後就留在那些戰場上。
就是沒有死,也是葬在邊城。
此刻的形式,自然不可能把胡老太安葬在邊城那裡。
所以余穎把胡老太葬在這附近,其他人也沒有太在意,反而好祭拜。
忙過這一段之後,余穎發現胡家富人就沒有文化,包括那些做了祖母和母親的。
於是余穎問了一下,有人願意和孩子們一起學習讀書嗎?
有人願意,有人不願意。
在不願意的看來,不認識字也沒有事,已經是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何必再念書?
也有人願意,余穎自然讓她們去讀書。
但不管是認不認識字,余穎是讓她們學習一下,怎麽管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時間久了,她們知道了識字的好處,自然會要讀書的。
而阿和是見到胡家人到來,有些興高采烈的。
因為說起來,他們一家人也是剛剛從城裡搬過來的,和村裡其他的孩子不怎麽熟悉。
就是出去,和其他人穿著什麽都不一樣。
有些人在見到他的時候,要不就是恭恭敬敬,說話的時候,眼神都是不敢正視。
在他們眼裡,阿和就是有錢人,還是不要太過親近。
也有些人是一臉的阿諛,想要從這一家有錢人弄到一些好處。
阿和也不喜歡。
甚至還有心有惡意,看到這裡只有一個女主人,所謂的小主人是個豆丁。
還有一些奴仆,也是女的居多,男的少。
於是靈機一動,想要佔點便宜。
還沒有進入胡家的大門,就被人踹出來。
被胖揍了一頓,直接送到衙門。
璐江附近的官員,早就知道胡家是上面府衙特意關照的人,自然是判案的時候,鐵面無情。
打了那些人一頓板子後,然後把他們充軍發配。
胡家人有後台這件事,算是整個村子都知道。
其他人更是不敢招惹阿和,生怕玩耍的時候,磕著碰著,把一家人都送衙門裡。
可以說,他們對余穎一家人是敬而遠之。
余穎自然知道他們的顧慮,也沒有多說什麽。
現在的人普遍沒有接受什麽教育,都是所謂的睜眼瞎。
更多的時候是為了活著而活著,沒有什麽夢想,也沒有未來,只是一種本能讓他們繁衍後代。
他們這些人從心裡懼怕官府,有什麽情況,寧可吃點虧,也不去官府告狀。
官府之人,即使是操賤業的捕快,在老百姓眼裡,都是無比厲害的,絕對不敢與之對抗。
那麽有官府撐腰的余穎家,自然在他們眼裡是高高在上。
等後來,他們知道這個大莊子裡的主人是認識字,更加是不敢招惹。
讀書識字的人,都在平民眼裡是諸多高大上。
對於這些格格不入,余穎並沒有在意。
這時候的她,還顧不上這些,而是打算在這些時間裡,怎麽盡快打下自己的地盤?
至於這個小村子的人,慢慢拿下就是。
當然阿和有些委屈,沒有適齡的小朋友一起玩,他有些想狄晨。
現在胡家的到來,讓阿和感覺家裡算是熱鬧起來。
讓小人兒心裡高興。
當然,因為守孝的緣故,余穎不準他大笑。
那麽,阿和還是乖乖聽話,
其實,在阿一接回來胡家人後,余穎一見,吃了一驚,沒有想到胡家的孩子真心不少。
而且,大都是半大小子。
怨不得在邊城的時候,活不下去。
因為半大孩子吃窮老子,而且胡家本身就是武將出身,孩子更加是肚子大,要花不少錢財。
對於這些,余穎不太在意,畢竟她有能力養活好他們。
而且孩子多了,好教育,孩子們會相互攀比的,學習有動力。
阿和這個孩子有了親人,會更好。
大人們不念書,余穎不管,但孩子們那是必須讀書的。
雖然她不指望著這些孩子成為大儒,但也絕對不可以被人罵了,還不知道。
在學習的時候,她注意不讓孩子們產生厭學,不然就沒有勁頭學習。
就這樣,在余穎的帶領下,胡家人都好好地活著。
另外,阿一救的那個人,說起來還是進士,於是就當了這些孩子們的啟蒙先生,教他們讀書。
這位姓楚的先生,原本被救之後,是想著回自己老家的。
但妻女不同意,她們娘三個嚇壞了。
回老家說不定還有人追殺,而且,他們根本就是充軍分配,回家更麻煩。
最終,留在余江這裡。
還別說,楚先生他很快就感覺這一家人,還是頗有能力的。
唯一讓他不怎麽滿意的是,這一家人竟然是女性說了算,這位胡家女反而是家裡的當家人。
而他的救命恩人,只是小弟的命。
可其他人並沒有在意這個問題,甚至阿一自願聽話。
再加上南方的女子出來掙錢的人不少,所以楚先生就無話可說。
等到後來,他才知道這位胡家女好生厲害,視文認字不說,而且天文地理上也有一定的造詣。
這裡的村子,原本就是一個小漁村。
那些漁民每一次出海的時候,都是拿命出外打魚,因為海上的天氣有可能多變。
後來等到阿一回來後,余穎就每天派阿一,告訴漁民們天氣怎麽樣。
還別說,這種舉動讓漁民們少了不少傷亡。
時間久了,整個村子裡的日子一天天過的好起來。
那些原本漁民對余穎一家人是敬畏,現在則是從心裡佩服,再看到余穎一家人更加是無比的恭敬。
因為對他們來說,能預告天氣的變化,真的是太好。
後來,他們發現,連村裡的人要是生病,也有郎中可醫治。
因為胡家請著專門的人。
這對村裡人來說,真的是太好了。
時間久了,村裡漸漸對胡家那真的是有好感。
後來胡家又給他們找到收購魚類的地方,比之前要能掙很多錢。
那麽,在村裡人眼裡,胡家簡直就是上天來拯救他們的。
一直旁觀的楚先生,對余穎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當然,他心裡所看重的是,那種對天氣的預報很準這件事。
好想學學,但沒有機會說,於是他長籲短歎。
最終還是他的女兒知道,就跑來問余穎是怎麽看天氣的?
“”
余穎沒有馬上回答,而且看了一下這個小娘子,才十歲的光景,現在漲紅了臉,揪住自己的衣袖。
顯然很緊張,小臉努力笑著。
於是她笑著說:“這需要人們的仔細觀察,每一次天氣變化的時候,在大的變化沒有發生前,還是有些小的變化,比如說:水汽增加。”
說了一籮筐的話後,余穎停下,看著皺著眉,努力想要記下的小娘子。
“這些情況很多,需要細心觀察,當然這個也是要看個人的天賦,有人就是看不出來。”
“啊!”
小娘子有些失望,她還以為很容易的,現在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學會的。
余穎剛才的話,說了一大堆。
她沒有記住,太多了,好想拿筆記下來,但寫字的速度跟不上。
不過她還是記下來一部分,打算拿給自己的父親。
“好了,現在沒有記住不要緊,因為你們以後上課的時候,會講到這一部分。”
“真的?”
余穎點頭,小娘子很高興,就歡歡快快地走人。
等到小娘子走後,旦旦冒出來說:“你是在教她嗎?”
“是啊,有些東西有人願意學,我很高興。”
余穎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說。
“其實,人類之所以進步,就是他們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汲取前人的知識,最終量變引起質變。”
“只有更多的人掌握新的知識,人類才會進步。”
“嗯,也是,一味藏著掖著,只會在原地踏步,其實人類一直都是在垂死掙扎中,宜居星球有可能兩極顛倒,有可能被小行星擊中,諸多危險就可能把人類扼殺掉。”
“是啊,旦旦看得很明白,我現在感覺知道得越多,越是知道敬畏生命。”
“所以,你才會願意傳播知識。”
“嗯。”
而楚先生自然不知道余穎和旦旦之間的談話,他聽到一個好消息,女兒告訴他,那位竟然打算在課堂上講述。
他後來找機會跟讀,不得不承認有些進步。
可惜,他的五感只是普通人的水準,但有了學習之後,比之前摸索,少走不少彎路。
後來的時候,楚先生能感覺出來胡家在村裡的地位,那是一天天高起來。
原本還打算算計胡家的人,徹底沒有了底氣。
因為村裡有見識的人也知道,外面有人才有錢掙。
而他們現在唯一能和外面聯系上就只有胡家,那麽他們自然不會得罪胡家。
後來,村裡的人跟著余穎開始建設這個地方。
余穎在一來的時候,沒有大刀闊斧地做,就是因為,她在本地屬於外來戶。
沒有一定的信譽,沒有什麽好處,誰願意聽話?
那麽有了好處,有了信譽,村裡人就會一點點靠過來。
只要是人想要過好日子,自然不會委屈自己。
就這樣,過去了十年。
這段時間裡,亂象已起。
首先原本這個皇朝就已經就出現很多弊端,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爆發出來。
但隨著廖家女的而亡,讓很多有識之士紛紛齒冷。
一國之君竟然如此對待有功之臣,那麽是不是有一天他們的價值被榨取乾淨,到了那個時候,也是毫不猶豫地被拋棄?
能當上官員的人,尤其是那種文人,自然會多想想,越想越不舒服。
於是,很多有本事的紛紛找借口離開。
偏偏最上面的皇帝,現在變得更加狂妄自大。
要走就走,不稀罕。
文官不作為的話,是消極怠工。
武將們同樣也沒有心思打仗,而是想著怎麽樣保存自己的實力,畏戰的情緒很是嚴重。
而寶座上坐著的皇帝,在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看出來隱患,他感覺自己有大乾一場的勁頭。
原本那些老不死的,現在都已經辭官歸鄉。
那麽,現在正好輪到他大展身手。
皇帝就開始大乾,只是竟然捅了個大大的馬蜂窩,把這個世上的大地主都得罪了。
余穎一聽,就明白皇帝的顧慮,因為皇朝建立已久,所以在戰亂中失去主人,而分散開來的土地,大都再一次聚集起來。
土地大量的被兼並,就意味著大地主的力量很強大。
甚至,皇朝土地上的稅越收越少,因為很多大地主都是官員,是可以免稅的。
國庫的銀兩是一年比一年少,朝廷的開支不夠。
再加上很多自由人也都賣身為奴,搞的連當兵的也沒有,這怎麽不令皇帝著急?
更坑的是,西北那裡亂了。
在廖家人死後,西北還是維持了一段時間。
當年,廖家鎮守西北的時候,因為常常貼錢進去,軍隊的運行還是勉勉強強維持。(快穿之不是炮灰的炮灰)